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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畫堂韶光艷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4

分卷閱讀124

    想這莊子上的院也有不少,他怎知這抱梅軒中有人?想來定是顧程的仇家,來尋仇的,卻不想顧程今兒正巧不在,虧了自己睡前喝多了水,不然睡夢中被活活燒死豈不冤枉。

見那廝繞去房后,徐苒忽生出一個主意來,若此時走脫,豈不便宜,顧程還道自己燒死火中,愧疚之下也定不會為難她舅一家,說不得還會看顧著,自己卻能脫身出去。

她迅速低頭掃了自己一眼,忽想起自己的包袱等物還在后罩房里頭,想到此,趁那廝去屋后的時候,躡手躡腳到了角門邊上,悄悄拔了門閂,閃了出去,仍從外頭掩上門,到了后罩房里。

包袱里有她舅母給她新做的粗布棉襖棉褲,厚實暖和,想是聽說她被發(fā)落到莊子上,怕她受凍才托人送來的,正好派上用場。

徐苒換好衣裳,背著包袱出去,剛出來就聽哐當一聲,風大的把廊下紅燈都刮了下來,徐苒沒空理會這些,前頭抱梅軒起了火光,想是無人發(fā)現(xiàn),又助了風勢,眼瞅就蔓延開來,大有燎原之勢,再不走真要被活活燒死了。

徐苒快步到了后門,自打她不在后罩房里住,這里便沒人守門了,徐苒拔了門閂,一拉,拉開個縫卻看到外頭上的大銅鎖,徐苒不禁傻眼,左右瞧了瞧,衡量了下那邊墻頭,看了看自己的大肚子,肯定翻不過去,側頭見那邊火勢已經(jīng)燒了起來,滾滾濃煙伴著呼呼的風聲,仿似還夾雜著喊叫走水的聲音,眼瞅便燒了過來,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硫磺硝石的氣味。

徐苒被嗆的咳嗽了兩聲,心道真要燒死在這兒不成,卻瞧了眼那大銅鎖,從頭上拔下簪子,開始胡亂在大銅鎖的鎖眼里撥弄起來,她越撥弄越急,大冷的天倒出了一身汗,眼瞅火已經(jīng)燒著了后罩房,徐苒暗道完了,卻聽啪一聲,算她命不該絕,鎖被她瞎貓碰死耗子的撥開了,忙用力哐當幾下,門打開,她飛快跑了出去,映著火光瞧得清楚,眼前正是一片樹林,記得那婆子說過,穿過這片樹林外頭便是官道,或許趕上個走夜路的捎她一程,待出了這信都縣的地界兒,誰還知道她是誰?

想到此,迅速進了樹林,黑暗中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林子不大,很快便走了出來,果然那邊是寬敞的官道,映著雪也能模糊瞧的清楚,別說車了,卻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她累的不行,扶著肚子坐在官道邊上的大石頭上,想著自己是不是太莽撞了,若沒有夜行之人怎辦?若遇上歹人又該如何?卻又想,不跑豈不被活活燒死,好容易跑出來,難道這會兒還要回去不成。

徐苒正糾結的時候,忽聽見遠遠有馬蹄聲,隱約還有幾點亮光,不大會兒功夫,便看見兩輛青帷馬車,順著官道越走越近。

徐苒大喜,忙起身過去堵在路中間,先頭的馬車到她跟前停了下來,徐苒忙走了上去跟車把式道:“大伯有禮了,能否捎小婦人一程,小婦人多給些車錢?”

那車把式上下打量她一遭警惕的道:“這深更半夜,你一個懷著身子的婦人怎在路邊坐著,莫不是什么精怪不成?”

即便如此時候,徐苒都撐不住樂了:“大伯說笑,這世上哪有什么精怪,便有,你不心虛怕它何來,不過都是人嚇人罷了?”

她話音一落,忽聽車內(nèi)一聲低笑,伴著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半晌兒才聽一個虛弱的男聲道:“忠伯,你跟她道,我這病過人,她若不怕便上來吧!正巧紫兒不在,有個人也能跟我說說話兒,免得路上無趣?!?/br>
“過人?”徐苒暗道,聽他又咳嗽又喘的莫不是肺癆,想自己如今也沒第二條路走了,忙:“我不怕?!?/br>
忠伯不禁白了她一眼,這婦人真不知從哪兒鉆出來的,卻只得讓她上車,車門一開,迎面一股暖香撲來,徐苒有些笨拙的往上爬,那姿勢真有些可笑,里頭的人瞧見她跟只笨熊一樣的姿勢,不禁又笑了一聲,卻緊跟著又一陣咳嗽。

忠伯不耐煩的催了一聲:“你快著些,我們公子著不得冷風?!毙燔郯档牢乙蚕肟欤刹痪褪强觳黄饋韱?,費了些力氣才勉強上了車。

車里空間相當大,兩個對著的軟榻,中間還置著一小盆炭火,也不知燃的什么炭,連點兒聲響都沒有,卻也有些炭火氣摻雜著不知什么一股香味,有些嗆。

徐苒坐在一側的軟榻上,抬手摸了摸額頭的汗,才瞧見車壁上還懸著一只琉璃燈,也不知里頭是什么東西,車子再晃也不見有燈油什么的灑出來,對面……

徐苒瞧清對面之人,不禁愣了一下,好個俊秀的少年,瞧著不過十七八的年紀,生的唇紅齒白,雖瞧著弱巴巴,眉眼卻自帶著一股貴氣,車里甚暖,他卻整個裹在白色的狐裘之中,腳下踩著腳爐,一手揣在毛絨絨的袖套里,另一手拿著一本書,此時正瞧著自己,目光深沉。

徐苒輕輕咳嗽一聲道:“呃,那個,叨擾公子了。”忽聽外頭忠伯道:“東邊兒不知誰家走了水,好大的火勢,恐不知要傷多少人口了?!?/br>
對面的少年聽了,微微掀起車窗的棉簾,向外瞅了瞅,徐苒也跟著看了過去,只見林子那頭,沖天的火光,離著如此遠,仿佛都能聽見隱約的喊叫,以及火燒起來的噼啪聲,這里的建筑都是木質(zhì)的,若要縱火,一旦救不及時就火燒連營,更何況今夜這么大的北風,恐到了明日連莊子都燒沒了,就此燒個干凈也好,也斬斷她跟顧程的關聯(lián),從此他當他的衙內(nèi),自己過自己的日子,未嘗不是件幸事。

朱翊暗暗打量這婦人,雖大腹便便粗布襖褲,卻仍瞧出,并非鄉(xiāng)野婦人,滿頭青絲松松挽了一個發(fā)髻在腦后,用一支顫巍巍的蝴蝶簪別住,朱翊的目光在那跟蝴蝶簪上停留少許,落在她臉上,她的皮膚白皙,眉眼也生的很是清秀,算頗有些姿色,且眉梢眼角那幾分伶俐,倒讓他想起了紫兒。

這婦人絕不是鄉(xiāng)野之人,瞧她慌里慌張眉眼閃爍,許是誰家的逃妾也未可知,只大腹便便的逃出來,若落到歹人手里,她這條小命恐也要交代了。

徐苒見他盯著自己,不禁眨眨眼,掃過地上的炭火,不禁道:“你這個病最怕煙氣的,況這車廂狹小,便這炭再好,也有害,若冷不如抱著個湯婆子坐著,好過這個?!彼徽f,朱翊仿佛真聞到了什么炭氣,劇烈咳嗽了幾聲,從懷中拿出個碧玉小瓶來,拔了瓶塞剛要往外倒,又是一陣咳嗽。

外頭的忠伯忙喊了聲:“公子……”朱翊擺擺手道:“不妨事?!敝也畤@息一聲,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