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生娃娃5 陣痛

    藍鶴終于到了臨產(chǎn)之日，下腹陣痛襲來，家里派人傳了消息去內(nèi)閣給首輔大人，他丟下手上公務(wù)急急趕了回來。早有兩位產(chǎn)婆和乳娘在家里候著，他到家的時候藍鶴還未開始生產(chǎn)，一手捧著肚子坐在那里喝冰鎮(zhèn)酸梅湯。

    夫君，快來嘗嘗，青黛做的這個酸梅湯可好吃了！

    她喜笑顏開地招呼他，容色如芍藥盛放，手搖冰撞瓷碗琮琤，烏云墜珠輕顫。

    可邊上圍著的一群婆子丫鬟，一個個都繃著臉如臨大敵，只有她樂顛顛地格格不入，隨性不羈看不出半點產(chǎn)前的緊張害怕。

    胡鬧，你不是已經(jīng)開始陣痛，快要生了嗎？怎么還坐在這里喝冰飲？

    公主殿下胡鬧，除了龔老爺誰攔得了她？即使是首輔大人也未必攔得了，他本來焦急，方才卻被孕妻驚艷，訓斥她的口氣都軟了三分。

    我想喝啊，而且陣痛也不是一直疼，疼一會兒歇一會，比如現(xiàn)在就不額疼

    她話說了一半，捂著肚子小臉皺成一團，手抓著桌沿咬牙隱忍腹內(nèi)疼痛，關(guān)節(jié)壓得慘白，額頭沁出一層薄汗。龔肅羽看她的樣子哪里還舍得再兇半句，大步跨上前去摟住她給她撫背，好讓她稍微舒服些。

    呼陣痛過后，藍鶴長吁一口氣，對龔肅羽勉強笑笑，就是這樣，一陣一陣地疼，也還好，能忍得下。現(xiàn)下還沒見紅，羊水也沒破，孩子出來還早呢，爹爹坐下來陪我吃點東西說會兒話嘛。

    她自己也是大夫，生娃娃的事情，她早就翻來覆去仔仔細細鉆研了許久，知道的并不比穩(wěn)婆產(chǎn)婆少。于是一屋子人就看著已經(jīng)開始陣痛的夫人和心急火燎趕回來的首輔老爺坐一起喝酸梅湯，吃葡萄。

    其實龔肅羽吃不下，根本沒心情吃什么葡萄，他一直在剝給老婆吃。老婆隔一會兒來一陣，他心疼得很，也做不了別的什么，只好給她剝葡萄，一顆一顆，白凈清貴的指甲縫都染成了絳紫。

    你喝了那么多酸梅湯，要不要小解的？要去的話我扶你去。他好心提醒她。

    嗯？藍鶴懷疑地盯著丈夫，因為龔閣老前科累累，讓她想歪了。

    周圍那么多下人看著，蒙冤的龔老爺一片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氣得胸悶，又不好發(fā)作，恨恨地瞪了藍鶴一眼，你去不去，不去算了。

    去，等等等

    藍鶴又捂著肚子疼起來了，龔肅羽也顧不得人眼，抱住她一下下輕吻她額頭發(fā)頂安撫她。等她這一陣疼過去了，他扶著她起身慢慢走進凈房，幫她解開褻褲撩起衣裙，摟著她緩緩坐到馬桶上。

    完了自然又自告奮勇給她擦下陰，并且正如藍鶴懷疑的那樣不顧羞恥地玩弄了一把即將臨產(chǎn)的老婆，可他扔掉廁紙收回手時卻發(fā)現(xiàn)上面有一絲血跡。

    阿攆，你見紅了

    既然見了紅那就不能開開心心坐著吃葡萄了，龔老爺也不給她穿褲子，把老婆打橫抱起快步出去，跟著下人們走進預備用來生產(chǎn)的屋子把她放到軟塌上。

    龔老爺，這產(chǎn)婦生產(chǎn)污穢，男子不可在旁。產(chǎn)婆看他坐在榻邊握著龔夫人的手，沒有要走的意思，不得不出聲提醒他。

    嗯，等她開始生了我就出去。龔肅羽一邊幫藍鶴擦汗，一邊心不在焉地敷衍產(chǎn)婆。

    他是大老爺，沒人管得了他，大家也沒辦法，只好又繼續(xù)看著寵妻入骨的首輔大人在小嬌妻陣痛時哄她親她，等她緩過來了給她拭去汗水，柔聲噓寒問暖安撫她。

    一個深憂繞眉間不去，一個強作笑容脈脈婉柔。

    到后來藍鶴的陣痛越來越頻繁，能和他說話的間隙越來越短，疼得也越來越厲害，兩個產(chǎn)婆只能當著丈夫的面折起產(chǎn)婦的腿檢視她胯間，隨后焦急地對龔老爺說：大人，夫人真的要生了，請大人回避。

    龔肅羽嘆了口氣，戀戀不舍地在藍鶴眉心最后親了一口，溫聲對她說：阿攆，我出去等你，要是有什么你就喊我，我就在房外。說完他拍拍藍鶴小手，起身欲離去。

    爹爹！藍鶴拽住他衣袖，您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我答應(yīng)的話一定會做到。

    她知道他擔心，他的原配死于生產(chǎn)失血過多，當時雖然保住了性命，可之后再怎么調(diào)養(yǎng)也無力回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對女人生孩子這件事情異?？謶志o張，所以她告訴他，她答應(yīng)過會平平安安，一生一世陪伴他，她不會食言，不會死。

    雖然小藍鶴一時情急在外人面前喊了爹爹，不過龔肅羽這時候也不計較她了，她生孩子，她疼，她冒險，可她卻在怕他擔心，反過來安慰他，他一點也不想出去，就想在這里握著她的手陪她一起過這關(guān)。

    嗯，我知道，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