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
?☆、第1章林嬌穿越到桃花村快半個月了,從起初的各種不適到到現(xiàn)在的淡定,她已經(jīng)認命,知道自己回不去了。與別的苦哈哈的或被劈腿或被出賣的穿越者不同,她的前生,最后定格在她最春風得意的那個夏天。她人本聰明,加上勤奮,所以念書小菜一碟。考大學的時候,毫不猶豫填報了帝都那所自己從小就向往的某名校的某專業(yè)。不想強中更有強中手,沒進自己心儀的專業(yè),卻因為在志愿欄上勾過服從,于是最后稀里糊涂入了土木水利學院。自己會讀這樣的專業(yè),她從前壓根做夢也沒想到過。一番別扭和心理失落后,老老實實念了起來,漸漸倒也讀出了些滋味,一口氣讀完了研究生,成績無不優(yōu)異,畢業(yè)后經(jīng)導師推薦,本是有機會進某著名勘測設(shè)計院的,但一番考慮后,她最后棄了這種以后可以預見的與一板一眼的夫子們共事、考各種資歷證書、坐等慢慢熬級別的前途,競聘到了國內(nèi)某大型電力集團。林嬌其實是個很有野心的人。打拼了四五年,從最初的工程技師轉(zhuǎn)向行政,歷經(jīng)無數(shù)被人踩和踩人的腥風血雨勾心斗角,她終于成功地將競爭對手們都踩在了腳下,坐上部門二把手的位置。然后去年,集團接下了一項為某貧困山區(qū)修建大型水電水庫的重大對口任務(wù)。這種到現(xiàn)場的苦累活,本來是輪不到現(xiàn)在的林嬌的。也算是她霉運當頭了,出事前,上司為了配合電視臺采訪,知道她專業(yè)精通,欽點她一道過去以備不時之需。上司發(fā)話,她自然要從,二話不說收拾了行李跟去進了山區(qū)里的工地。到了鏡頭前,她場面話、專業(yè)話、以及適時抬拍上司的奉承話一應(yīng)俱全,做得十分漂亮,上司非常滿意,暗示自己明年調(diào)離后,她就是接替自己位置的不二人選。林嬌意氣風發(fā),瞬間仿佛已經(jīng)預見自己未來更精彩的人生了。公事完畢,自然免不了吃吃喝喝了。一行人在工地項目負責人和當?shù)亟哟刹康呐阃拢坪剖幨幗?jīng)過一條山道下山時,意外發(fā)生了。前些天因為雨水沖刷而松動的泥質(zhì)山壁突然小面積坍塌,把正經(jīng)過下面的兩個倒霉蛋壓住了,其中一個就有她。另個人命好,被七手八腳扒拉出來送醫(yī)院后,不過是受了點驚嚇和皮rou傷,林嬌的頭卻正被一塊與泥流卷著滾下的大石砸中,當場中獎。本來下周,她已經(jīng)計劃好回老家參加弟弟的婚禮。但現(xiàn)在——林嬌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jīng)成了清河縣桃花村溪坳口老楊家十九歲的童養(yǎng)媳春嬌。這個朝代國號大夏,按穿越類型來說,屬架空。七年前,春嬌十二歲的時候,大夏和北邊的鄰國打仗,朝廷大舉征兵,分派到桃花村時,攤了十個名額。尋常百姓只想守著自家的一畝三分地過安分小日子,誰愿意去戰(zhàn)場賣命?老天爺一個噴嚏,小命就要玩完。所以村里有十四歲以上男丁的人家,但凡家底殷實些的,便暗中去族長那里走動,尋了各種借口好免去攤丁。到了最后,那些沒門路沒家底的,齊齊被聚到了宗祠里,在族長的主持下抓鬮。桃花村數(shù)百來戶人家,是個大村,楊又是其中的大姓。這個春嬌的男人楊能文,據(jù)說當初運氣好,并沒抓到出丁的鬮。村里另個石寡婦家卻中了個正著。她的獨生兒子石青山當時正十四,自幼體弱,被石寡婦當寶貝般地疼著養(yǎng)。一抓到鬮,她當場便暈了過去,醒來抱住兒子嚎啕大哭。正凄凄慘慘的時候,春嬌的婆婆丁氏一咬牙,叫兒子楊能文代替石青山去從軍。丁氏為何有這般舉動?說來話長。原來十幾年前,有一次春嬌的公爹老楊和石青山的爹一道結(jié)伴入山,想刨些山貨打些小獸貼補家用,不想?yún)s遭遇到一只饑餓的大野狼,撲倒了老楊。幸而青山爹并未獨自逃走,硬是用砍刀從狼口下救回了老楊,自己卻被受傷暴怒的野狼反噬,正好咬中脖頸,剛被背下山便斷了氣。如今自己丈夫雖已過世,別人當年的舍身之恩卻不能不報。石青山是石家的獨苗,若沒了,他家便要斷香火,自家卻還有個小兒子。丁氏雖大字不認一個,卻認這樣的理。所以當時便讓自己的大兒子楊能文代替石青山去從軍。去打仗這樣的事,誰也不敢拍著胸脯說自己什么時候保準能回。兒子既然要走,丁氏本想讓春嬌提早與他圓房,只是看春嬌歲數(shù)實在小,身條瘦板,也不懂事,嚇得只會掉淚,丁氏終于還是打消了念頭,只是揮淚送走兒子,只盼老天開眼,能叫他平安而回。五年光陰匆匆而過,到了兩年前春嬌十七歲的時候,官府通告貼到了鄉(xiāng)里,說仗終于打完了。婆媳二人日盼夜盼,終于盼到了這一天,不想當年桃花村出去的十個人里,卻只剩一個叫楊大河的回來了,其余人都死光。楊能文和剩下同村八人的遺物,還是楊大河當初有心,從死人堆里翻檢出來收藏了,如今給帶回的,也算給家人留個念想。而且這人死也就白死,每家不過得了官府一吊錢的撫恤金。*只有楊能文這家,后來隔了些時日,縣里又下了個文書,說曉得丁母當初義舉,他作戰(zhàn)時又勇立軍功,可惜身死,為撫恤家屬褒揚正氣,令家人可每月至縣衙領(lǐng)三百錢。這三百錢雖抵不了大用,但對老楊家來說,也算是個安慰了。桃花村里那段時日,處處愁云慘霧哭聲不斷。只悲傷過后,這日子該怎么過,還是要繼續(xù)過下去。只是如今,村里旁人早恢復了正常生活,唯獨春嬌的日子卻越來越難過了。春嬌也姓林,原來是二十里外林家村的人,爹也是個老實巴交種地的。當年為了拼湊出兒子娶媳婦的彩禮,這才早早就把春嬌給了楊家當童養(yǎng)媳。楊能文沒了,楊家就只剩個婆婆丁氏和春嬌的小叔楊能武,當時才八歲。所謂禍不單行,去年一日雨后,能武和村里幾個小孩一道上山時,不慎滑下山坡,頭磕了一下。當時額頭也就腫了個包而已,看起來并無大礙。不想到了第二天,能武頭疼,再過幾天,竟嚷著眼睛看不清東西了。婆媳倆這才慌了神,趕忙湊了家當送能武到縣城的醫(yī)館里看郎中,抓了好些藥也不見好,到如今,能武一雙眼睛看起來雖然還亮,實則什么也看不見了。大夏朝推崇禮法,民風保守,雖未律法限制寡婦改嫁,卻鼓勵守節(jié)。這也是為什么同村里剩下的那幾個與春嬌一樣死了男人的寡婦至今都沒一人再改嫁的原因。春嬌這兩年里,伺候臥病不起的婆婆,照顧眼睛不便的小叔,還要下地照管那三畝地,若非石寡婦時常幫把手,她一人哪里能照應(yīng)得過來?可憐她一個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