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選擇（元旦快樂）

    夜景很美，絢爛的光彩在水面上層層起伏，波光粼粼之間猶如浮光躍金，靜影沉璧。

    如果是白天，大概就能看見水面清澈見底的模樣，像是一塊巨大的通透的翡翠，干凈得讓蘇奈覺得恐慌。

    太過干凈的水承載的骯臟的她，不知道會不會降下懲罰，也大抵是一種別樣的諷刺。

    小木舟樣式的船，一批只能坐六個人。

    黑夜深沉，人間卻發(fā)明了電以此來驅(qū)趕黑暗所帶來的恐懼，水是冰涼的，蘇奈用手輕輕劃過，它們對她很溫柔，蕩漾著微波，無聲地從她手里穿過，怎么也抓不住。

    在想什么？顧清歡的聲音從她耳邊傳來。

    船身不夠長也不夠?qū)?，兩個人擠在一起，她依偎進他懷里。

    極致絢爛的光印在他臉上，許是水面反射，光紋波動，微微變幻著色彩，他的眸子干凈又深沉，嘴角帶著一點笑意，手穿過她的腰搭在另一頭的船墻頂。

    她什么都沒想，只是想努力抓住點什么。

    但是話到嘴邊，蘇奈笑著，眼尾彎彎的，輕聲說：我在想，我想永遠跟你在一起。

    顧清歡咧嘴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沒用太大得勁兒，怕擾亂了她的頭發(fā)。

    謝玖在拍照，司暮里在跟謝九川合照，謝九川似乎不太喜歡照相，雖然他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但是他有點討厭站在鏡頭下。

    不過為了司暮里，謝九川同志顯然做出了極大的讓步，但還是免不了被她嘲諷臉僵的命運。

    哎，長成這樣卻不好好拍照，朕要你有何用啊。司暮里看著手機里謝九川那張假笑明顯的臉，微微嘆氣，隨即她回過身，朝著顧清歡和蘇奈喊，嘿，對面的姑娘和sao年看過來，來！茄子！

    她拿著單反，謝玖很懂事地彎腰避開，顧清歡看了一眼蘇奈，她沒有抗拒，反而頭往顧清歡這邊偏了偏，比了個耶，顧清歡笑了笑，光明正大地用手攬住她的腰，側(cè)頭貼近她，學著她的樣也比了個耶。

    照片記得給我。顧清歡說。

    曉得曉得。司暮里擺了擺手壓根沒看他，只是看著鏡頭里的兩個人，顧清歡比謝九川懂事多了，兩個人也很上鏡。

    蘇奈微微移開，顧清歡卻依舊沒有松開放在她腰間的手，蘇奈也沒有掙扎。

    雖然跟原先制定的計劃不一樣，但是蘇奈依舊很滿足。

    風大了些，景色慢慢悠悠的在視線里浮現(xiàn)，蘇奈發(fā)覺無論文字描述再如何好看的景色，在她眼里其實也就那樣。

    顧清歡深有同感地點點頭，低頭朝她笑，熱氣噴灑在她的額間，有些癢也有些燙。

    如果不是時候不對，我想我們兩個一邊做別的事情一邊看江景應(yīng)該會好看點。

    蘇奈聽出他話里的黃色味道，沒好氣地嗔了他一眼：你什么時候這么色了？

    以前多正經(jīng)一個人啊。

    我對你一直都這么色，只是以前比較會忍而已。

    不忍也沒辦法，她還小，除了邊緣性的他都不敢更多進一步，而且也是盡量滿足她為首要。

    蘇奈xiele一口氣，手撫摸上他腰間，隔著衣衫輕輕摩挲著：好啦，以后一定補償你成不成？

    顧清歡拿開她的手放在掌心里，冰涼冰涼的，他一只手就可以包著她兩只手了，炙熱的掌心溫暖著她。

    別亂點火，你又不能滅還添柴。顧清歡說。

    前面的謝玖聽不清兩兄妹的竊竊私語，她正沉迷于手機朋友圈，突然，一滴雨啪嗒一聲打在了手機屏幕上。

    下雨了？她說，抬眼看向周圍的水。

    風越來越大的，水面波浪滾滾，船身的起伏也有些不穩(wěn)。

    不一會兒，幾滴老天爺?shù)难蹨I像是開了閘門，一下子傾盆而出，瘋狂地從天上掉落下來，砸在那一層金色上，把它們都打碎。

    狂風急驟，船身已經(jīng)開始明顯的不穩(wěn)當，船夫們都開始緊急往岸上開。

    顧清歡護著蘇奈，一只手擋在她的頭頂，蘇奈抓著船邊，大雨模糊了視線，一個波浪激蕩，左右搖晃著，好似下一秒就要翻下去。

    河水近在咫尺，它已經(jīng)變得不再溫柔，卻仍然是抓不住，就好像里頭的一層金光一樣，都是鏡花水月。

    有那么一瞬間，蘇奈在想，如果翻船了，她壓根不會游泳，小時候蘇軍把她扔進兩米深的水里過，那個時候的她才到蘇軍大腿，他跟幾個朋友笑，她在水里掙扎，混亂一片，求生的本能讓她抓住點什么，卻什么也抓不住，所以如果在這一刻死了，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不需要去面對了？

    然而剛剛這么想著，一個天旋地轉(zhuǎn)，她就被世界拋棄般被扔進了深沉的水里。

    冰涼的，渾身冰涼的，被那么刺骨如刀的水洶涌的攻擊著，仿佛在受凌遲之苦。

    眼前昏暗一片，表面的金色，到了里面才知道原來只有黑暗。

    顧清歡一下子冒出頭，剛剛那一下他本來抓住了蘇奈，可是船身打了他一下，不慎就松了手。

    心頭劇烈跳動著，顧清歡焦急地看向四周，他好像聽見了尖叫聲，在密集的雨聲內(nèi)并不真切。

    奈奈！奈奈！顧清歡抹了一把臉，看不見人，又一頭扎進水里，點點微光照進水里，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混沌。

    他只在心里想，要找到她，要找到她！

    沒找到，又冒出頭，他猛然聽見蘇奈喊了一句：哥！救我！

    略帶哭腔和絕望的聲音，她在害怕。

    顧清歡立馬向她游過去：奈奈！別怕！哥馬上就過來！

    恍惚間，他又聽見了謝玖的聲音：顧清歡！救命啊顧清歡！

    遲疑了那么一瞬間，他下意識地朝聲源看過去，謝玖長著手，在水里不斷沉浮，浮起來的瞬間，兩人短暫對視，她離他更近，眼里或許帶著期望和渴求，只是大雨迷糊了一切。

    只這么一眼，顧清歡在心里說了句對不起，隨即繼續(xù)朝蘇奈游過去。

    可能有的小伙伴會問我為什么沒穿救生衣，因為這件事是真實發(fā)生過的，老師跟meimei的確是在鳳凰古城坐船，然后下大雨，船不小心翻了掉水里了，然后老師就把水下面的meimei撈起來趴到木板上，至于為什么沒穿救生衣，我真不知道。

    爸爸把meimei扔河里這件事也是真的，所以meimei現(xiàn)在都不敢去游泳，相當怕水。

    祝大家元旦快樂哦，新的一年，顧清歡和蘇奈依舊陪著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