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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玄澤穿著一身紅色的喜服,不停地打量著鏡中的自己。 他一會兒叉腰,一會兒轉(zhuǎn)圈,一會兒滿屋走,兩名端著鏡子的魔衛(wèi)也不知道這位魔君到底要干什么,只能端著鏡子跟著他走。 好一番欣賞后,玄澤臉上盡是自傲之色。 他想:他好帥。 他身材高大,相貌不凡,穿上這身由三百個人族繡娘精心制成的喜袍,更是襯得他俊美絕倫。 玄澤沉迷于自己的帥氣無法自拔,自戀地看了好一會鏡子。 他想,阿顏也會沉醉他這份無人可及的英俊之中吧。 這么想著,玄澤心砰砰直跳。 他想:阿顏穿上喜服會是什么樣子呢? 玄澤雖是魔族魔君,可他要娶的魔后卻是人族。 魔族沒有成婚一說,大家看對眼了就在一起,不喜歡了就分開,自由灑脫,不會像人族一樣,還要搞什么婚姻作為約束,讓兩個人至死都要忠貞不渝。 但玄澤想跟沈晴顏成婚,于是在這個戰(zhàn)爭緊要之時,他將所有前線的族人全部召回,為他布置以及見證他與沈晴顏兩個人盛大的婚禮。 反正人族跟妖族的那些廢物怎么也打不過自己,比起踏平人界妖界,他還是覺得跟阿顏成婚更重要。 玄澤一路走到沈晴顏的寢殿,當他走到殿門口,剛要抬步踏進去時,身邊的魔衛(wèi)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句:陛下......人族的婚禮,在拜堂前男子不可與女子相見的.... 玄澤身形一頓,收回了那只已經(jīng)觸到地面的腳,嘀咕著:我沒....我就是偷偷看一眼。 一邊說,眼睛還一邊向殿內(nèi)瞟。 沈晴顏的殿內(nèi)有許多的人族女子忙來忙去,因為魔族們都不太懂人族成婚的那一套,于是趁著戰(zhàn)爭大捷,在人族那邊搶了好多人,來準備魔君魔后大婚的相關(guān)事宜。 這些女子,就是為了給沈晴顏梳妝打扮而搶來的丫鬟。 當壓人的魔衛(wèi)說明這些姑娘的用處后,沈晴顏看了一眼那些哭哭啼啼地姑娘們,淡淡地說了一句:告訴玄澤,大婚結(jié)束后,記得給這些姑娘們些銀錢,讓她們跟還活在世間的親人們團聚。 玄澤覺得,既然以后沈晴顏就是他的魔后了,那他就一定要給她最好的。 于是,不僅婚禮cao辦的極為盛大,連新娘子的行頭也置辦的極為華麗。 沈晴顏這輩子沒穿過這么繁復(fù)的衣服。 她今日天還沒亮就被這群姑娘們從床上拽起來開始洗浴。先是清水浴,再是牛奶浴,最后是花瓣精油浴,她今日光是洗澡就洗了三次。 她覺得很麻煩,還想跟姑娘們說不用做這么麻煩的事情,一場婚禮而已,只不過就是穿上喜服在眾人面前走一圈的事。 但一想到玄澤很期待這場婚禮,她張張嘴,最終只對這些因害怕魔尊而手忙腳亂的姑娘們說了一句:別著急,別慌,魔尊君不會殺你們的。 她像個人偶娃娃似的任憑這些姑娘們擺布,穿衣、梳頭,她這一輩子第一次打扮的這么精致。 耳環(huán)呢!耳環(huán)呢!項鏈呢!少女急的哭腔都出來了。 梳了三個時辰,沈晴顏那顆頭總算是被姑娘們擺弄明白了。 可姑娘們卻著急了起來,剛才她們太專注于給魔后梳妝了,還沒佩戴好的耳環(huán)跟項鏈找不見了。 肯定還在屋子里,找一找啊,是不是壓在其他東西下面了! 姑娘們十分驚慌不安,魔后的衣飾都是魔君特地叫人制作的,更何況耳環(huán)跟項鏈這么明顯的東西,魔君很容易就能發(fā)現(xiàn)魔后沒有佩戴。 沈晴顏身邊亂糟糟的,她面前的桌子上、身邊的空地上,擺滿了各種胭脂水粉、金銀首飾。 婚時將近,這些姑娘心急,用完的東西直接就放在一旁,放著放著,沈晴顏身邊就被這些姑娘堆的亂七八糟的。 這些姑娘們太慌亂了,她們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自己和家人的腦袋就掉了地。 也不能怪這些姑娘們,魔將奉命抓人時,抓的都是些錦衣玉食的小姐們,這些小姐們嬌生慣養(yǎng)壞了,走到哪里都有人伺候,又怎么會給人當丫鬟? 就這個頭,之所以能梳了三個時辰,就是因為這群大小姐們不會給人梳新娘頭,反反復(fù)復(fù)地梳了拆、拆了梳好幾遍。 沈晴顏的頭發(fā)都被這些人扯的掉了一大把。 沈晴顏脾氣好,她不說,這些姑娘們也不知道她們梳頭太用力了。等再碰上頭發(fā)打結(jié)了,她們就繼續(xù)用梳子往死里拽。 這些姑娘們滿屋找耳環(huán)和項鏈,就在這個時候,她們發(fā)現(xiàn)了在殿門口處鬼鬼祟祟的玄澤。 啊!啊!魔君?。?! 這些姑娘跟見了洪水猛獸似的,當?shù)谝宦暷Ь缓俺鰜頃r,整個屋子里除了沈晴顏,全都退到了屋內(nèi)里玄澤最遠的地方,彼此之間手握著手,驚懼地看著玄澤。 玄澤:....... 嘖,人族,膽小又括噪。 既然被發(fā)現(xiàn)了,玄澤也不再掩飾,他理了理身上的喜服,大步邁進了寢殿。 一入殿,玄澤的眼光就鎖定了沈晴顏。 沈晴顏坐在鏡子前,沒有回頭,但她出聲問向玄澤:你怎么來了。 我想看看你。看著沈晴顏,玄澤眼里的柔情像是要滿溢出來一樣。 他走近,雙手置于沈晴顏的肩上??粗蚯珙佺R中的映像,他呆呆地愣了半天,嘴唇自己上下一碰,說了一句:阿顏,你好美。 沈晴顏道:因為今天是成婚日,這是一個女子一輩子最美的時候。 不是。玄澤的指腹輕撫沈晴顏的面容,道:阿顏一直都很美,但是今天比往常更美。 玄澤的愛情濾鏡強到足以讓沈晴顏變成這個世界上最美的女子,但沈晴顏本人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不是什么傾國傾城的大美女,從小,她就很少被人夸贊相貌。 其實沈晴顏長的不差,甚至可以夸上一句美人。只是當時在她身邊的那兩個人,都太耀眼了,她美麗的的外表,反而成為了襯托那兩人絕世容顏的綠葉。 美人當前,玄澤哪里還忍得住,只是摸了摸臉,他就忍不住躁動起來。 阿顏,你看,我是這世間最帥的男子,你是這世間最美的女子,我們在一起,實在般配。 噗嗤。玄澤那厚臉皮的自信總能讓沈晴顏生出笑意。 見沈晴顏一笑,玄澤忍不住心中的欲望,雙手捧著沈晴顏,對著那染了唇脂的雙唇就吻了上去。 玄澤細細品味著沈晴顏唇上花香味的口脂,時而咬、時而吮,將沈晴顏嘴上的口脂吃了個干干凈凈。 見狀,跟著玄澤的魔衛(wèi)急忙忙叫那群瑟瑟發(fā)抖的人族姑娘們出來,別惹了魔君不快。 玄澤伸出舌頭,靈活地與沈晴顏的舌頭廝磨著,舌尖卷動著兩人口中的津液,發(fā)出令人羞恥的水聲。 一吻完畢,沈晴顏這嘴上口脂被玄澤吃的是一點不剩。 呼...玄澤喘著氣,親吻著沈晴顏的脖子,在那細長的脖頸上留下了一個一個的紅痕。 別。沈晴顏推開了玄澤漸漸下移的頭:等下還要拜堂的。 不拜了。玄澤扭頭親在了沈晴顏推他的那只手的手心上,道:我們直接洞房。 當魔衛(wèi)將消息告知給降星時,這個本應(yīng)該在前線浴血殺敵、但現(xiàn)在卻在魔都給魔君主持大婚的魔將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降星看了看滿場的賓客,無奈地揮了揮手,道:那就這樣吧,開始吧。 奏起樂曲,每一張桌子上裝飾用的花苞競相開放,散發(fā)出一股香甜的芬芳。 一寸千金的云織布輕薄的就像是一片化作織錦的光,四色的云織搭在事先布置好的銀線上,陽光一照,竟像是四色的極光在隨風飄逸。 在前線上被稱為空中戰(zhàn)車的有翼雷獸在這場婚禮上變成了撒花的花童,井井有序地圍在婚宴上方,撒著花瓣。 身穿精甲手握尖槍的魔衛(wèi)們魚貫而入,有秩序地分成了兩排。他們齊刷刷地舉起長槍,隨即又整齊地將槍重重落在地上。 咚咚咚,槍桿撞在地上的聲音整齊劃一,像是震耳欲聾的鼓聲、又似鐵馬金戈的戰(zhàn)伐。 魔衛(wèi)們一齊張口,每一張嘴里都在唱著同一個旋律。 這是魔族的情歌,是魔族男子專門唱給自己心上人的求愛之歌。 按照計劃,這個時候魔君陛下應(yīng)該就站在宴會門口,受著眾人的視線,頂著滿天的花雨,踏著求愛之歌一步步走向他心愛的魔后。 可魔君精蟲上腦,直接跳過了這一步,抱著魔后洞房去了。 降星十分不爽,他們幾個魔將琢磨了五天五夜的婚禮就這么白費了,這讓他有一種感情被人辜負了的感覺。 降星的視線,在婚宴內(nèi)四處游蕩。 魔族們都是第一次見識婚禮這種東西,他們以為這就是婚禮,跟打了勝仗后大家一起喜氣洋洋地吃宴席是差不多的東西。 但是有幾桌的人族卻四處張望,心里想著魔君魔后怎么還不出場。 魔君大婚,不僅宴請了所有魔族,還特地給人、妖兩族發(fā)了請?zhí)?/br> 雖然人族和妖族沒一個來的,但是場內(nèi)倒是也有好幾十個人族坐在一起。 那是魔君特地安排的,因為按照人族的婚嫁,新郎新娘成婚當日,應(yīng)有夫家和娘家的人在場,并送上祝福。 可沈晴顏無父無母,沒有一個親人和朋友,唯二和她有聯(lián)系的人與妖也絕不可能出現(xiàn)在這場婚宴上。 于是,玄澤把那群叛棄了人族的墻頭草們放在了一起,畢竟大家都是人族,倒也能勉勉強強算個娘家。 這場婚宴派頭極大,五大魔將和各自統(tǒng)管的魔士放下前線戰(zhàn)事,盡數(shù)到場。 這世間僅剩下的五只有翼雷獸做為花童,抓灑著還沾著露水的花瓣。為了這場婚禮,全天下的繡娘不停歇地趕出了萬丈長的云織。 九千九百名樂師為這場婚宴奏樂,甚至連遠在寢殿內(nèi)纏綿的玄澤與沈晴顏都能清楚地聽見樂師們演奏的每一個旋律。 聽見了嗎?玄澤伏在沈晴顏耳邊,一邊舔著她的耳垂,一邊吹氣道:那是我們婚宴的樂曲。 我們成婚了。 阿顏,我們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