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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嬌惱了,抬眼道:“你干什么?”楊敬軒望了眼她的臉頰。大約是搬進縣城后少曬太陽的緣故,她的皮膚比起從前在桃花村日日下地勞作時更要白嫩幾分,就像塊嫩豆腐?,F(xiàn)在兩邊面頰上卻都有被鋸草刮破的傷口,傷口雖不過數(shù)道,但凝了血痕的樣子,看起來還是讓人十分不忍。知道女人最是愛惜容顏,怕她見了要失色,這才不讓她看。“就幾道小口子而已。這縣城里大約也沒人比得上徐順的醫(yī)術。我已經(jīng)叫人去把他提出來。等他送了藥來敷上,過幾天便好。”林嬌見他對自己的不滿完全沒反應,不過這樣解釋了一句,又自顧取了面巾在水中打濕絞干朝自己走來,瞧著是要替她擦臉,急忙往后仰了些去,伸手攔住道:“別,我自己來!”“你看不到的。我?guī)湍??!?/br>他柔聲說了一句,彎腰過來將她有些散亂下落的鬢發(fā)捋到了耳后。林嬌被他的舉動弄得渾身不自在。他傾身靠過來時的那種壓迫感,更叫她有點心慌意亂。太異常了。這還是他嗎?“別別,這里是我屋子,咱倆也不是以前那種關系了。你就是我叔。老停在這里不方便。你趕緊出去,叫招娣來就行?!?/br>林嬌再次阻攔。楊敬軒停了手上動作,卻不動,也不說話,只望著她。林嬌被他看得毛骨悚然,微微挺胸坐直身子,指著自己對面那張椅子道:“行,你不走也行。那你先坐下去,我跟你說幾句話?!?/br>楊敬軒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果然聽她話坐了過去。剛才的那種被壓迫感終于消失,林嬌覺得呼吸都順暢了不少。清了下嗓子,看著他說道:“楊敬軒,你今天和以前有點不一樣??!你是不是覺得你又救了我一次,我就要對你言聽計從?不錯你是我的恩人,還是很大的救命恩人。要是沒你,我現(xiàn)在說不定早摔下去摔死了??墒俏腋阏f,我對你感激是一回事,你現(xiàn)在這樣讓我感覺很不舒服,不舒服!你懂不懂?”林嬌說完,見他微點頭,點頭后卻又說道:“說完了嗎?說完了我給你擦臉和手腳,等下藥就送來了?!?/br>林嬌見他果然是要起身再過來,心頭郁氣更甚,急忙道:“別,我還沒說完!我跟你說,我剛才那不過是客氣話。你既然聽不進去,我就跟你說老實話。不錯你是救了我好幾回。但第一回,我也救了你的族人,那么多條命抵我一條,我不欠你吧?這一回,你是救了我,但我不是自己跑過去玩才掉下去的,我是在幫你的李大人做事。萬一我要是死了,那就是因公殉職。因公殉職你懂不懂?你們李大人就算給我弄個紀念碑也不過分,你救了我,那是你的職責!再算上上次何大刀的事,那時候我是巴望你來救我沒錯。可你別忘了你還硬生生把我的錢都給充公了,我現(xiàn)在想起來還后悔。何大刀除了不務正業(yè),人還挺好的,我跟他合得來,他出手又大方。我當時要是真被他給帶過去了,和他相處下來,說不定比現(xiàn)在要好百倍,更用不著像昨晚那樣吊在半空不死不活的……”林嬌一邊說著,一邊察言觀色。原本以為他會惱怒,至少會不痛快,那樣她就達到目的了。沒想到他聽完,卻不過微微皺了下眉,站起身道:“你說得也沒錯。我給你擦臉吧,等下水都涼了。”林嬌情緒差點失控,極力壓下心頭不快,一字一字道:“楊敬軒,我說了半天,你到底聽明白沒?我是感激你救了我,但不會因此以身相許。夠直白了吧?我知道你很忙,昨夜又沒睡,趕緊回去休息吧!我不是三歲小孩,自己能照顧自己!”楊敬軒不過看她一眼,仿佛她都是在自說自話,重新絞了把面巾到她面前,伸手過來便輕輕按壓上去,擦掉泥污和已經(jīng)干涸的血絲痕跡。聽林嬌咝了一聲,皺眉要躲避,低聲道:“馬上就好。你再亂動,小心我手重再擦破你臉上的口子,落下疤痕就不好了。”林嬌見躲不過去,只好咬牙忍住那種絲疼。擦完臉,見他端了水來送到面前叫她洗手,雖心還不甘,只手心確實膩膩的不大舒服,便伸進去洗了下,又見他把盆子放地上,蹲身下去要替自己洗腳的樣子,嚇一跳,忙縮了腳說:“楊敬軒你真的別這樣,你這樣我心里沒底。你到底想干嘛?”楊敬軒見她堅決反對,也不勉強,重新坐回她對面的椅子,端詳她片刻,終于說道:“阿嬌,你前次不是說,只要我愿意,你還會照之前的約定嫁給我嗎?我知道現(xiàn)在說有點晚了,但我現(xiàn)在確實是這樣想的?!?/br>林嬌瞪大了眼,憋了一會兒氣,忽然吃吃笑了起來,搖頭道:“楊敬軒,你還知道你現(xiàn)在說有點晚???那你還說什么?沒聽說過此一時彼一時嗎?我早改了主意?!?/br>林嬌說完話,見對面那男人微微蹙眉,仿似在忍耐地看著自己,先前被打擊得找不著的那種優(yōu)越感頓時又回來了,微微翹起下巴,驕傲地看著他。但是下一刻,她的那種優(yōu)越感頓時又被打擊得七零八落。她見他忽然搖了下頭,盯著自己慢慢道:“阿嬌,論口舌我辯不過你;論腦子我也轉得沒你快;但是有一樣,你是無論如何也比不上我的,那就是耐心。”他說完這話,見林嬌望著自己,表情似有些吃驚,繼續(xù)道:“從前在軍中時,有段時間,李將軍發(fā)現(xiàn)北朝人經(jīng)常能出其不意地沖破我軍所設的樊籬遞送各種消息,與我戰(zhàn)局十分不利。我曾跟蹤過一個偶然撞入眼的北朝信使,我本可以當即抓住他的,但為了他背后的大魚,我在渺無人煙的漠北荒地里跟蹤了他將近半個月,最后摸清了消息遞送渠道之后,才徹底摧毀了它。而這半個月里,食物短缺沒水時,我就靠吃捉到的各種蟲螻獸rou,生喝獸血,因為怕起火暴露自己,”見林嬌隨了自己的話,那個原本驕傲抬起的尖尖下巴慢慢縮了下去,瞪著的一雙漂亮眼睛里滿是嫌惡驚恐,微微一笑,望著她柔聲道:“我說這個,不是想嚇唬你。只是想叫你知道,只要我認定了什么人或什么事,我就有無比的耐性去守。比如你?!?/br>逆天了逆天了!這個男人的意思就是,他已經(jīng)在她身上蓋了戳,她往后無論如何是跑不掉的,只要乖乖等著他就行?這還是楊敬軒嗎?林嬌費力地吞了口口水,哼了聲道:“你以前不是說但愿從沒認識過我嗎?你不怕我以后又騙你騙得團團轉?”“嬌姐,郎中來啦!”正這當口,外面響起招娣的聲音。楊敬軒飛快站起來,說了句:“你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