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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將人往外踢出數(shù)丈之遠。只不過,她仍舊在他的結(jié)界之中,結(jié)界抵擋了界湖肆虐的風(fēng)暴。余老目光陰沉,他看著她身旁的那柄劍,看著劍柄處的那抹桃花紅,許久之后,才緩緩移開了目光。他的一生之中,只心軟過兩次。……(完)237夢嗅桃花香他的一生之中,只心軟過兩次。余老靜立片刻之后掏出一塊黑布,將霧云的頭顱放在黑布之上,他手腕一翻,掌心瞬間出現(xiàn)了四塊半月型黑色石塊,在陽光下發(fā)出耀眼的光。他將黑色石塊分別壓于黑布四角,之后手中又出現(xiàn)一支符筆,在霧云的額頭上快速地畫了一個印跡,停筆之時,黑布上的四塊半月石塊同時發(fā)光,而霧遠的頭頂上出現(xiàn)了一層蒙蒙的霧氣。余老眸中精光閃過,緊接著又掏出一塊黑布將頭顱蓋上,之后便將四塊半月型石塊與頭顱一塊包裹起來,放進了一個壇子里,用朱砂畫上封印蓋上,做完這一切,他微微一笑,臉上的皺紋便擠得更深了一些。倒沒想到會這么順利。霧云是妖王界界主的長孫,若他遭遇不測,那界主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如今雖是未徹底死絕,但這霧云的性命,便是捏在了他的手里了。妖界的魂燈是記錄氣息,剛好那一劍的威力和之后的道符本身的確能夠?qū)⑵湔D殺,余老早已經(jīng)將那畫面和氣息記錄下來,等到時機成熟,霧云一死,傳到妖王界那界主眼中,就是這滄海界的修士所為。到時候妖兵妖將攻打滄海界,他自然能夠坐收漁利。滄海界的資源要比碧落界多得多,如果一切順利,他能夠不違背規(guī)則之力,甚至不用一兵一卒便徹底打下滄海界,想到這里余老又笑了一下,他將壇子收好,緩緩走到了蘇寒錦面前,彎腰將問心劍揀了起來。他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故人的佩劍。雖然已經(jīng)不同了,但他知道,那劍中的紅痕,那桃色花瓣,就是桃花笑。主人隕落桃花笑便進入劍冢,然后,被這個女修所得,將兩柄劍融為一柄?余老用手指輕輕地彈了一下劍身,一聲嗡鳴響起,他不知道它說的什么,卻知道它在反抗他。他目光渾濁,似乎看不清手中的劍,手有些顫抖地將飛劍舀到了眼皮底下,而另一只手的手指則是輕輕地觸摸了一下那朵桃花印跡,他的動作很輕,手亦在顫抖,就像是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虛弱得握不緊劍。余老靜靜地看了那朵桃花許久之后,才將飛劍扔到了蘇寒錦腳邊,接著他盤腿坐下,從袖中掏出一塊點心放入口中,一點一點的咀嚼,細碎的渣滓落到下巴上他也會伸出手指,將那點殘渣抹到嘴里吃掉。他依稀記得,那糕點有淡淡的清香味入口很甜。然而現(xiàn)在,他嘗不出一點兒味道。只是哪怕沒有一點兒味道,他也將那塊糕點全部吃完,甚至還仔細地舔了手指,做完這一切之后,余老眉頭緊皺,許久之后,幽幽嘆氣。雖然別人都叫他余老但他并不姓余他其實姓陳。他是魔修,一生之中只心軟過兩次。第一次是他心血來潮殺了一只妖獸,放過了一個小女孩然后那小女孩,給了他一塊桂花糕。第二次是他屠了她滿門,卻留了她的性命,然而,她將手中的仙劍插進了自己的胸膛。他并不在意死亡,而自殺更是弱者的表現(xiàn)。他看著她死在眼前,眼底平靜無波。只是在某一個瞬間,他忽然會想起她,想起她顫巍巍地從袖中掏出一塊壓碎了的桂花糕,想到她臉色蒼白眸中含淚的問他,“為何入魔?”想起他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一直是魔?!?/br>他甚至?xí)肫?,很多很多年前,那塊桂花糕的味道。歲月漫長,時間能夠沖淡一切。然而他沒想到的是,隨著時間的越來越久遠,當(dāng)初的那一幕幕,會比從前更加清晰,就好像一幅畫,本來只有寥寥數(shù)筆,卻有人舀了筆,在為那畫添潤上色,倒如今,格外的鮮活。他是魔修,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不僅對別人狠,他對自己也夠狠。陳鈞一直覺得自己的人生是灰色的,他頭頂?shù)奶炜找嗍呛谏?,偏偏就有那么一丁點的粉紅色,悄悄地冒出來,沒有被黑暗吞沒,反倒因為墨色的濃稠,而越來越明顯。清晰到只知道收割性命的他,在某一個瞬間,也會因為想起了某個人,而懷念那時候碧落界里還存在的善良。余生不知味,夢嗅桃花香。他即是碧落界魔尊陳鈞,也是余老。短暫的失神過后,余老單手拎起昏死過去的蘇寒錦,另外一只手則抓起了問心劍,他提著蘇寒錦踏上界湖,湖面平靜無波,哪怕是他的腳步一步一步落下,也沒有在湖面上掀起半點兒漣漪。他一步一步緩緩走到了湖中央,緊接著身子下沉,潛入湖底,徹底消失不見。同一時刻,在空中疾飛的掌門玄玉璣停了下來。他感應(yīng)到蘇寒錦受了重傷,便立即出發(fā),然而他的速度,根本追不上蘇寒錦移動的速度,直到現(xiàn)在,魂燈的聯(lián)系徹底消失,玄玉璣眉頭緊鎖,出現(xiàn)這個情況,只有一個原因,她已經(jīng)通過界湖,離開了滄海界。這個方向也有界鑭玄玉璣并沒有返回,而是繼續(xù)往前,整整飛了一日之后看了一座隱在云霧之中的島嶼,神識望去,那島上赫然有一處界湖。周圍的風(fēng)暴極為強烈,玄玉璣是渡劫期修為,還成功渡過云海界的界湖,然而在這里,他還未靠近界湖,便已經(jīng)感覺到了極為強大的壓抓走玄錦的人實力極為強悍,應(yīng)該是上界修士。如今魂燈未滅,便說明玄錦暫時并無性命之憂。只是為何要抓走她?玄玉璣一時想不出任何理由,他嘗試著闖入界湖,在到達湖邊之時,便心知如果此番貿(mào)然入湖·絕對兇多吉少,而他此次出門,只是感應(yīng)到玄錦有危難便立即出發(fā),他還并未告訴門中長老,他對入湖也毫無把握。現(xiàn)在,他不能入湖。因此,玄玉璣略一猶疑,接著徑直轉(zhuǎn)身離開。這邊,蘇寒錦醒來之時·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個火堆旁邊。她渾身都疼,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碾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