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熱搜
上熱搜
紀南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里,直直的倒在了床上。 心里亂糟糟的一堆事就像線團一樣纏在一起,煩躁的令她無法呼吸,關硯北的話猶如幻聽一般,一直縈繞在耳邊,提醒著她這一切都不是夢。 她好累,累到不想去思考,只想好好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醒來重整旗鼓,她還是那個無堅不摧的紀南。 一夜無夢,醒來心口卻堵得厲害。 紀南撈過一旁充好電的手機,發(fā)現(xiàn)微信炸了,密密麻麻一列的紅點,群消息也是清一色的99 ,最上面的是最新的消息,秦玥發(fā)來的。 【紀老師,微博到底什么情況,你是不是惹了人?】 【我不信你是那種人,造謠死全家,你快站出來說句話吧,我可以作證!】 【紀老師,你還是別看微博了!?。弈槨?/br> 微博?她是注冊過,在大學的時候沒事還和趙文瑤一起吃瓜,拍照紀念日常生活來著,后來學業(yè)繁重,也開始工作,就沒有了少女懷春時的那些分享欲,有些年頭沒上了,點開自動登錄的賬號,看見了一條熱搜檀大女博士婚內(nèi)出軌男大學生。 紀南的手不受控的開始發(fā)顫,抖著點進去看,是一篇長文,配圖是她昨天和關硯北坐在一起的畫面。 密密麻麻的文字大概寫了博主因為家里人介紹和紀南結(jié)緣,在確定婚姻關系然后同居兩年的前提下,紀南時常不回家住不說,前段時間對他的態(tài)度更是急轉(zhuǎn)直下,說謊提出分居,欺騙他付出的感情,和自己的學生搞在一起之類的言論,有圖有真相,邏輯清晰,讓人仿佛能看見他聲俱淚下的受害者模樣。 評論一片的同情他的聲音,抨擊女權(quán)的男人好像抓住了機會瘋狂轉(zhuǎn)發(fā),還有那些無良大V,抓著熱度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通添油加醋,有的女生憤憤不平,摸到她幾年前的微博下面罵她丟人,惡心。 甚至還有人譏諷她的學歷作假,直言女博士會玩,連帶著檀大也一起上了熱搜,沒有人在意圖片里的男人是誰,只要他有大學生這個身份就足夠了。 紀南的后脊發(fā)涼,全身都冒著細微的冷汗,血液好像凝固了似的,直到身體的窒息感傳到大腦,她才驚覺自己剛剛忘了呼吸。 她抖著身子站起來,想要去接杯水冷靜一下,可大腦一片茫然,什么都思緒都沒有。 她應該怎么做?這個時候說他是gay,像極了惱羞成怒后才想出來的蹩腳的借口。 手上的力道很虛,玻璃杯順著手心滑落,摔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的。 委屈,難受,憤怒,一堆莫名的情緒參雜于心,可就是怎么都哭不出來。 趙文瑤有紀南家的備用鑰匙,她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微博,今天也不例外,離譜的熱搜映入眼簾,她直接一個鯉魚打挺,破口大罵著倒打一耙的郝澤宇,和微博上的噴子們奮斗了一會兒,才后知后覺的擔心起當事人本尊來。 早上給紀南發(fā)的消息全都沒有回應,火急火燎的飛奔趕來她家,摸出備用鑰匙喘著粗氣進來,就看見紀南坐在玻璃碎片中間,披頭散發(fā),眼神空洞,讓人心疼。 手機在她手里,她看過了。 趙文瑤上前一把將她抱住,什么也沒說,一直摸著她的腦袋,無聲的安慰著她。 巧舌如簧的大編輯此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不知道怎么說,心疼的摟著紀南,替她掉著淚珠子。 手機鈴聲響起,紀南下意識抬手想看,被趙文瑤奪過,扔了好遠。 她的聲音發(fā)顫,握緊紀南的手,還沒說幾個字就染上了哭腔:別看南南他們什么都不知道他們都是在亂說 紀南就這么在地上坐了很長時間,才開口說話,聲音啞的不像樣子:我有證據(jù) 她給趙文瑤看昨天的錄音和偷拍。 趙文瑤紅著眼睛搖搖頭,什么意思兩人都懂,畫面沒有親密行為,錄音也可以是偽造的,微博上的人又沒見過郝澤宇,自然也不會知道錄音里的聲音是不是他,這個節(jié)骨眼曝光這些不清不楚的證據(jù),沒有人會相信。 人們向來只愿意去聽自己想聽的聲音。 沒事的,大不了就回家,我一直都有退路,沒關系的。 紀南不知道在安慰趙文瑤,還是在安慰自己。 她的父母是政府單位的人,位置不高,但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種輿論傳到父母耳朵里,他們肯定會維護她的。 郝澤宇的事情,誰都不信,她的父母也會無條件的相信她。 只是她只身一人決定留在檀城的那一刻起,就像是在宣告二老,她今后的路由她自己來走。 紀南從小無就比渴望著有朝一日能夠擺脫父母規(guī)劃好的人生,她想要獨立的生活,想要自由的呼吸,可是現(xiàn)在,這就是她自己走的路嗎?到頭來,還不是要灰溜溜的回去和父母撒嬌訴說委屈,讓他們替她擦屁股,用行動實際告訴他們,他們才是對的。 她不想回去因為 腦海中突然就浮現(xiàn)出了關硯北那張俊俏的面容,有壞笑著的,有戲謔玩味的,還有嚴肅認真的生氣的淡漠的 我想見他她突然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趙文瑤眼眶紅紅的,問她見誰,紀南也不說話,她自然而然聯(lián)想到了之前讓紀南變得有了喜怒嗔癡的那位,質(zhì)問的話脫口而出:他人呢?照片上的是他嗎?他為什么不站出來說話?。?/br> 紀南身形一頓,眼里終于有了霧,可憐巴巴的開口:他好像他好像不要我了 漂亮的眸上氤氳著濕氣,話剛說出口,眼淚就開始跟不要錢的珠子似的往下墜,像是汪洋沖開了閥門,心里的悲傷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趙文瑤看著哭的一抽一抽的紀南,心疼極了,可好在她愿意哭了。 兩個人靠在一起,紀南講述著所有事情的經(jīng)過,一提到關硯北,就會停下來哭一會兒。 趙文瑤拍了拍她的背,小聲說了一句:就像你們的名字一樣,一個朝南一個朝北,從一開始就錯了。 南轅北轍,結(jié)局注定是殊途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