第四十六章 老太爺，需要我做什么？

    盛夏將至，裹挾著濕熱的微風吹拂起暗黑色的金絲窗簾，將一縷金色陽光投落在靜謐的房間內(nèi)。

    房間墻壁上復古掛鐘時針和分鐘重合的瞬間，空氣中便響起滴答一聲。

    滴答聲落下的下一秒，仰面躺在床上的人兒發(fā)出一聲嚶嚀。

    一名戴了黑色眼鏡氣質(zhì)儒雅的男人聽到這微弱的聲音，從手機中抬起頭望向聲音的來源，下一秒，對上了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眸。

    司言冷漠的眸光掠過坐在床前的男人在屋內(nèi)掃視一圈，而后看向床頭柜上的電子鬧鐘。

    當她看到鬧鐘上顯示的時間日期，不可置信地眨了幾下眼睛，而后撐起上半身，顫抖著伸出雙手扯出男人的衣角，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不顧喉嚨干澀嘶啞著嗓音哀求道：求求你，借我一下手機，一下就好。

    說完，她見他面露難色，蒼白得好似沒有半分血色的臉蛋，流露出苦苦哀求之色，急切地補充道：我不是要求救，只是刪除一個定時發(fā)送的郵件，再不取消就來不及了，求求你。

    男人一直避免直視司言，如今無法避免地再次看到她脖頸的斑斑手印，鎖骨上布滿觸目驚心的曖昧痕跡，以及浮出五指紅印的瑩白手腕，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雖然面對她像牲口一樣被困住心有不忍，可幫助她逃跑卻萬萬做不到。

    人總是自私的，他做不到舍己為人。

    司小姐，您別為難我了，我上有老下有小，惹不起沈氏集團。

    眼前這雙盈滿哀求的美眸仿佛有種魔力，男人被這么注視著心中的不忍越發(fā)泛濫，以至于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幾乎是男人說完的瞬間，臥室門口便出現(xiàn)一道高大俊挺的身影。

    只見站在臥室門口的男人一身剪裁得體的煙灰色西裝，五官俊美，鼻梁高挺，精致的眉眼透出一種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老成。

    宮翎剛走到臥室外便聽到司言說的話，沒有猶豫長腿一邁一邊朝臥室內(nèi)從容不迫地走來，一邊開口道：用我的，既然司小姐已經(jīng)醒了，你可以走了。

    男人聽到這話在心底松口氣，他應了一聲將衣角從司言攥緊的雙手中毫不留情地扯回來，而后站起身向朝這邊走來的宮翎微微頷首，便在跟進來的幫傭帶領(lǐng)下一步步離開。

    他明白替沈二少這種級別的人做事，唯一能做的便是管好自己的嘴和眼睛。

    可此刻的他并不知道，就算過去很多年，只要他聽說相關(guān)的字眼，腦海中還是能第一時間蹦出曾經(jīng)親眼看到的畫面。

    他永遠忘不掉，宛如囚徒般被困住的女人被將她困在的男人無比癡迷地親吻，這一幅極度詭異的畫面。

    宮翎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一步步向司言靠近，見如今的她喜怒哀樂等一切情感仿佛被抽得一干二凈，淡漠的眉蹙起一個淺淺的溝壑。

    這幅模樣的她，勾起了他刻意埋藏在記憶深處的一些畫面。

    孽緣?。?/br>
    他在心中嘆息著將手機交到她手中，看到她顫抖著指尖在手機上輸入什么，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接過她遞過來的手機垂眸看了一眼。

    見她已經(jīng)退出賬號和刪除記錄，心底原本的猜測此刻有了七八成把握。

    結(jié)合她把父親騙出國才選擇逃離，他想，在這封郵件里，一定寫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是她放棄一切也要逃離的原因。

    于別人而言，恢復數(shù)據(jù)需要尋找專業(yè)人士，而于他而言，不過是彈指間的功夫。

    司言顫抖著指尖刪除向司音交代一切原委，以及讓他別回國的郵件后，吊起的心才落了下來。

    她將手機交還給他時，不動聲色地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心中對他是誰已經(jīng)有數(shù)了。

    宮翎，沈清夜兩兄弟的左膀右臂，于路人而言他是隱形的存在，可在上流圈子卻也算盡人皆知。

    她清楚他會站在誰的身邊，打量后淡淡移回目光，仰面躺回扯過被子正打算轉(zhuǎn)個身，卻不料聽到一陣什么東西碰撞所發(fā)出的清脆響聲，蔥白的指尖劇烈顫動了幾下。

    對于逃跑失敗會有什么結(jié)局，她早有預料，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

    只是當真正到了這一刻，她還是難以維持絕對的冷靜。

    對待不聽話的動物才會用鎖鏈鎖住，這種囚禁方式，對她來說是最惡毒的輕賤。

    在宮翎投過來的目光中，司言背過身合眼休息，錯過了當他看到那封被刪除的郵件時，那雙淡漠的眼眸所展露出的情緒。

    臥室靜可針落，身處這種寂靜到詭異的環(huán)境，她心底所有的情緒被逐漸放大，在這些情緒的交替折磨下，她幾近崩潰。

    成年人流淚其實是很羞恥的事情，可是她實在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方式來調(diào)節(jié)心情，選擇讓痛苦的眼淚流干。

    在一陣似有似無的抽泣聲中，床頭柜上的電子時鐘顯示為十二點整時，一道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在臥室內(nèi)響起。

    司小姐。

    司言聽到這話猛地睜開眼睛，被絕望占據(jù)的腦袋轉(zhuǎn)了一圈，迅速分析出此刻的情況，心底迸發(fā)出一絲希望。

    她不用猜都能知道來人是誰，心底對他接下來的臺詞有了預測。

    在她的猜想中，沈老太爺開口不會是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孫子這種字眼，可意思絕對差不多，無外乎是先分析利弊，隨后軟硬兼施威逼利誘。

    沈氏集團唯一繼承人要迎娶的妻子，就算不是與之相匹配的名媛千金，也絕不會差太多。

    思及此處，她平復一下纏在心頭雜亂的思緒，才慢悠悠翻個身，把目光投向出現(xiàn)在面前的三人。

    只見端坐在床前須發(fā)花白的老者，眉眼與沈清夜有幾分相似，歲月在他蒼老的面容留下一道道無情的痕跡，卻抹不去他周身自帶的氣場，那是源自于上位者日久所累積的壓制感。

    如果說現(xiàn)在的沈清夜鋒芒畢露得像一只暗夜里隨時將敵人撕碎的獵豹，那他則光華內(nèi)斂得像在休憩的獵豹。

    司言打量的目光從沈老太爺移開落在立于他身后的老者時，視線里突然出現(xiàn)了一沓文件。

    她沒有第一時間接下文件，而是抬眸看了一眼宮翎，見他神色一如剛才的淡漠，坐起身伸出白皙的手指從容地接過文件。

    當她翻開文件看到第一頁文件，那一字一句強烈沖擊著她的眼睛，四周的空氣仿佛在這一瞬間凍結(jié)住，使得她心中身體霎時漫上來一股徹骨的寒冷。

    因為看到的東西，以至于腦海里涌出來的一些畫面，一次又一次刺激著她脆弱的神經(jīng)。

    她顫抖著指尖用最快的速度翻完了多達十多頁的文件，放下文件的那一刻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司言從來沒想過害墨音一尸兩命的人，竟然是她從小就喊云叔叔的云輕言，而當年所謂的真兇只是替他頂罪的人。

    被欺騙的憤怒，被害死至親的恨意，刺激了腎上腺素的分泌，心臟猝然開始猛烈狂跳，令她垂在被子上攥緊得的雙手無法遏制地劇烈顫抖著，連帶裸露的肩頭也一抽一抽的。

    見狀，沈老太爺如老鷹般銳利的眼眸瞇起一個詭異的弧度，沉聲道：令尊當年和那人就有差距，如今他家得勢，差距就更大了，司小姐，我可以幫你報仇。

    聞言，司言用貝齒咬著下唇瓣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努力不讓恨意占據(jù)理智，待到心神恢復些平靜才把目光移到沈老太爺身上。

    老太爺，需要我做什么？

    身體前有未有顫抖，使她連句完整的話都像是用盡全身力氣說出來的。

    聞言，沈老太爺倏地睜開蒼老卻依然冷冽的眼眸，語氣不急不緩繼續(xù)道：我要你嫁給清夜，替他生兒育女，一輩子安安分分，絕不動離開他的心思。

    眼前略顯干澀的薄唇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有重物狠狠碾過她的耳畔，以至于腦袋嗡嗡一片。

    嫁給清夜四個字在腦袋里不間斷回蕩著，司言的視線逐漸扭曲變形，只覺陷入了一個荒誕詭異的噩夢。

    在這個噩夢里，嘴上長著獠牙的惡魔在她耳邊不斷呢喃，吐出的一字一句猶如伊甸園的毒蛇般蠱惑著她。

    要是令尊得知不僅讓罪魁禍首逍遙法外多年，還和他是好友，無異于晴天霹靂。

    那份體檢報告，想必你也看到了，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只怕?lián)尾蛔?/br>
    司言想要報仇，可一想到答應這個條件，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充斥著拒絕。

    當人極度抗拒的一件事的時候，第一反應便是逃避，所以她顫抖著用雙手捂住耳朵，不愿聽這些話。

    沈老太爺面對這一幕，只是好整以暇地向后靠了靠，繼而繼續(xù)蠱惑道：司小姐，你是個孝順孩子，我能幫你報仇，也能保證這些東西不會讓令尊看到，所以，請你答應下來。

    他說這話時，在保證這些東西不會讓令尊看到幾個字上刻意拖長了音調(diào)，而后半句則是以命令的口吻說出的。

    這一句話軟硬兼施，將精神已然處在崩潰邊緣的她徹底擊垮。

    話落，屋內(nèi)便響徹了一陣歇斯底里的哭聲。

    沒人比司言更了解司音，一旦他知道真相，便會和真兇拼命，她不敢拿他的命來冒險。

    司言猜到沈清會采用威逼利誘的方案，卻猜不到他是來逼她答應嫁給沈清夜。

    此刻她的境遇一如三年前，面對沈清夜她還有他的愛這張底牌，可面對沈清她沒有任何底牌，只能再度把自己交出去。

    似乎早就料定了司言心中的答案，沈老太爺看到她伏在被子上雙手掩面失聲痛哭，只是不急不緩地起身撂下一句看來司小姐是答應了，既然這樣，好好休息便帶頭往外走。

    他走出臥室停了下腳步，側(cè)頭對侯在門外的幫傭吩咐：讓她哭幾分鐘，以后就別讓她哭了，對孩子不好。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交錯的腳步聲，以及一句明顯流露出慌亂的話。

    二少，我也是為你好，老太爺說他有辦法讓司小姐答應嫁給你，你現(xiàn)在就別去搗亂了。

    這句話響起的下一秒，只見沈清夜一只修長結(jié)實的手按在墻壁上以作支撐，腳步踉蹌地朝臥室大步走來。

    雖然對于沈清夜竟然能這么早醒來感到意外，可立于他對面的五人，除了侯在一側(cè)的兩名幫傭，神色皆沒有露出絲毫驚訝。

    就在十分鐘前，沈清夜本還在沉睡，可沉睡中的他腦海一直有個聲音在他耳邊說什么，以至于他的意識逐漸蘇醒。

    在一瞬間，他恍惚間發(fā)現(xiàn)身處一片有如夢似幻的星辰中，空氣中不斷回響著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呼喚，那呼喚很低，幾乎都聽不到。

    他側(cè)耳去聽，還沒來得及聽清，那道若有似無的聲音消失了，而四周的星辰也在剎那間閃耀出耀眼的光芒，刺得他有些睜不開眼睛。

    在光芒中有道纖弱的人影逆著光款款而來，人影仿佛被一層nongnong的黑霧籠罩住，以至于看不清是誰。

    像是被什么力量牽引，他下意識快步上前伸出手想要觸摸，可在下一秒，人影一分為二黑霧也隨之慢慢散去。

    當黑霧散去現(xiàn)出那兩道交纏在一起的人影時，他前進的腳步踉蹌了下。

    看著她依偎在被他嫉妒過的男人懷里，那雙水光瀲滟的鳳眸流露出不曾在他面前出現(xiàn)過的熾熱愛意，他的心像是被人用鐵錘子狠狠砸著，那顆本就支離破碎的心如今痛到極點。

    不！

    伴隨一聲怒不可遏的咆哮，沈清夜猛地睜開眼睛從床上彈跳坐立起身。

    他機械似的轉(zhuǎn)動了幾下布滿血絲的瞳孔，好一會兒，失去意識前的記憶才開始慢慢拼湊。

    當沈清夜想起喝下韓哲送來的東西才失去意識時，額間擰起的青筋突突狂跳。

    能令韓哲這么做的人，除了沈老太爺沈清夜想不到其他人。

    他清楚沈老太爺因為司言是那個女人的外孫女不會傷害她，甚至會放了她。

    思及此處，一股宛如駭浪般的驚慌于他胸腔中蔓延開。

    沈清夜顫抖著手臂掀開被子跳下床，想去看看司言是不是還在。

    可腳落地的他還沒來得及走，藥物引發(fā)的無力便令他身形晃了一下，而后砰的一聲響，他整個人重重跌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身體仿佛被抽干力氣，他咬著牙揮拳在地板上狠狠捶了一把，試圖以疼痛換取些許力氣，只是心里的痛似乎更痛些，以至于他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可他來不及等力氣恢復，咬緊牙關(guān)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搖搖晃晃站起身，隨后一路跌跌撞撞地大步往外走去。

    腳步聲驚動了在外的韓哲，當他意識到剛被注射過鎮(zhèn)靜劑的沈清夜已經(jīng)清醒，嚇得眼珠子瞬間凸出。

    那一刻他的腦袋就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怎么不挨一頓毫不留情的胖揍。

    就在瑟瑟縮縮的韓哲慌亂無措之際，身形不穩(wěn)的沈清夜便已經(jīng)快步越過他踏出屋外。

    喝下韓哲送來下了藥的補品，又剛被打過一針鎮(zhèn)靜劑的沈清夜，現(xiàn)在理應連挪動雙腿的力氣都沒有，可他卻因為心中執(zhí)念的支撐硬生生走到臥室前。

    見狀，沈老太爺蒼老的布滿歲月痕跡的臉龐，浮出一抹好似自嘲又好似感慨的笑容。

    他一邊朝沈清夜走去，一邊對他說：她已經(jīng)答應下來，至于原因，等你醒來就會知道的。

    幾乎是沈老太爺說完的剎那間，沈清夜那雙寫滿了偏執(zhí)瘋狂的桃花眼猩紅得能滴出血淚，隨后跌跌撞撞的身形便一下子失去平衡，在韓哲的驚呼聲中重重往前栽倒了下去。

    面對這一幕沈老太爺邁出的腳步絲毫沒有停頓，只是在經(jīng)過沈清夜身側(cè)時，幾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

    此時此刻，他唯一希望的便是三代以來的孽債自他開始，也能在他手中結(jié)束。

    沈清夜這一睡便是整整一天時間，而司言在這一天里也幾乎在睡眠中度過。

    她在哭了一會兒后，便從照顧她的幫傭口中得知懷孕的事情，對此她顯得很麻木，只說知道了。

    那時候的她腦袋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那便是等云輕言得到報應，沒有多余的精力去理會這些事情。

    在司言逃離的第四天中午，被她丟在健身房更衣室的手機再度回到她的手中。

    面對高琳和夏微兩人無數(shù)個未接來電，司言回復微信只說和沈清夜臨時起意一起度假，手機在期間摔壞了。

    司言總共在沈家老宅住了兩周，期間除了被安排去私人醫(yī)院全方面體檢，都沒邁出過老宅一步。

    體驗了一段時間宛如當廢人的日子，她內(nèi)心深處便已經(jīng)滋生出nongnong的厭倦，無法想象在以后的歲月里，日復一日過這種生活是什么滋味。

    到了畢業(yè)論文答辯的那天，她在宮管家派來保鏢的陪同下，離開沈家老宅返回華南大學。

    當車駛?cè)胧煜さ男@，看到很多人在以各種姿勢拍攝畢業(yè)照，她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眼前的一切是這么熟悉，又是這么陌生。

    對于論文答辯她本不會有問題，只是這天她的狀態(tài)不是很好，頻繁走神出錯，但這不影響答辯的結(jié)果，因為沈氏集團四個字，沒人會為難她。

    離開論文答辯現(xiàn)場，她在心底自嘲的想，就算不參加論文答辯，也能順利拿到畢業(yè)證吧。

    精神恍惚的她并未過多留意四周向她投過來的視線，一路走出來面對在司機提早打開后座車門，道謝后彎腰坐上去。

    在回來之前司言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高琳，得知她忙著面試不在學校，應付完答辯就徑直返回宿舍休息。

    接連三天，司言都見不到高琳的面，因為懷孕她睡得很早，睡醒后高琳早已經(jīng)出門。

    而整個宿舍樓除了已經(jīng)找到工作的，大多數(shù)人的情況都差不多，以至于在白天進出宿舍樓時都沒什么人。

    這點上倒是方便了司言，在離開老宅之前宮管家告訴她，會派專人送食物以及補品過來。

    她不想惹人非議，所以每次都讓他們送到離宿舍樓有些距離的位置，下樓去拿過來再返回寢室。

    她以為這件事沒什么人關(guān)注，卻不知道有人叮她很久了。

    在她返回學校的一周后，學校論壇一條標題為司言已經(jīng)懷孕！的帖子被頂上熱門。

    帖子發(fā)布者名為夜宵，里面貼出幾張司言去拿保溫飯盒的照片，斷言她已經(jīng)懷孕。

    也幾乎是在同一天，微博出現(xiàn)一條在外人眼里堪稱爆炸的貼子，在大數(shù)據(jù)時代伴隨時間逐漸發(fā)酵，一場針對她的風暴正在向她襲來。

    （本章是鋪墊章節(jié)有五千五百多字，等更新的小可愛久等了，接下來會把前面45章埋下的線索一一揭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