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發(fā)燒
48 發(fā)燒
鄧茜野遲到了,昨晚下雨她睡得太沉。 進到辦公室第一眼就掃到了在紀明桌上絲毫未動甚至連位置都沒變的奶茶。 臉色一暗。 連續(xù)性地加班,整個辦公室氣壓都有些低,偶爾會有人說句早安。 紀明吃了感冒藥,頭有些發(fā)昏,手掌捂住上半張臉,拇指中指按揉著太陽xue。 一旁戴眼鏡的男同事看了眼,遞過去一塊巧克力。 低血壓了?沒來得及吃早飯吧? 謝謝。紀明接過扯開包裝,咬了一口,有些太過甜,嗓子更難受了。 一上午基本沒怎么說話,大家都忙著手頭上的事, 直到中午飯點,眼鏡男伸個懶腰,將最后一口咖啡一飲而盡,站起身拍了拍紀明肩膀。 走啊紀明,吃飯了。 紀明雙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暈,臉色很不好看。 你怎么了?同事俯下身敲了敲紀明的桌面。 沒什么紀明聲音沙啞得厲害,我不去吃飯了,有點不舒服。 男同事肚子不合時宜的叫出了聲。 你這是發(fā)燒了吧?我送你去醫(yī)院看看?雖然肚子餓,但看他這幅虛弱的樣子,自己身為同事怎么也看不過去。 紀明勉強扯起一個笑容,擺擺手:謝謝王哥,我吃過藥了,就不用麻煩你了,我休息下就好。 王永杰遲疑地點點頭:不過我看你臉色實在不好,你還是趁午休去醫(yī)院看看吧,有時候發(fā)燒也挺嚴重的,我侄子就是起初發(fā)燒不重視,后來演變成肺炎耽誤了小升初。 他表情十分認真,和平常吊兒郎當樣子不同,真誠地勸說道。 紀明順著他的話點頭,心想是應(yīng)該去看看。 戴上口罩,忍著喉頭的強烈不適,他盡量避開人群,坐電梯時也只站在角落,不時有人側(cè)目,怎么好端端的這人還戴個口罩,不悶得慌嗎。 到醫(yī)院掛了急診,醫(yī)生讓他留院打退燒針,掛點滴。 吃藥不行嗎?我下午還要上班紀明仍有些不死心試探問道。 醫(yī)生眉頭緊鎖:要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掙錢不要命的,總覺得發(fā)熱是常有現(xiàn)象,但你這種持續(xù)性高熱,而且常規(guī)退熱治療藥物效果不理想是必須要留下觀察治療的。 也許是看他此時有些尷尬,醫(yī)生緩和了下語氣,年輕人,其實還是身體最重要,健康是革命的本錢,沒有健康光有錢有什么用啊。 語重心長說完,他抿了一口玻璃杯中的枸杞茶。 謝謝您。紀明點頭受教,聽醫(yī)囑,聯(lián)系了領(lǐng)導請了半天假。 領(lǐng)導也算是好說話,了解情況后批了假,叮囑他注意身體。 紀明靜靜地躺在病床,只有胸口以上的一小截和那只正在打點滴的左手露在外面。 他剛剛給陳憶柳發(fā)了消息,說自己在醫(yī)院,她還沒回復。 又想她了。 雖然想報喜不報憂,但是此時的他極度地需要她,哪怕是只看一眼,聽她安慰一句。 陳憶柳到病房時,紀明已經(jīng)睡著了。 他身體太疲倦,加上藥性,實在抵不過困意。 眉頭微蹙,細密的睫毛無力地搭在蒼白卻透著青意的眼瞼下,頭朝著一側(cè)偏著,故意不太平穩(wěn)。 陳憶柳幾乎沒見過他如此脆弱的模樣,看得心底一陣陣的難受,那種難以形容的酸意又涌上心頭,她輕輕撫上他仍有些燙手的額頭,臉側(cè)和劉海都有些潮濕。 另一只手探進被子,他的胳膊和身上都還發(fā)著燙,甚至還出了些汗。 將他襯衫胸口堆積的褶皺撫平,解開上邊兩顆扣子,又拿手絹擦干潮濕得有些黏膩的肌膚。 女人坐在病床旁,眼中開始蓄積淚花。 紀明發(fā)燒難過的時候她在干什么呢? 坐在另一個男人的車上和他熱吻?還是在他的辦公室和他說笑? 對不起 她心中默默說道。 紀明的呼吸漸漸平穩(wěn),眼皮微顫,嘴唇微啟,口中無意識地低聲呢喃。 陳憶柳湊近他,伏在他臉頰邊去聽。 想你憶柳 聽清了,她眼淚在眼眶打轉(zhuǎn),到底沒能忍住,順著眼角落了下來,滴在潔白的床單上。 點滴打了將近二分之一,紀明才昏昏醒來。 一睜眼就看到身旁的陳憶柳,眼神染上了欣喜,有些干裂的嘴唇抿起深深的笑意。 你怎么來了?他雖然是問句,但是語氣中的興奮掩飾不掉,眼神已經(jīng)離不開她了。 陳憶柳手碰了碰他的額頭,又在他側(cè)臉輕輕拍撫,怎么這么不小心,我不在一天就發(fā)燒了。 對不起。 她好氣又心疼地捏了捏他的臉:和我道歉干什么。 紀明愣了一下,在垂下目光前又看了她一眼,害你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