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我已經(jīng)把錄音筆還有昨天拍到的照片交給少輝了。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辦? 此時已是正午,在咖啡廳里唐千軍用叉子戳了好幾下碟中的西多士,等待江芝懷發(fā)布指令。江芝懷眼眸中閃爍著手機屏幕的光亮,像是屏幕那頭的聊天對象給出了滿意的答復,她放下手機,喝了口奶茶潤潤嗓子。 后天,潘易和張枝潔有場約會,約會完了我估計是直接開房,到時候我們尾隨其后抓包就行。 你就是為了這個才和潘易交換聯(lián)系方式的吧?簡直了,潘易要是知道你利用他,想必氣得不行吧。 那我可不知道了。 這句話不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而是她確實也無法猜測到潘易會作何感想,換作是以前的潘易勢必火冒三丈,可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發(fā)生改變的他,江芝懷已經(jīng)猜不到了。 咖啡廳內(nèi)突然響起門被推開的嘎吱聲,江芝懷循著聲音探頭看去,迎面走來的人是幾日未見的李應云。 江芝懷只是點頭示意問好,便不打算再有下文了,轉頭專注手頭的資料整理,哪怕其實早就整理得完美。見狀,唐千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相當尷尬,渾身不自在。 他急匆匆吃完西多士,拍了拍江芝懷的肩膀說要進小房間睡一覺,江芝懷隨意哦了一聲作為回應。 兩人之間對此互動早已習以為常,卻不知李應云看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因為兩人自己也沒有那種自覺,唐千軍對江芝懷的觸碰過于自然,輕而易舉就能被旁人看出兩人的關系不一般,至少曾經(jīng)不一般。 李應云心想自己該不會真這么倒霉吧,每次相中的女人都不偏不倚被唐千軍奪其所愛。 你和唐千軍之前就認識嗎?你也知道的吧,他是...... 我和他想不認識也難吧,應云,這個問題有些多余了吧...... 被這么一吐槽李應云后知后覺自己的問題確實有些愚笨,畢竟怎么也想象不到這兩人心平氣和在一起的畫面,沖擊力或多或少還是有的。 那你和他的關系......對不起,就是太好奇了。 江芝懷看向李應云,兩人對視幾秒,江芝懷眼底暗涌著某種不為人知的情緒,李應云無法形容那種感覺,或許就連江芝懷本人也無法好好形容。 明明早已知道李應云對自己的心意,也有自己不會陷落到無聊的感情中的信心,卻還是在看到李應云一臉不安卻又小心翼翼詢問自己的時候,產(chǎn)生幾分動搖。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很愛她。 這份愛,讓江芝懷不知如何是好。 我和他不可能的,只不過是無聊沒事干,在找工作的時候來我這當個免費勞力罷了。 聽到這個答案,李應云顯然松了一大口氣。 李應云坐在對面的唐千軍先前的位置上,迫不及待地拋出這些天來想和江芝懷分享的各種事情。然而此時的江芝懷心不在焉,她的注意力全匯集到溫以冉和剛進來的蘇晨身上。 兩人你儂我儂的氛圍不容外人打擾。現(xiàn)在的溫以冉再也不會因為李應云靠近江芝懷而感到緊張和憤怒了。江芝懷緊閉的雙唇之下,是牙齒在用力相互磨合。 當李應云談到朵朵時,江芝懷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些,她視線聚焦眼前的男人,男人只是溫柔地微微一笑。 僅僅只是被江芝懷正視,卻也能露出如此幸福的神情。 江芝懷不懂,自己究竟哪里值得李應云喜歡到這種程度呢? 應云。她看著眼前的男人。現(xiàn)在可以和我說了嗎?為什么會喜歡我呢? 李應云一瞬間愣住了,他自己也曾想過無數(shù)次這個問題。 如果只是因為江芝懷對他好,那他現(xiàn)在所追尋的江芝懷,肯定沒法回應他的期許,因為那些都是偽裝出來的。 倘若是一開始,李應云肯定會被問住,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思考出答案了。 我喜歡上你的原因之一,確實是有你對我很好在其中,但那只是其一,而且就算是偽裝,你當初對我很好這件事也是事實,難道不是嗎? 江芝懷沒再說話,而是等著李應云把話說下去。 小學的時候,有人給我們傳謠來著,說我們是兩口子,我是上了初中才發(fā)覺的,那時候和你說了,你只說了讓他們愛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想那或許是我第一次意識到你的魅力吧。 而且我小時候又很弱,那個時候你總是挺身而出保護我,哪怕是因為江叔叔的關系,我也很感動,那個時候的你可是我的英雄! 還有,每次生日不管怎樣,你都會來陪我慶祝,就算是有什么難以推掉的行程,你也會優(yōu)先考慮我,這點很難不讓人心動吧? 我開心的時候,生氣的時候,難過的時候,都有你的陪伴,就算那全是偽裝出來的你,又很重要嗎?偽裝出來的你,也是真實的你的一部分難道不是嗎? 李應云還想說,江芝懷卻不想再聽了。 其實曾有一瞬,僅僅是一瞬,在李應云開口前,江芝懷期待過,他會給出讓自己心服口服的答案。說不定出現(xiàn)奇跡,讓她能夠放下芥蒂,展現(xiàn)真實的自己。 一如溫以冉和蘇晨,她也能做到。 可惜一切都并非那么容易。 這樣軟綿綿的回答,并不能讓江芝懷愿意敞開心扉。 李應云不知道,江芝懷的妒意,曾讓她無數(shù)次在心里想象著把李應云殺死。這樣恐怖的欲望讓江芝懷得以宣泄無可告人的妒意時,也會讓她感到痛苦,同時加深她對自己的厭惡。 一旦他了解,只會失望透頂,離她而去,就像多年前她離開時那樣。 她又看了一眼前臺的溫以冉和蘇晨。 容身之處,哪里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