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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孟棋楠連忙否認(rèn):“不是不是!”寡人只是想被你摸一摸手,又或者摸一摸你的手而已啊,花兒一般的蘇公子!“那必是我國織工繡娘手藝粗糙,所織絲帕不能入郡主的眼?!?/br>孟棋楠低眉看向幾近透明的薄薄絲帕,頓時臉頰一臊,結(jié)舌道:“不、不是……”長得漂亮脾性溫和說話風(fēng)趣還會看病,寡人真是愛死這朵佛桑花了!“郡主的脈相和緩有力,身子并無大礙。如果總是覺得胸悶,可能是受心緒影響,您應(yīng)當(dāng)放寬心,以往不好的事都過去了,不要再費(fèi)思惦記。”蘇扶桑診完脈,又開了一個藥方?!斑@是降火清肺的調(diào)養(yǎng)方子,郡主可以先吃著看,過幾日微臣再來復(fù)診。”言畢蘇扶桑開始收拾東西,準(zhǔn)備離開。孟棋楠一急,趕緊道:“蘇公子你別忙走,留下來吃頓便飯!你給我看病我還沒謝你呢!”蘇扶桑恭敬作揖:“多謝郡主美意。只是在下還要去善堂看幾個病患,就不打擾郡主清靜了,告辭?!?/br>藥箱哐當(dāng),蘇扶桑如來時一樣靜悄悄地又走了。孟棋楠一下倒在竹椅上,仰著頭天旋地轉(zhuǎn)。寡人這回真的病了。蘇扶桑果真信守諾言,過兩天又來了,照例把脈開方子,孟棋楠每每留他他都微笑婉拒,只說還有病人要看。如是幾次下來,孟棋楠總是見得到人摸不到手,幾乎都快失去耐性了。“青碧,蘇公子怎么還沒有來?。俊?/br>又到了蘇扶桑前來問脈的日子,孟棋楠一大早起來就梳妝打扮,這具rou身相貌不妖嬈,鎮(zhèn)不住那些桃紅緋色的衣裳,所以她只穿淡色。月白交領(lǐng)佛?;ù汤C長襖,雪青色馬面綢裙,湖藍(lán)竹葉軟紗披帛,倒是襯出她幾分溫婉清麗的氣質(zhì)。青碧為她梳頭挽發(fā),一支紅珊瑚佛手簪斜斜入髻:“郡主,這支好不好?”“隨便了?!?/br>孟棋楠心不在焉的,對簪子配不配沒在意,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瞟著外頭院門,“蘇公子怎么還不來?。考t絳做的玫瑰糕都涼了。”青碧抿笑:“不礙事,涼了拿回去蒸一蒸?!?/br>孟棋楠瞪她一眼:“那怎么行!不能怠慢蘇公子,你快去讓紅絳再做一盤?!?/br>紅絳在小廚房吃著冰涼的玫瑰糕,腮幫子高鼓嚶嚶嗚嗚:“蘇太醫(yī)您快來吧,撐死奴婢了,嗚嗚……”日過正午漸漸西斜,玫瑰糕涼了一盤又一盤,蘇扶桑還是沒影。孟棋楠坐不住了,跑到院子門口翹首以盼:“怎么還不來啊……”紅絳剛端來熱騰騰的玫瑰糕,一聽她這么說嘴角又癟了下去,委屈得快哭了:“青碧姐,我實(shí)在吃不下去了,嚶嚶?!?/br>青碧安慰了紅絳兩句,走上去對孟棋楠說:“郡主回屋罷,也許蘇太醫(yī)今日有事耽誤了,明天他一定會來的?!?/br>孟棋楠嘴唇撅起老高:“萬一明天也不來怎么辦?我今天就要見他,就要見!”她打定主意就沒人能改,一轉(zhuǎn)身叉著腰指揮道:“紅絳你把玫瑰糕裝上,青碧你去打聽蘇公子說的善堂在哪里。他不來看我,換我去看他也是一樣的,反正今天一定得見著!”她們前腳出了侯府大門,后腳就有人回禁宮稟告了衛(wèi)昇。衛(wèi)昇午后小憩剛起來,聽到趙剛來說不禁彎起了眼:“哦?是往蘇家善堂去了?”趙剛答:“是,手里還提著食盒,約莫是給蘇太醫(yī)送吃的,屬下遠(yuǎn)遠(yuǎn)聞著像玫瑰的香味。”“為君洗手做羹湯,她倒是肯下功夫。安盛,給朕拿套便服?!毙l(wèi)昇說話聲調(diào)有些尖,似乎透著股酸味兒。安盛過來伺候更衣,趁著這功夫問:“皇上,今兒晚上您去哪位娘娘的宮里?今兒是十五,太后剛才派流芳姑姑送來了一盅補(bǔ)湯,看您正睡著就沒有打擾……”衛(wèi)昇愉悅的心情被沖淡了幾分,他皺著眉道:“晚上回來再說,現(xiàn)在朕有事要出宮一趟?!闭f完他一甩袍子就走,趙剛也急忙跟了上去。安盛趕緊伏跪在地上:“恭送皇上——哎喲,那湯怎么辦呀皇上!”“賞你了!”衛(wèi)昇頭也不回。安盛捧起湯盅,打開一看里面nongnong的全是鹿茸海馬羊腎,估計喝一口下去滿身的血會熱得噴出來。他苦著臉哀哀戚戚:“小的是挨過一刀的人,喝了這些有什么用?皇上您就愛拿小的出氣……”上京一年四季繁華熱鬧,這段時令又正好是出門踏青的日子。外間熙熙攘攘,男男女女衣香麗影,看得人眼花繚亂。青碧在前頭帶路,孟棋楠大步朗朗地走著,只有紅絳一副膽小的樣子,跟在最后畏畏縮縮的,生怕迷了路走丟。“郡主……”紅絳怯怯扯住孟棋楠的袖子,“別人怎么……好像都在盯著我們看?”不說不覺得,一說孟棋楠還真覺得是這樣。她環(huán)視四周一圈,頓時發(fā)覺了此中緣故:楚國是女人當(dāng)皇帝,所以女子地位不低,她們并不一味相夫教子,而是時常出門走動、交友游玩,朝中甚至還有女官,在孟棋楠治國的時候,女官人數(shù)更是大大增加,所以她從不覺得女人出門逛游有什么不對。但現(xiàn)在這里是晉國,晉國是男權(quán)統(tǒng)治下的地方,這里女人的地位跟楚國是不能比的,雖然說不上受壓迫受奴役,但也說不上受重視。平民女子可以出來隨意行走,抑或做些小買賣,但官家小姐和貴婦人從不輕易拋頭露面,出行都要用冪籬遮臉。孟棋楠這身打扮一看就是未出閣的世家小姐,又有兩個丫鬟跟著,怎么說也得坐個馬車乘個轎子什么的,可她偏偏不遮不擋落落大方地走在路上,當(dāng)然引人矚目了。“看什么看!這張臉也能看得津津有味,我以前的模樣你們是沒見著,不然還不驚掉你們的眼珠子!哼……”孟棋楠對周遭路人的行徑極為不屑,隨手從挑擔(dān)貨郎的籮筐里撿走把扇子,拿起來遮住半張臉:“真是麻煩!如果我當(dāng)皇帝就下旨廢了那些啰嗦禮教,而且肯定比表叔公當(dāng)?shù)煤茫 ?/br>想起衛(wèi)昇她就一肚子無名火,扇著扇子走得飛快。賣扇子的貨郎追著喊:“姑娘扇子還沒給錢——”青碧折身回去付錢,孟棋楠還埋著頭往前沖,差點(diǎn)撞進(jìn)前面雪青色長衫男人的懷里。“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