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譚先生的秘書在北門的后門迎接,她面帶微笑帶著祁荔和武南上樓,為他們準(zhǔn)備了咖啡。 譚先生還沒回來,您先等等。 祁荔笑了笑,不著急。 武南靠在沙發(fā)上,百般無聊的玩著匕首,有什么事情需要老人家親自出馬。 誰知道。 會不會是零區(qū)?他興奮地坐起來。 零區(qū)? 這是她第一次聽說。 不會吧,他沒和你說?武南重新背靠沙發(fā),翹起二郎腿,零區(qū)的人不需要從十三區(qū)開始干,聽說都是譚先生親自挑選的。 哦?還有這種。 簡單來說,就是北門培養(yǎng)的殺人機器。 祁荔皺眉,北門需要這些來做什么? 殺人啊。武南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難纏的家伙多了去了,咱們對付不了的就派零區(qū)的人去。 原來有你們對付不了的事情啊。她笑著說。 滾。 祁荔還想打趣,被身后的一道聲音打斷,兩個人都到了啊。 武南站起來,微微低頭,譚先生。 祁荔坐在沙發(fā)上,笑瞇瞇的喊了一聲:叔叔。 譚先生嗯了一聲,脫下外套交給秘書,坐在他們對面,十三區(qū)解決了吧? 嗯,但死了幾個,問題不大吧? 他笑了笑,就是要讓你殺人。 祁荔挑眉,怎么,怕我不敢下手? 我還真是這么覺得,之前明明嚇得快哭。武南插嘴。 她沒理會,只聽譚先生說:做得不錯,接下來可以從水仙街入手了,那邊沒秩序,很容易攻下來。 水仙街她以前就略有所聞,是隸屬于貝利的一塊商業(yè)街,她以前和同學(xué)就去過很多次,表面光鮮亮麗,背地里卻是在做違法買賣,這個消息還是之前譚先生告訴她的。 武南,你和荔荔一起去。 他哦了一聲,全殺了? 不用,變成我們的情報局就行。 武南皺了皺眉,安插眼線? 你真笨!祁荔嘲諷道。 譚先生不由得笑出聲,站起來走到辦公桌前,好了,這事一定要辦成。 見譚先生有事要忙,他們也沒法呆在他的辦公室,祁荔先行離開,武南跟在后面,語氣很不好,到底是什么? 祁荔頓住腳步,回頭冷笑一聲,你空有肌rou沒腦子是吧,譚先生都說了那邊沒秩序,給點小甜頭不就好了。 他猛然反應(yīng)過來,靠,快克? 快克是一種毒品,水仙街的那群人喜歡吸,這也是不久前北門調(diào)查到的消息。 水仙街是貝利組不知道哪個陰溝里的小分部,但譚先生要把它變成北門的情報局,是因為貝利有些重要的渠道需要經(jīng)過水仙街之手,作為傀儡算是有利的選擇。 祁荔翻了個白眼,剛想罵他兩句,突然口袋里的手機響起來。 她拿出來看,是云盞的電話。 武南湊過來看了一眼,譏笑道:喲,男人啊。 祁荔呵呵冷笑一聲,接通電話放在耳邊,對面?zhèn)鱽硪坏赖统恋穆曇?,什么時候回來? 大概這兩天。她嗓音溫柔,語速緩慢,怎么了,缺什么了? 沒什么,問問而已。 是嗎,我很快就回去的,好好在家等我。 他們沒說幾句就掛了電話,武南一直默默的看著她,在她掛掉電話后,突然譏諷一句:祁荔,我他媽第一次見到你就很想揍你。 祁荔抬眼看他,為什么? 他很高大,微微彎腰幾乎就將她籠罩在黑暗之下,他瞇起眼,就是想打爛你那惡心的假面具。 沒等她有什么反應(yīng),他的嘴像停不下來一樣繼續(xù)說:你的眼睛真讓我作嘔,假的要死,還非得擠出那惡心的笑,你他媽不累嗎? 你的意思是說我在強顏歡笑? 你他媽裝什么裝。武南站直身子,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別擺出一張好人臉,雖然我不知道你和譚先生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但他沒讓你惡心人吧。 祁荔眨了眨眼,你到底在說什么? 他被氣笑,轉(zhuǎn)身就走。 祁荔還站在原地,她死死的抓著手機,直直的看著武南離去的方向,眼里一片死水,毫無波瀾。 祁小姐,還站在這里做什么?秘書從辦公室里出來,見到祁荔還站在門口有些驚訝。 她回頭笑了笑,打了個電話,現(xiàn)在就走。 武南在說什么,她當(dāng)然清楚,只是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笑了不就好了,事情做好不就好了,還要求那么多干什么。 她看著手機界面,云盞的通話記錄還顯示在屏幕上。 云盞?秘書看到了她手機里的畫面,笑道:祁小姐的男朋友? 祁荔愣了愣,無奈道:不是啦。 那是誰啊? 她目光再回到頁面上,勾起唇角,一個朋友。 朋友?秘書笑了笑,似乎不相信,是追求者吧。 她沒回答,笑著和她說再見,徑直離開。 追求者?這算什么狗屁追求者。 祁荔腦子里突然閃過宋涼格的臉,如果不是云盞的突然介入,這個身份應(yīng)該會由他來當(dāng)吧。 仔細(xì)想想也挺適合的,剛畢業(yè),假期長,乖巧,愛慕她。 她嘆了口氣,坐上車,目光渙散的看著窗外。 有人在身邊陪她,她比之前已經(jīng)好了很多,至少晚上不再做夢。但她知道,這件事在她心里是永遠(yuǎn)磨滅不去的,所以留人在身邊不是長久之計,接下來的日子她覺得可以自己一個人過了。 不知道是不是事情多了起來,她內(nèi)心裝不下那么多東西,有其他更繁雜的事情蜂擁而至,她沒時間傷感。 她拿出手機,點開云盞的消息頁面,面無表情的打字:這里有一款巧克力還不錯,我給你帶一點好不好? 祁小姐,吃藥吧。司機從前面拿了一罐藥給她,您頭疼就吃藥,別憋著了。 她的思緒回來,才發(fā)覺有點頭痛,她皺眉接過藥,直接干吞下去。 頭疼也持續(xù)了一段時間,吃藥能稍微緩和,但治不了根。 飛機票訂好了? 是的,后天的飛機。 她嗯了一聲,靠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 做戲要做全,她還真來這里旅游了,到處吃吃喝喝,拍照片到群里惹來一幫人的羨慕,蕭亞的電話打不斷,一直在哭訴教練有多么的嚴(yán)格。 我馬上就起飛了,到時候挨罵的人得多我一個了。她拿著行李,笑嘻嘻的和蕭亞打電話。 一直到快起飛才掛電話,蕭亞的嘴一直很能說,別人家的八卦更是沒有他不知道的,他從隔壁同僚的三角戀一直講到教練的情史,半真半假,有些狗血到她都聽不下去。 等我回去請我吃飯,要不然我告你造謠。 老娘又不是沒錢,請就請。 空姐過來提醒關(guān)掉手機,她說了句拜拜就掛斷了。 到宿舍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了,里面沒開燈,她把行李放下,去臥室拿衣服打算去洗澡。屋里靜悄悄的,她知道云盞睡覺的時候不喜歡開燈,正打算放輕腳步去拿衣服,突然身后傳來一道聲音,回來了。 祁荔頓了頓,隨即展開笑顏走到床邊,緊緊的抱住半躺在床上的男人,是呀,你有沒有想我? 他抬起手將她的發(fā)絲別在耳后,語氣聽不出是如何情緒,去洗澡吧。 你還沒說呢,到底想不想我?她撒嬌著不放手。 想。云盞低下頭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先去洗澡。 她滿意地站起來,拿了衣服就去浴室。 這個澡她洗了很久,全身擦的很香,等出來的時候也不知道云盞睡著了沒,直接擠進他的懷里抱著他,阿盞,你睡了嗎? 沒有。 你這幾天在這里做了什么?她的手指在他胸膛上打著圈。 云盞抓住她的手,沒做什么。 那你不無聊嗎,沒有出去玩?她不信,沒有和齊銘三出去玩嗎? 沒有。 祁荔聽他說的這么少,有些不高興的抬起頭,看見他笑著看著她,只是那雙眼,毫無笑意。 她仿佛沒看見,撇了撇嘴,你干嘛說那么少,我這幾天好想你,還給你帶了巧克力,你怎么對我這么冷淡。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乖,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他的語氣并沒有很兇,但祁荔還是感覺到了他這時候并不想和她聊天,她不會跟他鬧,只能乖乖的在他懷里睡覺。 在飛機上沒怎么睡,這下不說話了之后很快就睡著了。 由于要倒時差,祁荔起的很早,只是云盞起的更早,她睜開眼的時候床邊就沒人了,她洗漱完出來,便看見云盞在陽臺抽煙。 她上前抱住他,臉頰貼在他后背,輕聲問:你怎么起這么早? 嗯。他轉(zhuǎn)過身,笑著呼出一口煙。 祁荔吸進了一些煙,嗆得一直在咳嗽,云盞看著她,半響沒動彈。 好不容易緩和了,他突然抬起她的下巴,嗓音低沉,聽不出意味如何,喜歡我? 聞言她紅了臉,沒馬上回答,這一幕被云盞看在眼里。 我在這里住了多久? 她有些疑惑他問這個做什么,還是如實回答:幾個月了吧。 是挺久的啊...... 他笑了,松開她,往客廳走去。 祁荔拉住他,語氣帶著一絲緊張,阿盞,怎么了? 沒什么,先進來。 她死抓著不放手,臉頰紅潤,小心翼翼又期待的看著他,你沒什么要說的嗎? 被她拉住的云盞停在原地,聽到她說的話轉(zhuǎn)過身,半靠在陽臺門上,有些戲謔道:你想我說什么? 祁荔咬了咬下唇,半響道:你不應(yīng)該說你也喜歡我? 云盞歪了歪頭,笑容加深,我為什么要說? 可是你之前...... 他啊了一聲,雖然聲音帶著笑,但聽起來卻冷淡無比,我之前是挺喜歡的。 祁荔僵硬著站在原地,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站直身子,慢慢走近,彎腰在她耳邊輕聲道:忘了我之前說過什么了?你知道,我很容易膩的。 所以你是說你膩了我?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聲音有些顫抖。 應(yīng)該吧。他沒動,聲音溫和,我只知道我對你好像沒什么激情了,這算膩嗎? 她抬起頭,忍著不讓自己眼淚流下來,云盞,你什么意思?當(dāng)初是誰先纏著我的? 是我。他承認(rèn),絲毫不避諱地看著她,勾起嘴角,可那又如何? 祁荔瞪大了眼看著他,氣得胸口上下起伏,那一雙漂亮的眼睛含著淚水,要掉不掉的樣子很能引起其他人的憐憫,可面前的男人沒有絲毫憐惜,似乎這才是他真正的樣子,花言巧語隨手就來,心卻冷硬無情。 你這個渣男!混蛋!她難以忍耐,眼淚流下來,帶著哭腔對著他罵。 云盞站直了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哭,嘴角的弧度沒有變,眼底卻是越來越冷漠,他并沒有阻止祁荔的破口大罵,而是在她哭累的時候淡淡一句,說完了? 你他媽什么意思?為什么這么對我?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我現(xiàn)在喜歡上你了你就要拋棄我? 云盞掐滅了煙,似乎有些不耐,轉(zhuǎn)身就走。 你去哪?你給我回來!祁荔想上去拉住他,被云盞一個側(cè)身躲開。 祁荔,你還不明白嗎?他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卻還是笑著,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她。 陽臺的風(fēng)刮在她身上,長發(fā)飄起,遮掩住大半張臉,她上前一步,帶著一絲渴求,阿盞,你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你說我哪里做的不對,我改。 云盞看了她一會,最終嘆了口氣,撫上她的臉,正當(dāng)她以為他回心轉(zhuǎn)意的時候,下一秒她就僵在原地,聽話,不要惹我生氣。 她身體顫抖著,云盞將她的頭發(fā)攏在后面,露出整張臉,他看著她滿是淚痕的臉,柔聲說了一句話,不知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她,你應(yīng)該不是這樣的人吧,這是為什么呢? 說實話她沒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還是保持著掉眼淚的樣子,死死的抓著他不讓他走。 他慢慢掰開她的手,她的力氣比不過他,被他輕而易舉拿下,看著他接了一個電話后,俯身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那張笑臉如利劍一般,讓她更加崩潰。 他走了之后整個宿舍都很空,死一般的寂靜,陽臺傳來的風(fēng)聲似乎都不能掀起任何波瀾。 祁荔靜靜地看了一眼客廳,突然松了一口氣癱倒在沙發(fā)上,雙手合十念了十幾遍菩薩保佑,隨后拿出手機看自己的臉。 靠,眼睛都腫了,等會蕭亞問起來肯定要笑我了。 本來懶懶的在沙發(fā)上不想動,可是肚子好餓,只能先去廚房找吃的,之前為了給云盞最好的生活,冰箱幾乎都是滿的,但他沒怎么吃,好在沒有壞,要不然她真的心疼。 她先是給自己準(zhǔn)備了個大餐,然后去浴室臥室把屬于云盞的東西全部扔掉,他的東西并不多,并沒有占很多空間,說實話他的痕跡在她的宿舍并不明顯,可以說是少得可憐。 她對他的了解少之又少,但她才不想知道那么多,頂個屁用。 面對空曠的房間,她的心境變得很多,從一開始的害怕孤單到如今的習(xí)以為常,說實話她還得感謝一下云盞這個狗東西,不得不說他在宿舍的時候安全感真的很強,而且還能解決性需求,幫了大忙,這人大體來看還是有點作用。 時隔這么久,一件大事終于解決了,她心情很好,正好這天不用訓(xùn)練,她想自己去外面逛一圈買東西,順便去一趟公司。 興致一上來她就想大掃除,邊聽歌邊拖著地,一早上的時間也過去了,重新去臥室洗了個澡,化了一個妝就出門。 各個門店的柜姐見到祁荔來,紛紛上前伺候,她很久沒來了,他們當(dāng)然不能讓這個大客戶就這么走了。 他們介紹的盡興,祁荔買的也開心,買完直接讓他們寄回宿舍,拿著包就去公司。 祁小姐,你終于來了!蘇副總直接在一樓等她。 祁荔笑瞇瞇的上前,他們還在鬧? 是啊,特別是林副總,就差起義反抗了??! 她被逗笑,行,上去看看。 會議室已經(jīng)坐滿了人,幾乎都是高層人員,祁荔之前來公司的時候見過好多個,當(dāng)時和睦的像一家人,現(xiàn)在分為兩派爭得頭破血流。 她推門進去,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 喲,這不是小祁總嗎?還知道自己有這么個公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