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朝綱的貴妃(65)
禍亂朝綱的貴妃(64)
司公子! 一名綾羅婦人狼狽從一扇朱門里追出來,在一群井然有序穿梭的御林軍中,凄楚蹣跚地沖上那個緩步離開的白色身影。 司公子!她復(fù)又大聲喊了一聲,眼淚從眼眶中滾了出來,疾步向前,可腳下石階踩空,忽然摔倒在滿是灰塵的地上,華服沾灰,頭上珠翠凌亂,臉上磕出一道紅痕。 那人緩緩?fù)2剑咄π揲L的身影緩緩轉(zhuǎn)了過來,白色綢袍在晚秋的風(fēng)中被吹動,白皙俊美的青年唇角帶笑,眉宇清朗開闊,溫柔和煦,仿若攬云在懷的仙官人。 狼狽摔在地上的女子,正是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萬家大小姐萬鶯鶯,她雙目含淚,看向那個她曾不惜一切苦苦追逐的公子,凄苦地哽咽,司公子 男人睫羽壓低,淡淡看著她,雖唇角帶著慣來如沐春風(fēng)的笑意,但目中卻是空無,魯夫人,下官乃當(dāng)朝首輔,你這聲司公子,于理不合。 萬鶯鶯伏在地面,滿面是淚。她的父親曾經(jīng)為她而打壓他,可他寧可忍辱受屈,也不愿娶她為妻,最終她的家族四百零一十二人,全都葬落在這個男人手里,只有她外嫁給禮部侍郎魯瓊逃過一劫。 而如今,他領(lǐng)著御林軍又查抄了她的婆家,司大人,就不能饒我相公一命嗎? 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滿腦子情與愛的少女了,她如今是魯家主母,與丈夫恩愛,甚至小兒才剛剛出生。 晚秋的天空是灰蒙蒙的,晚霞也暗淡極了,那尊貴風(fēng)光的首輔大人撣了撣衣袖,玉冠下清俊純善的面相溫和又冷淡,站在眼前的人,卻仿若凌駕在天邊。 魯侍郎通敵叛國,對我大梁不利,意圖謀反,大梁律法容不下他,何談讓本官饒他一命?魯夫人還是回去收拾行囊,邊疆苦寒,好生將孩子養(yǎng)大吧。 司庭!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你從前,是最清高雅正的公子,你不為三斗米折腰,驕傲又溫吞,你胸懷抱負(fù),你說了你會將此身獻(xiàn)給大梁,做一個光明磊落的好官。你曾那般溫柔善良 萬鶯鶯死死握著拳,抵擦在地面,嬌嫩的手背擦出血絲,她聲嘶力竭帶著恨意,而如今,你可知天下人是如何看你的?那些文人又是如何在背后議論你的?他們說是你心腸惡毒的貪婪犬狗,說你是遺臭萬年的大梁敗類 魯夫人攔住本官,便是要與本官聊這些坊間傳言? 他輕聲打斷他,眉目淡然,像是絲毫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 而周圍的御林軍聽到她放肆之言,幾位高大的士兵立即抽出刀劍,將她壓制住,劍身擦著她的脖頸,切出幾道血痕。 萬鶯鶯咬著唇,青絲繚亂,目光凄楚,司大人,您明知我丈夫是無辜的,他是個連先邁門框用那只腳都要衡量半天的軟性子,他如何敢通敵叛國? 幾名侍衛(wèi)死死抵住她,撕下她的一角衣料要去堵住她的嘴。 首輔轉(zhuǎn)身離開,將身后的嘶吼拋下。 司庭,究竟是什么改變了你?! 天邊殘陽如血,大梁只手遮天的首輔大人身姿清舉,浴光走在空空蕩蕩的街道,那些房屋里的人將門窗緊閉,他沒有乘轎,落落向前走著。 哪有什么為什么,只是因為,他如今有一個拼了一切,也想要保護(hù)的人。 司凈蓮頭頂?shù)挠窆谠谙庀掠持墓?,他停下腳步,看到一群矮小的穿著學(xué)子衣裳的孩童追逐著從街頭跑過去 他與謝小姐以后,也會有孩子的吧 再過三個月,長安的初雪便要落下了,梅花也該要開放了。 豐靖川! 春曉執(zhí)起案邊一只茶盞,狠狠摔落在地,白瓷瞬間化作碎片,她的嬌容染怒。 池月靜立一旁,看向那封薄薄的信紙。 邊疆肅國來犯,豐將軍領(lǐng)兵大敗敵軍,將肅軍擊退百里,甚至拿下了肅國一座城池,這難道不是一樁喜事? 她不明白娘娘看到這封喜報,究竟怒在哪里? 讓我們的人,將豐靖川殺了。春曉冷靜下來,將那張薄薄的宣紙握在掌心,緩緩捏皺,眼中閃過一道殺意。 從陸慈死后,大梁便再沒有下過一場雨,如今十年大旱已經(jīng)初現(xiàn)端倪,而在這一年,按照劇情,肅國將舉兵來犯大梁,連奪大梁十座城池,幾乎要殺入帝都。 內(nèi)憂外患,生靈涂炭民不聊生,也是因為這份天怒人怨的孽債,成就了惡毒女配攝政貴妃的千古罵名,如今她是皇太后了,便也是千古jian妃。 有她糟蹋出的這副瘡痍山河奠定,男主陸拂才能順理成章殺了妖妃,誅殺叛臣,將大梁重新收入掌中,然后重振山河,成就一幅大梁盛世,功蓋千秋。 劇情絕對不能有錯。春曉將唇抿得緊緊的,大梁不但不能大敗肅國,反而要連丟十座城池。 將豐將軍殺了?池月懷疑自己的耳朵,她脫口而出,為何? 春曉屏住呼吸,池月自然不會知道她心內(nèi)的任務(wù),自然不會知道她的忌憚,她掐了掐掌心,故作冷漠道:豐靖川。我原本就懷疑兩位叔叔的死與他有關(guān),又怎能容他還有大出風(fēng)頭的一天。我要他永無出頭之日,最好去給叔叔們陪葬。 池月沉默了,她是謝家養(yǎng)大的孤女,對謝家主人的感情自然深厚,謝府從前一直是她們的底氣與榮光,而如今謝府上下只剩下小姐一人,她心中怎能沒有恨。 如今喜報即將送入長安,若是這關(guān)頭豐靖川死了,怕是滿朝文武都無法交待。池月道。 那便將他傳回京都,幽禁在府中,這輩子不準(zhǔn)去邊疆。這中間,出個什么意外,也不足為奇。 春曉沉思,至于給眾臣的交待,我待會給凈蓮寫封信,他會解決的。 池月點頭,司大人對娘娘最好不過了。若是家主們還在世,一定會很滿意這位郎君也只有這樣的公子,才能配得上小姐。 春曉這些年很少聽到池月提起謝家,聞言愣了愣,又苦笑一聲,你忘了我與叔叔們的關(guān)系了不成? 池月頓時無言,過了半晌,悵然道:扶云山莊的楓葉,應(yīng)該已經(jīng)紅透了。 扶云山莊是謝岑丘曾經(jīng)最常帶她去游玩的地方,他離開長安那天,承諾要為她帶一株會開出白花的茶樹回來,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 池月,叔叔們的仇,我都會報的。陸慈如今雖死了,但他還有個兒子。 娘娘?池月低聲。 春曉看向垂在榻下的一雙白嫩的足尖,父債子還,陸驪龍償還不了的罪,便由他的兒子來承擔(dān)。 娘娘要對小陛下做什么? 我自由安排。暫且先讓他快活過一段時間。 (和光同塵) (春曉對司庭的渣就渣在,她拿他和一個死人比,怎么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