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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隊少了三分之一,島上眾人心里有底,對著敵人的圍困也再沒有任何驚慌,只是時刻保持著備戰(zhàn)狀態(tài)。家主楚不返重傷得到及時救治,除了上半身左邊整塊不能絲毫活動以外,還是重新站在大家面前,這也大大安撫了憂慮的楚家人。遠昊的心一直是懸著的,小產時大量失血,真氣幾乎逆轉倒施,寶瑞只是靠大還丹撐過了要命的一口氣,但立即就又到了十五。以往靠夫妻二人共同借天罡心法陰陽合和之力,陰寒之毒對寶瑞的折磨才勉強減少一些,但是婦女小產后不能同房,他們精通歧黃之術都是知道,不僅如此,藥物蒸煮也無法實行,怕引起崩漏。這里也沒有血玉床,二人再三合計,得出的結論也只是靠遠昊一人施以真氣為她護住心脈,硬撐過去。現(xiàn)在她這么虛弱,能否抗得住陰寒噬體的痛苦?這一天,遠昊無煙等人都如臨大敵,寶瑞從半夜就開始一邊冒冷汗,一邊又冷得發(fā)抖,濕了的褥子一床一床的換,屋子里擺滿了爐子,開始是冷得牙關得得的響,慢慢的,體內的陰氣開始四竄,先是麻癢,然后漸漸象螞蟻一樣啃咬著。寶瑞的臉色漸漸變換,她趁著自己意識還算清醒,強擠出一絲微笑,對遠昊說:“要是我真的挺不住了,我要說的,還是去年說的那些話,你交代就是了?!?/br>去年二十大劫,九死一生,寶瑞也想著自己或許挺不過去,就將所有遺言都提前交代了,給每個親人都留下了手書,交由遠昊保管。她現(xiàn)在提起,是要提醒遠昊,她已經又多活了一年。遠昊知道她定是開始感到疼痛了,抓住她的手道:“我會留著,明年后年,十年五十年后才交出去。”喝下無煙遞來的藥,她勉強笑道:“五十年后字都化了,人也變老妖精了。”這時門被大力撞開,風風火火闖進來一個人,寶瑞連皺眉的力氣都沒了,無青和無蘭怎么把的門?那人幾步沖到面前,遠昊一看喜出望外,是妖刀!“她怎么樣,怎么搞成這個鬼樣子。”和去年一樣難看。寶瑞見他竟然在這個時候出先,心有不安,他要在福州盯著的啊,怎么能跑回來?忍住疼痛有氣無力地問:“你怎么來了,那邊......”妖刀坐下和遠昊一起扶起她,嗔怪道:“都弄成這個樣子了還想那些做什么,你有什么事的話,我總有辦法叫他們都后悔活過?!?/br>他剛到就聽酈歌說遠昊正在給寶瑞治病,疑惑著過來想看看怎么回事,沒到門前就見無青和無蘭把著門,心想定是出大問題了,果然一進來就看到這個嘴唇發(fā)烏的女鬼,真是會折磨人。又問遠昊:“你我二人合力?”遠昊點頭應道:“你來了是最好不過,阿楚現(xiàn)在不能動真氣?!背环档慕罟请m然接上了,但是一動真氣就會導致傷處再次斷裂,所以寶瑞堅決不允許他知道自己的情況。遠昊雖然也想過,一條胳膊怎么比得上她的命,但終于還是依了她,只能看命數(shù)吧。寶瑞見二人說話不理睬她,心里直著急,勉力張口追問:“福州那里的安排到底如何了?我費了那么大的勁,可不能為了過個十五前功盡棄?!?/br>她說得真是輕巧,眼見著人都快昏死過去了,不是個簡單的十五啊,妖刀恨死了她這個性子,知道不說清楚她不會罷休,無奈地說:“事情都完了,今日凌晨我救了關海山一命,還送了他一具倭人美女的尸體,劉潤發(fā)也看起來了,他家的糧船全截下了,我趕來就是為了說這個事,通知島上做好準備,估計就這兩天了。沒想到讓我撞上你出事了,你就不能讓人少cao點心。你的命可比這個島值錢得多。”寶瑞剛才已經痛得不能呼吸,但仍硬撐著聽完。知道沒有什么問題了,心一松,氣息一滯,頓時陷入昏迷。島上最終發(fā)生的那一役,是楚不及和酈歌一唱一和,匯聲匯色向寶瑞描繪的。他們敘述的時候,遠昊、妖刀、阿楚,孩子和無煙他們都在場。那時已經是三月二十六了,寶瑞足足昏睡了十一天。對于她來說,能又睜開眼睛,再次看到親人,她已經覺得人間最美好莫過于此,這喜悅勝過一切,所以,小楚和酈歌所說的每句話,每個字,聽起來都是最美麗音符。大戰(zhàn)始于十七日的凌晨。十二日倭寇糧食被寶瑞等人炸毀后,失糧的倭寇從其他海盜流寇處借了一些口糧勉強度日,并立即知會劉潤發(fā)和他的倭人妻子迅速調糧。十四日劉潤發(fā)意圖從福州運糧,并通知泉州、溫州等分號調糧,被一直監(jiān)視劉宅的妖刀獲悉,由兵馬營關海山出面,將大通糧船攔下,而各地的大通米行,被舉報與海盜流寇勾結,被當?shù)毓俑畷簳r勒令停業(yè)管制。大通糧船被截后,又由關海山出面,將妖刀引見給福建路知州,以欽差監(jiān)察使的手書和印信,請求暫時封停劉家所有產業(yè)。官府圍困劉宅時,劉潤發(fā)的妻子,那倭人女殺手雪兒已不在劉宅,全城下令嚴捕。十五日凌晨,雪兒潛入兵馬大營意圖行刺,想來是因為見劉宅被封,糧船被截,事情已經敗露,知道福州邊防駐軍已經做好了清剿倭寇流匪的準備,便妄圖做最后一搏拖延進程。妖刀早就一直尾隨其后,就是等她在兵馬營現(xiàn)身行刺時逮她的現(xiàn)形,她身上被妖刀施了追魂香,寶瑞又將追蹤追魂香的香螢交給了他,不管那個女殺手土遁也好隱身也罷,妖刀都能立即找到,最后斃于刀下。從那日開始,福州沿海就開始日夜巡防,只等戰(zhàn)事起。雪兒本就是倭寇和福州之間的聯(lián)絡人,她一死,劉潤發(fā)也被拘,糾結的倭寇海盜就與陸地失去了聯(lián)系,始終不見糧食運來支援,倭寇們再也按捺不住,終于在十七日深夜子時發(fā)難攻島。子時警鐘長命,煙火齊燃,目視之內,西面敵船超過七十艘,南面超過三十艘,北面超過五十艘,三面夾擊。在大潮的幫助下,敵船得以最大可能地逼近大島。“我當時就在北邊林子笆籬處,我們那隊人,在看到敵人進攻的信號彈時就開始舉著火把在笆籬這邊來回走動奔跑,可熱鬧啦,過了沒多會,又看到敵人已經登島進林子的信號,果然立即聽到不斷的慘叫聲,倭人亂叫我聽不懂,可敵人里有宋人,罵娘的什么的都有,我們就在笆籬這邊用力地跺腳大喊殺啊,沖啊,敵人知道中了埋伏,又以為我們人多,就都不敢再進林子,退了回去,繞到其他地方登島了。后來天亮我們清掃戰(zhàn)場,林子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