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鬼的小寶貝(3)
是個鬼的小寶貝(3)
打了個呵欠,拎起小包包,春曉鎖好出租屋的門,搭公交車來到醫(yī)院,開始上夜班。 這是個周六,周末醫(yī)院沒有非急診的手術(shù)和檢查,所以周末的病房夜班還是比較輕松的,春曉換完衣服披著個小毛衣走出來。 護士長不在,急著下班的同事交班交得飛快,病人總數(shù)11個,出院5,入院0,死亡1人那個4床昨天晚上ICU轉(zhuǎn)來的,車禍傷,手術(shù)做完,ICU躺了七天今天才轉(zhuǎn)出來,今天早班的時候搶救無效醫(yī)生宣告臨床死亡。死亡病史我已經(jīng)理掉了,明早送掉好了 即便是白衣天使,也是有點小八卦,才十八歲,太慘了,爸媽眼睛都哭腫了,據(jù)說家里很有錢,就他一個孩子 春曉抬抬眉毛,這個人不在她班上來 ,也不在她班上走,沒有她的活要干所以并不關(guān)心,但還是附和了一下,世事無常啊,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同事帶著她查完了一圈病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回家了,春曉開始慢吞吞地忙活夜班的事情。 這里是霸總男主將來入住的病房,自然不是普通的病房,這里是頂級醫(yī)院的特需病房,床位費奇高,面向的群體也是非富即貴,比如掌握全球經(jīng)濟命脈的總裁,院長親戚之流 相對的,這里也不會像普通病房那里人滿為患,所以春曉的工作不算很忙,在做好晚間護理,春曉就關(guān)了病房的燈,只留下護士臺的燈,開始寫護程錄。 她的手邊是出院病史的夾子,那本死亡病史就放在那里,她隨意瞄了一眼。 夜里沒什么特級護理一級護理的重病人,所以她顯得很放松,一邊敲電腦,還有空去思考昨天看的那本。 那是本女尊,作者寫得賊棒,春曉代入了一下,跟著女主一路開后宮,爽到頭皮發(fā)麻,直到看到完結(jié),才意猶未盡地枕著手機,忍不住嘀嘀咕咕意yin了一下。 如果她穿越了,能有個強大的男人給自己開疆?dāng)U土,一個溫柔的男人給自己洗衣做飯,一個精明的男人給自己家財萬貫,一個最漂亮的暖床侍寢,那還不美死了。 想到這里,春曉看著眼前的電腦,又想到,還得要有個神醫(yī),負(fù)責(zé)一家老小的身體健康,充當(dāng)免費的家庭醫(yī)生,那才叫完美! 弄完所有的事情已經(jīng)夜深了,今晚的病區(qū)沒有病人打呼嚕,電子時鐘靜悄悄地停留在凌晨1:45分,春曉感到了一絲困意,鼠標(biāo)點擊聲停了下來,整個病區(qū)顯得更安靜了。 安靜的走廊,隔著病房厚重的大門,整個聯(lián)通護士臺的大廳內(nèi)仿佛只有她一個人的呼吸聲。 眼前一片安靜的走廊中只有小夜燈微弱的亮著,散發(fā)出恍若綠色的光影,令人無端生寒。 春曉上了許多檔夜班,這是第一個令她忽然覺得害怕的時刻,明明今天下了場雨,夏天的冷空調(diào)已經(jīng)關(guān)閉了,但她仿佛感到周圍的空氣溫度正在急速下降。 電腦的冷光倒映在她臉上,她忽然有一種強烈的被窺伺感。 就像,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就在她身后。 她能察覺到自己只要一回頭,就能和它面貼面,但還是忍不住地,小小的回過頭。 豁 空無一人。 她輕松松了口氣,心臟落回實處,再轉(zhuǎn)過頭,可就在轉(zhuǎn)過頭時,她看到對面走廊中央站著一個人影。 并不是穿著病服的病人,也不是什么阿姨和家屬,而是一個十分高大的身影,一身黑色,面龐雪白,仿佛有目光直勾勾地朝她看來。 春曉平生最怕鬼! 她斷定!這絕對,他媽的是鬼! 啊啊?。。?! 春曉放聲尖叫了出來,驚恐地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帶有滑輪的椅子不斷隨她的動作后退,而就在她后退,那道黑色的身影正在一步步靠近,用飄的。 春曉幾乎嚇昏過去,只恨自己昏不過去,而此時即便她方才的尖叫有多大聲,那些病房也沒有一個人推門出來,一片安靜,仿佛什么動靜也沒出現(xiàn)。 仿佛誰也不會發(fā)現(xiàn)這病房門外,護士臺里的護士,正直面著一個惡鬼。 春曉牙關(guān)打戰(zhàn),猛地按到燈的開關(guān),走廊的燈瞬間都被她打開。 萬幸,這些燈都能開開。 但就在這燈光透亮的照耀下,春曉陷入了心臟失去節(jié)律的心律不齊中,甚至失語。 那,那,那男鬼,清晰顯露出的面容,未免也太過分了。 遠(yuǎn)處黑暗中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袍,在日光燈下顯出了華貴的紋理,黑線紋繡的日月山川垂下,發(fā)以玉冠輕束,山眉海目,俊朗俊秀,通身風(fēng)采翩然如風(fēng)巔云瀾。 彼其之子,美如玉。 彼其之子,美如英。 彼其之子,美無度。 春曉的目光一寸寸描摹著那男子軒然華美的容貌,為那身氣度而贊嘆,腦海中幾乎一下子就浮現(xiàn)了詩經(jīng)先秦中的這幾句贊譽。當(dāng)時初初讀到,只覺得夸大,而如今才驚覺,這世間竟真有男子配得上,美無度。 在極致的恐懼后,直面極致的美色。那黑袍白面的模糊人影徹底顯露出容貌后,她的恐懼仿佛瞬間消失,甚至開始覺得自己目前瞠目結(jié)舌的表情是不是不雅。 就在她沉默中,那黑袍廣袖的男子,凌空飄來,雙手揣袖,來到了護士臺對面,垂下眸子,慢慢地看著她。 春曉腦內(nèi)一片空白,眼睫飛快地顫動,你你,你是? 他抿了抿唇,雅黑的眉睫低下,襯得肌膚玉雪透著溫潤,有種云端公子踏下的仙姿溫然。 你是今晨死的那個,蘇蘇蘇 春曉靈光一閃,卻一下子想不起交班時候說的那個死掉的4床名字。 那男人頓了頓,喉結(jié)輕輕滑動,鬼仙鬼仙地,嗓音空冷:對,吾叫蘇朝。 春曉緩解了一下緊張。 被她猜到了,這個時候出現(xiàn)的,很可能是早上才死的新鬼,看著古風(fēng)飄飄的,多半還是個漢服愛好者,不過這么漂亮,死了真的怪可惜,換是她兒子,也得哭得眼瞎。 春曉擦了擦額頭的一點細(xì)汗,還好她從小接受封建迷信的熏陶,她離他遠(yuǎn)一點,人鬼殊途,你此時出現(xiàn),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嗎? 再漂亮的如玉公子,也是個鬼,腳不沾地,會索命的鬼。 那叫蘇朝的鬼沉默了一會。 他低下頭,鴉黑長發(fā)披垂而下,嗓音有些飄忽,令春曉懷疑自己的聽力。 吾頗懂洗衣做飯,身后有些錢財,亦擅領(lǐng)兵作戰(zhàn),容貌自認(rèn)尚可。 不知,可能入你的眼。 春曉覺得這番話有些耳熟,一時想不起來。 見她沉默,男鬼道,你不愿? 夜色寒涼。 這位先生,您是在,求愛?春曉表情有些僵硬, 夜半驚魂,原來是男鬼求愛,這劇本,她都要以為自己拿錯女主的了。 她看著這只鬼過分纖長的眼睫毛。 難怪那些古代的酸秀才就愛寫些古廟艷遇的聊齋,夜班疲勞,艷遇個美麗公子,確實挺解悶,但也僅限于解悶,你有什么難言之隱盡管和我說,能幫的我都會幫你,不必以身相許。 輕輕的女聲落在寂靜的病區(qū)內(nèi)。 他不說話了,像是已經(jīng)用光了社交能力的社恐,在沉默著。 春曉瞄了眼他,別開臉坐下來繼續(xù)寫自己的電腦,心不在焉地幫明天早班的人把一些活干了。 在此期間,鬼氣森森又莫名端方如玉的蘇朝鬼,一直站在那里。 悄無聲息。 終于,社恐男鬼又說出了一句話。 你餓不餓? 春曉抬起頭,他在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一堆果子,又摸出一瓶果粒橙。 (今天下午一點加更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