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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明年的收成就會更差,到時候,只怕就再沒有這么多糧食從別的地方調(diào)撥來緩解壓力了,所謂的惡性循環(huán),本來就是這么簡單的。民以食為天,這個關(guān)乎百姓生計的東西,是會要人命的。看孩子對咸潮似乎還有點不太理解的樣子,寶瑞又拿出紙筆一邊畫一邊給孩子解說,他們的馬車上本來就是準(zhǔn)備了各種東西的,筆還是自制的碳筆。不夠詳細的地方,遠昊也會適當(dāng)?shù)匮a充一些。說完咸潮,寶瑞又重新?lián)Q上一張干凈的指,幾下就描出一張東海沿岸圖,這個畫面早已在過去幾個月里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中。“來,你們看看這個圖,這里是明州,就是現(xiàn)在大宋唯一一條東渡倭國的海上貿(mào)易航線,還記得阿媽前幾天說的嗎,以目前最快的廣船速度航行,從明州到倭國只需要七天。有一點要特別注意,從明州到倭國兩個港口直線航行之間,沒有任何島嶼?!?/br>見孩子用亮晶晶的眸子望向自己,她笑了笑,這兩個小鬼倒是求知欲滿強的,很讓人欣慰嘛。“妖怪童知不知道你爹以前是做什么的?”“土匪?!?/br>旁邊的妖刀撇了撇嘴沒說話。“嘻嘻,海上也有搶掠的,叫海盜,和大漠里的土匪差不多,干的都是一個買賣。海盜是自古都有的,咱們大宋有,倭國也有,現(xiàn)在我們所說的倭寇,其實就是倭國的海盜。我有沒有和你們講過,倭國是一個很小的島國,物資資源——就是例如糧食、布匹這一些關(guān)乎生計的東西,倭國自己的物資資源比較貧乏有限,所以倭國也非常依賴從咱們大宋運往倭國的物品,日常的包括咱們制衣用的料子錦緞、還有喝的茶葉等等,所以明州往倭國的這條航線,無論是大宋還是倭國,都非常地重視,這航線上的海面安全,相對來說是比較有保障的。只是相對哦。”寶瑞喝了口茶水,要她把這些對她來說比較明朗的東西,簡化成孩子比較能聽進去的語言闡述出來,難度確實太高了,有時候一講就講過了,孩子聽得一塌糊涂,又得重新來過,所以她盡量講得慢些,手心直冒冷汗。“這個安全保障,另外一個原因你們猜猜是什么呢?”是時候考考這兩個小鬼了。兩個小鬼頭對著圖畫看了一會,再抬起頭來時眼里已經(jīng)帶著了然的笑意,瑞凡的短手指點在圖上,有點期待地道:“阿媽剛才說,這中間沒任何島嶼,也就藏不了人么?”寶瑞高興地揉揉他的腦袋,表示贊許。妖怪童倒是幸災(zāi)樂禍地看向他爹說:“原來爹以前也經(jīng)常得找地方躲躲藏藏的?!?/br>惹得寶瑞哈哈大笑,連遠昊也忍不住笑出聲來,某人只好苦笑了。笑完寶瑞才點點頭道:“所以我才帶你們先到明州來,看看明州這里的具體情況,也打聽一下倭國最近的消息,咱們雖然一直都收到東海的信,但是很多事情,總要親眼去看一看才好的。至于看到什么又有什么意義,回頭再說給你們聽?,F(xiàn)在娘累了,妖怪童給娘捏捏肩膀,小凡給阿媽揉揉腿吧~~”妖怪童翻了翻白眼,就知道這個娘好容易找到點尊嚴的時候,就要借機支使人。看在她講得那么辛苦的份上,捏就捏吧,當(dāng)練手腕了。又看看弟弟已經(jīng)乖巧地給娘垂起腿來,心里暗嘆,凡弟就是老實,老被娘使喚欺負,唉。車上兩個大男人對視一眼,都好笑地不說話,這一路來,同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fā)生,見怪不怪了。后面還跟著輛車子,本來可以分著坐很寬敞的,可是兩個小鬼卻一定要這樣擠著,后面的車倒是空空的,就坐了無煙一個,只有寶瑞疲倦要趟下的時候,兩個小鬼才會把他們趕走,只要和娘乘一個車子。這兩個孩子一天天長大,卻越來越古怪了,平時在無緣谷從來不粘著娘的,妖怪童甚至還經(jīng)常沒事找事地刺激一下她娘的自尊心,瑞凡也很獨立,從來不跟在阿媽屁股后面,可這一出門,兩個小鬼就象牛皮糖一樣一左一右地不離娘半步,不時找點難題讓寶瑞解上一解,難道這是小孩子表達愛的獨特方式?不過到了明州后,說好了第二天一早去碼頭后,兩個孩子就體貼娘親舟車勞頓,早早就監(jiān)督寶瑞休息,然后乖乖地自己安置去了。早上最先起來的是兩個孩子,已經(jīng)興奮得不行,兩兄弟便自己先起來,規(guī)矩地候在寶瑞房門外,幾個大人走出來瞧見,不由一陣好笑,以前可沒見過他們這么恭謹?shù)臅r候,寶瑞得意地看向兩個兒子,臉上寫著:總算知道誰是老大了,還算識相。明州海港碼頭,寶瑞和遠昊是來過的,不算陌生,倒是妖刀卻和兩個孩子一樣好奇,領(lǐng)著兩個小鬼東看看西看看。不愧為最大的裝卸貿(mào)易港口之一,11月的太陽已經(jīng)上來地有點晚了,可這會辰時還沒過,碼頭上已是熱鬧非凡,光是等待裝載上船的貨物就一車一車地擠得水泄不通,無數(shù)身著短打服飾的搬運工早已汗流浹背,想是很早就開始干活了。妖怪童知道拿手指點人是不好的,便往那些搬運工的方向努努嘴,問娘親:“娘,那些人怎么連衣服都穿一樣的馬甲,這么規(guī)矩?!?/br>寶瑞看了看,解釋道:“這些是碼頭統(tǒng)一雇的搬運工,馬甲就是個標(biāo)記。這埠頭上停著的廣船,都是等著這些人給統(tǒng)一上貨呢,這樣也方便維持秩序,提高效率?!?/br>“前面那個關(guān)卡上坐的人是干什么的?”瑞凡注意到從他們站的這里到碼頭之間設(shè)著關(guān)卡,有好幾個官員模樣的人給載貨過關(guān)的推車插上一個一個的牌子。寶瑞又解釋道:“朝廷設(shè)的市舶司,是為了統(tǒng)一征收貿(mào)易稅,征收的多少,取決于貨物的種類,數(shù)量以及價值,這些關(guān)卡,就是市舶司設(shè)來作查驗貨物、記錄各個商號的出貨數(shù)量之用,這樣也能防止走私。避免把高價貨物當(dāng)成低價貨物上報運出去,導(dǎo)致朝廷損失稅款。所以那些搬運工也都是碼頭統(tǒng)一雇傭,這樣商號也就更不容易動手腳了。有牌子的貨物就是通過了查驗記錄在冊的?!?/br>“另外,咱們這兩旁的倉庫,就是出借用作暫時存放貨物的,比如說有的時候等著裝載上船的貨物太多,一時裝不完,就暫時存在這里,一些明州外的城市中轉(zhuǎn)過來的貨物,如果自己的商號在明州沒有倉庫存放,也可以存在這里?!?/br>左右看看旁邊沒有人偷聽,寶瑞貓下腰樓住兩個小鬼神秘地低聲說:“知道這些法子是誰想出來的嗎?是你們大爹爹想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