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說再見
76.說再見
從桌上到床上,再到浴室,誰也不知道這場半強(qiáng)制的荒謬性事持續(xù)了多久。 陳可頌昏過去又醒來,價格不菲的裙子撕得破爛,腰帶從手腕系到床頭,最后殘破不堪地落在地上。 她連罵的力氣也沒有了,被頂?shù)靡黄鹨环?,靈魂與rou體好像割裂開,意識清醒地盯著天花板,冷眼看著陳郁覆在她身上。 腰腹緊繃的肌rou貼在身上,隔著一層薄薄的皮膚,感受到勃發(fā)的力量。 我要出國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陳郁掐著她的脖子,讓她說會等他回來。 陳可頌?zāi)坏乜粗痪湓捯膊徽f。 陳郁好像被刺傷了,頓了兩秒,又像渾不在意似的,伏在她身上猛力cao干,撩著她的鬢發(fā)輕聲喃喃。 沒關(guān)系。我有的是辦法。 陳可頌依舊不為所動,杏眼里沒有一絲情感。 多么可笑。 他不僅要她身體迎合,還要她說愛他。 陳可頌盯著天花板,沒什么情緒地想。 他是不是要得有點(diǎn)太多了。 * 天光大亮。 陳可頌剛醒,入眼就是強(qiáng)烈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樓下窸窸窣窣響個不停,她頓了兩秒,忽然反應(yīng)過來。 這棟房子分在楊韻名下,于是陳晉山帶著他的兒子,很干脆地收拾東西離開。 陳可頌拖著酸澀的身體,抱著手臂站在樓梯上,看見他助理指揮著工人,一件一件地把東西搬出大門。 陳晉山坐在沙發(fā)上看她,難得欲言又止的模樣。 陳郁坐在吧臺旁,握著個透明的玻璃杯子,很淺地看了她一眼。 又是這幅光風(fēng)霽月的樣子。 荒唐的昨夜似乎沒給他造成任何影響。 他們倆,真是一個比一個衣冠楚楚,道貌岸然。 不愧是陳晉山的兒子。 她譏誚地想。 可頌。陳晉山喊她。 以后有什么事兒,還是可以來找爸爸。學(xué)習(xí)上的事情也可以找哥哥。 他頓了一下,雖然我跟你媽分開了,但我們還是一家人。 多虛偽。 陳可頌冷眼看了一會兒,只字未言,轉(zhuǎn)身留下一個背影。 陳晉山給的那張卡,被她隨手扔進(jìn)垃圾桶里。 路過二樓時,發(fā)現(xiàn)主臥房門還開著,她探頭望了一眼。 凌亂的物品散落在地上,行李箱收了一半,攤開躺在床邊。 楊韻纖細(xì)的身影靠在陽臺玻璃門邊,像一株帶露水的白色百合。 媽。 陳可頌張了張嘴,猶豫地喊她,你還沒走么? 楊韻回過頭來,素顏白凈,眉稍輕挑,掩掉眼里那點(diǎn)寂寥。沒事兒,晚點(diǎn)再走吧。 陳可頌頓了兩秒,嗯了一聲,安靜地關(guān)上門,沒有再打擾她應(yīng)該滋味難言的此刻。 怎么會不難過呢。 只是今天過后,大家就都要去過新的生活了。 陳可頌站在三樓露臺上,看助理畢恭畢敬地為陳晉山打開車門,后者干脆利落地上了車,好像甩掉了什么累贅,步伐都輕松起來。 陳郁跟在他身后,手搭在后車門上,身形挺拔,望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樹木許久沒修,長得蔥郁,料想他應(yīng)當(dāng)是看不見她的。陳可頌沒動,手搭在露臺欄桿上,跟他在虛空里對視。 他還是那個樣子。 清雋,淡漠,狹長的眼漆黑,讓人難以捉摸。 跟他第一次走進(jìn)這個地方的時候別無二致。 好像什么都沒變,又好像什么都變了。 他們早已不是什么單純的同學(xué),兄妹,或是其他什么更親密的關(guān)系。 他們比陌路還不如。 陳可頌垂下眼,在陳郁關(guān)上車門之前轉(zhuǎn)身離開,手指蜷著,關(guān)上露臺的門。 汽車發(fā)動的聲音被隔絕在玻璃門外。 她一刻沒有停留地往前走,漫無目的地想。 不管昨天什么樣,她到底是要和他說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