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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干什么。不一會兒,首長就回來了,照常跟戰(zhàn)士們聊天,問問戰(zhàn)士們?nèi)粘5墓ぷ骱蜕?,再由省軍區(qū)司令的集團軍軍長陪同,去參觀部隊基礎(chǔ)設(shè)施和演習照片。慰問演出大致和段霜暉的視察一致,第二場慰問,深入的是空八軍基地,唱的還是,可是,還是沒有喬筍。段霜暉往后臺準備區(qū)看了一眼,那個丫頭有些落寞,眼兒巴巴的,看著臺上,還咬著下唇。她是多想上臺哦,不然,來干嘛呢!這個角度,剛好可以讓段霜暉把她的表情捕捉得一清二楚。天熱咩,她穿了字母圖案的白T恤和牛仔短褲,普通的布鞋,前半段,她呆呆地偏頭看臺上,后半段,她愣愣地出神,目光盯著一個點,卻沒有什么神采。癡癡的,又有點哀怨,仿佛就是溫庭筠旖旎幽怨詩中走出的女子。露凝荷卷珠凈圓,紫菱刺短浮根纏。小姑歸晚紅妝殘,鏡里芙蓉照水鮮。知道無郎卻有情,長教月照相思柳。段霜暉遙想起獨自在銀川的歲月,跟著妻子一同出國的女兒段久久時不時還會給自己打個電話,漸漸,流利的中文夾雜了英語,最后,徹底變成了純正的美式英語,他并非聽不懂,只是深感文化的涼薄,似乎只有在昆曲熟悉的曲調(diào)里,才得見傳統(tǒng)文化一縷芳魂。她兩三年前扮演杜麗娘時那一抹白色的身影,不經(jīng)意的驚鴻一瞥,似乎都清晰起來。誰能想到那時坐在臺下的段霜暉見著這“杜麗娘”,居然也有柳夢梅再見夢中人的熟悉感?那時的喬筍,有的不是多么了不得的唱功,多么貼近教科書的唱腔,而恰恰就是有段霜暉所說的那種“人氣兒”,那種“韻”。大氣精狠如段霜暉,見了喬筍這模樣,也硬是動了些許惻隱之心。首長就這么站了起來,徑直走到準備區(qū),“小喬?!?/br>喬筍知道大家的目光都盯著他,自己不能與他說太多話,應(yīng)了一聲就默默避開,到一個僻靜地,段霜暉找到了,見她那個氣啊,委屈啊,正要說什么,她紅著眼睛朝他撲過來,抓著他的肩章,猴子一樣,沖著他的唇狠狠一咬,松口之后好像疼的人是她,依舊委屈的模樣,嘴也翹起來。恨啊,他一句話,她就可以上臺,可是,他偏偏最不能說這句話。可是,他說她唱得好不是?難得!就想再唱給他聽聽,可惜,可惜了!這場演出完了之后,他就要回北京,而她還要繼續(xù)往廣東走。因為你委屈,你焦心,就能如此輕薄首長么?無法無天了還。首長卻取下肩章,能拆掉的都拆掉,解開風紀扣,你,跟我走。然后大家都發(fā)現(xiàn)了,首長自剛才離開座位之后,演出結(jié)束后都不見人影。是啊,這場演出,不看也罷。段霜暉打了個電話給曲澈,交待了一下,不用找,我出去一下。去哪里,誰也不敢問,沒帶秘書,跟誰去的,更是無人敢猜。曲澈倒是明白幾分,因為他剛剛看見喬筍了,首長和她算是“認識的”。但,再往深了想,曲澈是個聰明的,有點像康熙統(tǒng)治期間的大臣明珠,但比明珠好一些,他沒有聰明過頭,就此打住。卻不知,他們的首長帶著別別扭扭的喬筍,大晚上的,找夜宵呢。“會喝酒嗎?”這話是喬筍問的。這倒霉姑娘,部隊出來的,那種身份,能不會喝么?首長這回倒是謙虛,“會一點?!?/br>會一點!這話說的!誰說非得到五星級酒店優(yōu)雅地喝法國紅酒吃澳洲雪花牛排當夜宵,才叫高富帥?這樣炎熱的夏天,大排檔點幾個下酒菜,一箱冰啤酒,就能shuangsi你。這是老百姓都懂的“常識”,首長也懂。今天江濱大排檔的爺們哪里知道,又怎么會想到,走過來的一個穿著不怎么規(guī)范軍裝的男人,是總參一部的部長。見他還帶著個蠻漂亮水靈的姑娘,以為那是普通一當兵的溜出來泡妞,可那氣質(zhì)實在不想偷偷摸摸的人,沉穩(wěn)從容,俊帥無儔,真不像一般人物。喬筍很喜歡吃蛤蜊。這一點恐怕段勍沒機會發(fā)現(xiàn),他愛帶喬筍去的那些個地方,吃得都是極其精致的,蛤蜊這種尋常玩意兒,倒是不怎么入得了段公子泡妞的手段。不過,好東西,喬筍也愛吃,也樂于段勍的安排。點菜的姑娘問,二位吃點什么。喬筍就點了幾個菜,蛤蜊湯,蛤蜊蒸蛋,紅燒蛤蜊。全是蛤蜊哎!段霜暉思量著她愛吃蛤蜊,也就由著她。又叫炒了盤釘螺、田螺,烤了一條魚,最后叫了一箱奧古特,冰的常溫的各半。你看看,這首長這時也平民得很,跟咱哥幾個出去吃路邊攤一樣的習慣。“蛤蜊是個好吃又好看的東西?!眴坦S洗了手,吃了幾個蛤蜊,心情大好了,喝了杯啤酒,把蛤蜊殼一個個排在桌面上,用筷子指著,“花紋每個都不一樣,不信你看。”她的興趣就在于看蛤蜊殼不同的花紋,就好像在吃一盒雜果味道糖,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個吃到的是什么口味,你也不知道自己吃的下一只蛤蜊是什么花紋。她數(shù)蛤蜊殼的樣子很孩子氣,還問他,“我可以下手嗎?”首長向來率先垂范,捏起一只蛤蜊,伸到她面前。成大事者,向來不拘小節(jié)。段霜暉能在部隊里一步步走上去,除了祖輩在軍中的地位外,還來自于他的個人魅力。不涉及原則的,放手去做,就好像這樣,坐在大排檔露天的桌子邊,用手捏著蛤蜊,就著啤酒。“敢不敢吹瓶?”段霜暉又開了罐啤酒給她。喬筍豪氣,“敢!”“干杯。”段霜暉自己也開了一罐。二人均是仰頭,一罐啤酒,就這么灌了進去。喝罷,喬筍還流氓兮兮把罐子捏扁,往旁邊一扔,幾大氣嘞。段霜暉笑著,看著她。她可以坐在梅韻閣里,慢條斯理品一碗蓮子百合粥,也可以在異鄉(xiāng)大排檔里,唆著螺螄干著啤酒。他也一樣,可以在國宴上和政敵笑談風聲,也可以在露天排擋里,數(shù)著蛤蜊殼和人吹瓶。這兩人喝酒不是沖著不醉不歸去的,一箱啤酒12瓶喝完也就罷了,沒有再叫。喬筍喝了5瓶,直嚷著要醉了,可是也還不至于像她自己叫囂的那樣嚴重,段霜暉本來酒量就挺好,專擅白酒,但其余啤酒喝完也沒什么事。這兩個人有個特點,喝酒臉都是不紅的,按理說,酒量不比那些愛臉紅的,可喝完酒卻比臉紅得要體面清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