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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苒放下手里給小家伙縫了一半的衣裳,抬頭看著他:“如果我就想這么待一輩子不成嗎?”朱翊目光閃了閃,卻說了句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話:“前兒偶然得了一副畫,甚有吳道子遺風(fēng),因是美人圖,本王若懸于墻上,怕貪看著美人,耽擱了做事,想你成日閑著,就送與你吧!”身后小廝遞過來,徐苒接過慢慢展開,這一看倒愣了,暗道怎這畫上之人如此面熟,該是畫的洛神,側(cè)旁卻提了一闕不切合主題的:寒蟬凄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fā)。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jié)!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fēng)殘月。此去經(jīng)年,應(yīng)是良辰好景虛設(shè)。便縱有千種風(fēng)情,更與何人說?很有些怪異之感。徐苒便問:“這是何人所畫?”朱翊深深瞧了她一眼道:“說起這繪畫之人在京城卻也大大有名,便是去歲的新科狀元,如今的翰林編修張青蓮?!?/br>徐苒愕然:“你說誰?”“張青蓮,張大人,山東灤縣人士,怎么?你識得他?”朱翊貌似無意的問了一句,徐苒暗道,這可真是,那酸儒竟是去歲的新科狀元,自己只隱約聽說狀元姓張,早把張青蓮這檔子事給忘得一干二凈了,如今從朱翊嘴里說出,徐苒忽有一種滄海桑田世事變幻之感,那酸儒書呆子真考上了狀元。忽地記起自己包袱里還有他當(dāng)初寫下的欠條借據(jù),不知如今找上門他可還認不認了,若認,自己豈不發(fā)財了,卻此番來由不好讓朱翊知道,只搖搖頭道:“不識?!?/br>朱翊卻又道:“說起這位狀元郎倒也有些意思,想他年少登科且未娶妻室,不知多少大人托人給自家女兒說媒,奈何他竟一個不應(yīng),金榜題名之初,回家祭祖卻在真定府陳家村上盤桓數(shù)日,聽說去了顧家墳塋地里哭了一場,不知的還道他是顧家的孝子賢孫呢,你說可有些意思嗎?”徐苒微微瞇了瞇眼,心道這廝什么意思,以她對朱翊的了解,他不會平白無故提起一件事,一個人,尤其這個人是張青蓮,那個顧家的墳塋地,也跟自己有著脫不開的干系,聯(lián)系剛頭他哪句,徐苒不得不多想。剛要開口朱翊已站了起來,身后隨從捧來大氅披在他肩上,正了正頭上金冠,從她手上抽過畫去笑道:“思來想去這畫中美人本王還是有些舍不得,趕明兒我讓紫兒再送兩幅好山水過來,這幅本王還是收回去的好?!?/br>又道:“父皇的身子愈發(fā)不好,這幾日恐本王不得空來,若有急事使人去尋烈風(fēng)便了?!闭f完轉(zhuǎn)身走了。待朱翊走后,徐苒想這廝究竟什么意思,徐苒知道他是晉王那一刻,就明白自己所有的事,恐都瞞不過他去,只他裝了一年糊涂,怎這會兒卻要戳破,目的是什么?還有顧程……徐苒進了里屋,兩個小家伙已經(jīng)呼哈呼哈的睡的正熟,徐苒伸手摸了摸了兒子的臉蛋,大寶生的頗似顧程,尤其這對眉,斜斜上挑,顯得一雙眼有些狹長,徐苒覺得,他兒子生了跟他老子一樣的桃花眼,趕明兒不定也是個渣。顧程娶了自己的牌位,并照管她舅舅一家的事,也輾轉(zhuǎn)傳到了京城,且顧程的當(dāng)鋪,陳家的酒坊,都在京城開了,事實俱在也由不得她不信,事實上,徐苒覺得那些傳言肯定是謬誤,就顧程那個色狼,怎可能是個癡情的男人,那就是個用下半身過活的種馬。覺察到自己有些憤憤不平,徐苒又不禁失笑起來,這都一年了,自己還想這些做什么,既然當(dāng)初逃了出來,徐苒就沒想過后悔,既然無法跟顧程過那種三妻四妾的日子,除了逃她還能怎樣。靠著朱翊,雖也不是長久之計,目前來說,也想不起別的道,其實認真說來,徐苒沒靠著朱翊什么,這宅子雖是朱翊置下的,她已經(jīng)把銀子給了他,算的很清楚,至于這宅子的開銷,統(tǒng)共沒幾個人,她每月幫著朱翊查賬的酬勞也足夠抵消了,還要時不時的接待他來治療心理疾病,沒收錢已經(jīng)便宜死他了。這也是后來徐苒才瞧出來的,不定朱翊小時候過的什么日子,看見小孩兒,總有一種類似羨慕的情緒在他身上蕩漾,每次他來時都是皺著眉,走時都是眉開眼笑的,完全把她這里當(dāng)成了心理診所。徐苒也想過,等孩子們再大些,她再去想做些投資,或是什么營生也自在,至于朱翊,徐苒心里頭清楚,即使他什么都知道,也不會真把自己送回給顧程,只心里不由有些替顧程擔(dān)心。顧程先頭靠上的那個衛(wèi)指揮使,貌似現(xiàn)在是朱翊的對頭,即便這會兒朱翊拉攏顧程,待成了事,難免鳥盡弓藏,無論怎樣,顧程都沒好下場,想到此,徐苒暗道活該你個官迷,非要當(dāng)官兒,落得這樣也罪有應(yīng)得……89顧程到了青云坊門前下車,想了想。低聲吩咐旺兒:“你且去,一個時辰后來接我家去,莫在這里等?!?/br>旺兒知道爺這是怕他招眼兒,如今京里的形勢不妙,謹(jǐn)慎為上,應(yīng)了一聲,上車去了,顧程邁腳進去,剛一進去烈風(fēng)便迎了出來,拱拱手:“顧大人?!薄傲掖笕??!眱扇撕旬?攜手入內(nèi)。青云坊既然多年穩(wěn)居京城第一綃金窟,后臺自然不可小覷,只顧程以往卻不知,這后臺竟是晉王朱翊。顧程跟著烈風(fēng)從穿廊過去,七拐八繞,進了后頭一進院落,只見一叢修竹幾枝老梅,映著亂瓊飛絮一般的大雪,更添精神,與前頭的迤邐香艷,處處笙歌大不相同,甚為清雅,門上垂落梅花暖簾,廊下立著一個紫衣丫鬟。與顧程一照面,卻并未垂首下去,反而定定望了他半晌,這丫頭生的五官絕美,身段窈窕,便顧程都不免驚艷,只畢竟不似以往,便被驚艷了一下,也并未生什么邪念。顧程是覺得,自大姐兒撇下他去了,他便再無這些調(diào)風(fēng)弄月的心思了,有時想想,大姐兒說的頗有道理,何必三妻四妾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