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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被趕鴨子上架,硬披著頭皮也跪了下來:“淑妃jiejie言之有理,這種事斷斷不可姑息,一定要查個清楚。”前兩句都是廢話,最后一句才表明了她的立場。查清楚以后,遭殃的是誰還不一定呢。孟棋楠也贊同:“對,就是要查清楚,好還我一個清白?!?/br>淑妃恨德妃臨陣脫逃,怒道:“查什么查,這里鐵證如山!”“到底是鐵證還是偽證尚有待商榷,你當皇上是睜眼瞎啊,由得你這般唬弄!”孟棋楠惱怒兇母雞煩人,干脆把衛(wèi)昇搬出來做盾牌,“皇上您說句公道話!”表叔公管好你家院子里的瘋母雞,發(fā)雞瘟了!淑妃下意識去看衛(wèi)昇,見他此時的臉色不大好,便有些懼怕,說話底氣稍有不足:“你……你血口噴人!”孟棋楠齜牙:“你潑我臟水還不許我噴回去,你以為我是軟柿子好捏呢!”“……”孟棋楠腦子好使,打起嘴仗來也不輸人,衛(wèi)昇慢慢看她和淑妃爭吵了大半天,茶水也喝得差不多了,方才舉掌叫停。“好了,都住口?!?/br>淑妃即刻噤聲,咬住唇恨恨瞪了孟棋楠一眼。孟棋楠則堂而皇之地朝她做了個鬼臉。德妃一直沒說話,這會兒見衛(wèi)昇決意已定,便適時地推波助瀾一把:“還請皇上定奪?!?/br>“兩位愛妃各執(zhí)一詞,朕是相信誰的才好呢?”衛(wèi)昇的手指愉悅地在桌上跳躍,留下一串仿佛撫琴的音弦,他笑盈盈看著淑妃和孟棋楠,“不如這樣,朕讓金吾衛(wèi)的謝安平來查一查吧?!?/br>話音一落,除了孟棋楠其余眾人皆是臉色劇變。晉國十六衛(wèi),遙領天下六百個軍府,衛(wèi)戍京師,居中御外,保護著上京城的安全。其中的金吾衛(wèi),便是掌管皇帝禁衛(wèi)、扈從等事的親軍。金吾衛(wèi)比其他衛(wèi)府有名,是因為金吾衛(wèi)的上將軍謝安平是個活魔王。且不說他小小年紀便世襲了個侯爺爵位,是尋常人得罪不起的小侯爺,單是他那囂張狠毒的性子,就沒幾個人能降得住。唯有衛(wèi)昇這個當皇帝的能壓下這位魔王,收了他在金吾衛(wèi)做事,還算得力。不過謝安平素來有個綽號,叫“出刀見血一封侯”,因著這位小侯爺一出手必見血,必會有人賠上性命。叫他來查案,不知衛(wèi)昇是想要誰的命?孟棋楠不認識此人,所以不懂個中厲害,還傻乎乎點頭:“好啊?!?/br>淑妃卻緊張地捏緊了袖子,極為艱難地說道:“但憑……皇上做主?!?/br>“那就這樣定了,朕明日召謝安平來調(diào)查此事,在水落石出之前,就先委屈兩位愛妃暫時待在自己宮里不要出來走動,不然萬一發(fā)生了什么事,落人話柄就不好了?!?/br>不讓出門?那正好躲在屋里涼快!孟棋楠太喜歡衛(wèi)昇這個決定了,若不是旁邊還站著那么多人,她簡直都要撲上去抱著他大呼“表叔公你最好!”但是淑妃委婉表達了不想任由孟棋楠再霸占圣恩的心思:“臣妾回了甘露殿就把門關上,不讓人進出。賢妃,你可愿效仿此法?”孟棋楠哼道:“關就關,我連只蒼蠅也不放進去,滿意了吧!”這時德妃秀眉微蹙,提醒道:“蓬萊殿是皇上的寢殿,關了怕是不妥當。不如這樣吧,請賢妃meimei先搬出來,日后等事情查清楚了再遷回去?!彼桓斌w貼入微的語氣,輕聲慢語對衛(wèi)昇說,“臣妾記得含冰殿前陣子剛翻修過,東西都換了新的,那處又靠近太液池涼快得很,很適合暑夏居住呢?!?/br>衛(wèi)昇同意了:“也好,賢妃就先去含冰殿住著吧。”說完他意味深長地沖著孟棋楠笑,“愛妃,委屈你了?!?/br>孟棋楠總覺得表叔公的表情很欠揍。既然已經(jīng)許下承諾,蓬萊殿是不能再霸著了,孟棋楠回到后殿就喊青碧收拾東西搬家,沒一會兒青碧紅絳一人手拿一個包袱就走了出來。“咱們的家當就這點兒?太窮了!”孟棋楠指著包袱,一臉不可思議。紅絳道:“這些只是娘娘您日常用的東西,反正奴婢想過幾日還會回來,東西搬來搬去多麻煩,索性就不帶了?!?/br>孟棋楠又好氣又好笑地戳她腦門一下:“誰說我們還會回來?咱們這次保不準是有去無回呢,自然是要做好一切萬全的準備了,快回去搬,只要是值錢的有用的,統(tǒng)統(tǒng)都抬走!”“哦?!奔t絳捂著腦門,嘟起嘴巴不情不愿又去收拾了。孟棋楠松了口氣坐下來,捏拳捶了捶腿。青碧走來主動蹲下為她按摩,猶豫地問:“娘娘,我們真的……不會回來了嗎?”孟棋楠笑:“怎么?你怕我失寵了你沒好日子過???”“不是?!鼻啾虛u頭否認,“宮里哪有長久的恩寵,這個道理奴婢是明白的,奴婢只是覺得……”話即將出口她又吞了回去,只是低下了頭。“覺得太快了?”孟棋楠一語道破,還是笑哈哈什么都無所謂的態(tài)度,“我倒是挺希望搬出去的,不然成天在風口浪尖上被人當箭靶子,不死得早才怪。還有我住在這里太久,如果肚子老是沒個動靜,說不定一向待我不錯的太后也要在背后罵我占著窩不下蛋,不是只好母雞。咱們是楚人本來就無依無靠的,犯不著為此得罪宮里最大的靠山不是?”青碧突然抬頭,眼睛里亮亮的,好像在驚訝一向糊涂的孟棋楠其實清醒得很。她很快會心一笑:“是奴婢杞人憂天了,娘娘是明白人。不過娘娘,這次擺明是有人陷害您,您為什么不在皇上面前替自己辯白,反而答應讓別人來查?如果查案的人也被別人收買了……”孟棋楠微笑:“那首詩確實是我寫的,字跡不假,便為捕風捉影的事情添上一筆真,我一味辯解,只會顯得做賊心虛而已,干脆不辨還好,留個清者自清的印象。只是青碧你想過沒有,我的步搖和詩作是怎么落在了別人手上?”青碧也正為此事納悶:“步搖有可能是不慎丟了,然后被人撿了去,但您寫的東西我和紅絳都是親自收好鎖箱子里的,我剛剛還去數(shù)了,一張紙都沒少。不僅如此,您以前手腕傷著的時候,寫的那些都讓皇上差人燒了……”說到這里她陡然明白了什么,“難道是……?!”“噓?!泵掀彘Q起手指搭在唇上,眉眼微瞇,“這種時候知道也要裝不知道,反正倒霉的不會是咱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