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與母親的通話
17.與母親的通話
最近的伊洛萊在秘密地準備著些什么,白日的時候他不?,F(xiàn)身,無聊的桃茵茵就拿著空閑的剪子摧殘著雕花大門處的雜草藤蔓。 昨日落了一些小雨,滋潤過的樹木都舒展了身子,往日就頗為巨大的軀干,今日再看,似是更為巨大。 桃小姐,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桃茵茵往發(fā)聲源頭看去,又是亞拉德。 她并不打算理他,招惹一個伊洛萊已經(jīng)夠她應(yīng)付的了,再者,伊洛萊也不希望她與亞拉德有過多的接觸。理了理裙擺,她壓低了帽檐,就轉(zhuǎn)身向別墅走去。 桃小姐不打算跟父母通話么?他的話語如晴天的一道驚雷,桃茵茵驚愕的目光向他看去,你說什么? 來到島上這么久,桃小姐還沒有跟父母報過平安吧。亞拉德蒼白的臉上帶著笑意,掩藏在黑色禮帽下的紅唇勾起一個壞意的角度,尖利的白色牙齒在其中若隱若現(xiàn)。 白色長方形的薄片手機在他的手中搖晃。 那又如何,這座島上并沒有電話基站,連一個電話都打不通。桃茵茵不屑地說道,如果可以打通電話,她在第一次見面時就會請求亞拉德讓她與外界取得聯(lián)系。 現(xiàn)代科技需要電子基建做支撐,而獅心島并沒有這個基礎(chǔ)條件。 不一定哦,亞拉德將手機的屏幕朝向桃茵茵,被黑色手套包裹住的手指正在上面按鍵,讓我想想,桃小姐母親的電話應(yīng)該是這個吧。 亞拉德緩慢地在虛擬鍵盤落指,按出的號碼正是桃茵茵母親的號碼。 你怎么會知道?她既訝異又感到害怕,想當即逃走,但對母親的渴望又讓她釘住了腳步。 因為我可以看到桃小姐你的內(nèi)心,亞拉德停頓了一下,當我說出能與父母通話后,你心里就在想著母親的電話號碼,其實你很想念你的母親,我說的沒錯吧,桃小姐。 他按下了那個綠色的通話鍵,白色的屏幕變黑,等待的電子音調(diào)回響在這片自然的地界。 這等待的幾秒仿佛經(jīng)過了幾個世紀,電話詭異地被接通了,屏幕的中央開始顯示著通話時間,桃茵茵無法用科學(xué)解釋這奇怪的現(xiàn)象,沒有電子基站,卻可以完成通信,這難道是因為魔法么? 喂,是一道年老疲憊的女聲,但桃茵茵還是認出了這是自己的母親。她是家中唯一的女兒,父母結(jié)婚較晚,三十幾歲才有了她。如今她已經(jīng)是二十出頭的年紀,一想到年近六十的母親為她葬身大海而傷心,她就止不住地難過。 媽!淚水從眼眶中溢出,桃茵茵喊道,向大門跑去,亞拉德正靠在門扉處,他把手機靠在他的耳邊,說道,你好,請問你是陶女士么? 你好,請問你是?母親在電話的那頭疑問著,她似乎沒有聽到桃茵茵剛才的那聲,只是在疑問著這突如其來的電話的用意。 亞拉德的嘴型變化著,他沒有發(fā)出聲音,但桃茵茵清楚地知道他在說什么。 【出門,你的聲音才會被聽見?!?/br> 桃茵茵猶豫著,她記著伊洛萊的警告,不要相信亞拉德,遠離他。她在祈求眼前的這一切只是亞拉德作弄出來的幻象,只有這樣,她才不會后悔自己不出門的決定,但她真的不會后悔么? 喂,你好?電話的這頭遲遲沒有回應(yīng),先前的男聲沉默著,母親繼續(xù)說著,不好意思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我要掛電話了。 【還不出來么?】 男人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他向后退了一步,似是在給桃茵茵更多的選擇空間。 日思夜想的母親僅隔著一臂鐵門,她快要支撐不住,顫抖的手握上那處門鎖,鐵柄鑰匙插入在其中轉(zhuǎn)動著。 您好,很抱歉,男人再次出聲,阻止了那即將掛斷的電話,黑色的眼眸則直勾勾地盯著前處,看著穿著淺綠裙裝的少女從那禁錮的地界踏出了腳步。 媽,媽。桃茵茵感覺用盡了自己畢生最大的力氣喊著,她奔到亞拉德的身邊,想去夠著那白色的手機,卻被他順勢圈在了懷里,男人挺翹的鼻尖嗅在她的頸窩,呼出的鼻息打在她外露的肌膚。 桃桃,是桃桃么?母親的聲音突然變大,可能她也在不敢相信一個月前就死于大海的女兒會突然復(fù)生。 是我,是我,媽,亞拉德將手機遞給了她,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看不清周遭環(huán)境的變化,我好想你。 活著就好,還活著就好,母親的聲音也有了哽咽,電話的那端傳來一些哭音。 桃茵茵還想說些什么,比如自己正在努力回來的路上,讓父母二人不用擔(dān)心,比如她現(xiàn)在過得還好,希望二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比如他們最近過得如何了,還有沒有每天去散步,但這一切都封在了她的嘴里,不得說出。 亞拉德遮蓋了她的眼睛,僅是念了一句話,少女就癱軟在了他的胸膛。 他揮了一下手,作為誘餌的手機就消失在了空氣中,黑色的斗篷蓋住了少女和他的身形,一息之間,淺灰色的石板上就失去了二人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