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能讓我很輕松的知道他的心里想著什么，當(dāng)他看到我時，眼中一閃而過的是驚恐，沒錯，驚恐、緊張、手足無措……再然后，是有些許尷尬的笑和緊繃的神經(jīng)。

“主人，你，你回來啦？”

我想我已經(jīng)知道發(fā)生什么了。

“怎么？不歡迎嗎？”

“你該通知我去接您的！”小棒的臉上綻起一朵溫柔的笑，有些撒嬌有些嗔怒的跟我說。

面無表情的站起來，我看著小棒，我想讓他坦白，主動道歉或許可以給我一個原諒他的借口，我不想看到他虛偽的笑臉，幾曾何時他也需要用帶著這樣一付面具來面對我了？

“你沒有什么要對我說嗎？”

咬咬嘴唇，小棒的眼睛閃過一絲動搖，然后，再次掛上無辜的表情，“主人？你怎么了？”

你放棄了我給你的最后一次機會，或許，我本就不該給他機會。深吸一口氣，我慢慢伸出手去，揪著他稍稍外翻的領(lǐng)子，“你真讓我失望?！?/br>
“主…主人……”當(dāng)我的手伸到他的領(lǐng)口時，小棒臉上的面具終于龜裂開來，舉了舉雙手想要將我的手拽開，但是最終放棄的垂了下去，無措的張口叫我，很蒼白很無力的想要制止我的動作。眼中是漆黑的恐懼。

沒有搭理他，我覺得我臉上連悲哀都沒有了，就像一個陶瓷娃娃，注視著小棒，然后，使勁，隨著衣襟破裂的撕裂聲，扣子掉到地上的動靜，小棒的上半身呈現(xiàn)在我的面前，這具身體我已經(jīng)看過很多次了，卻從來沒有這一次來的震撼，白皙的皮膚上是縱橫交錯的傷痕，有些觸目驚心。

“哪里來的？”停頓了下，等一切都歸于平靜，我不知道我竟然還可以如此平靜的好像一個陌生人一般的問一個與我毫無關(guān)系的問題。

早在他進門看到我第一眼的表情，我就猜到了，這些傷痕只是證明了我的猜測，原來，我還是挺聰明的……

小棒的僵在那里，他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他或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如今我覺得也沒有逼問他的必要，所以，索性陪他一起站著。

這種沉默下，最難熬的，還是小棒，看著他的臉色變得蒼白，然后身體開始輕微的晃動，我甚至有些擔(dān)心他會暈倒過去。

比耐心，我從來都不會是輸?shù)哪莻€，特別是在這種情況下。所以，最后還是小棒開的口，“主人…對不起……”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道歉?！彼砷_他破碎的衣服，我后退半步，我是一個S，我知道這些傷痕是什么，所以不要騙我是踢足球或者打籃球摔傷的。

其實我很佩服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我以為我至少會有些情緒波動的，但是此刻，我的心里確實就像是無波的湖水一般平靜。然后，看著小棒緩緩的跪下，跪在我的腳邊，就像是如往常一般的虔誠。

看著他的發(fā)旋，我有些無力，太累了，其實如果假裝沒有看到他身上的傷痕，沒有撕開他的衣服，我們會不會還是像原先一樣……

“我……”這種寂靜，讓小棒有種窒息的痛苦。于是，他艱難的張開嘴。

“噓……”我喜歡這種安寧，安寧里有一種入骨的悲哀，可是這悲哀那樣的平靜，象淡藍色的夜，與其打破它，我寧愿讓這悲哀把我淹沒，蝕入我的骨頭。

悲哀的看著小棒，我說不清楚到底是他給我的刺激多些還是我給他的刺激多些，反正，我倆都被刺激的不輕。

鐘表還在滴答滴答走個不停，小棒跪在那里已經(jīng)不再顫抖，只是一團絕望的悲哀包裹著他，死氣沉沉的仿佛要將人埋葬，不，是這間屋子，仿佛一個墳?zāi)挂獙⑽覀儍蓚€活埋。

“想走就走吧，或者我走。”就這樣一個站著一個跪著好像有點傻，但是讓我在這種情況下和他談些什么，又有些強人所難，繼續(xù)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我終于挪了挪有些麻木的四肢，然后往里屋走去

當(dāng)我快要關(guān)上門時，小棒跪的筆挺的身子突然軟了下來，雙手撐著地板，然后慢慢握成拳頭。

過了一會兒，那么大的一個人慢慢縮成一團，全身震顫了一下，開始顫抖，發(fā)出一陣低低的好象是笑的聲音，許久，我才明白，那是小棒的嗚咽聲，小棒哭了。

象孩子一樣的委屈的嗚咽聲。

委屈，無助，悲哀。

然后，我的頭開始一抽一抽的疼，到底誰才是受害者……

忍無可忍，我轉(zhuǎn)過身，“我冤枉你了？”

沒有回答，繼續(xù)哭。

很好，很好，我第一次知道男人的淚水也能把我的心哭軟。

“告訴我，是哪個jiejie動了我的東西？”瞇上眼睛，他身上的傷痕真是礙眼。

“主人…對不起，我知道您生氣，您心里不舒服，都是我的錯，您相信我，我最不想讓您受傷的……”還是那么蜷縮在一起，小棒的聲音哽咽著，有些懺悔的意味，又有些絕望的懇求。

“我同各種人鬼混了很久，什么都看過了，什么都經(jīng)歷過了。這些事并不能傷害我，傷害我的是，居然是你對我做這種事。即使是你，即使是你對我做這種事，也不能真正傷害我。小棒，我經(jīng)過太多，我比多數(shù)人的承受能力都強，我不怪你但是我不能原諒你?！笨粗业恼Z氣沒有那么蒼白了，但是多了一層霧蒙蒙的悲傷。

“主人主人主人主人……”抱著自己的腦袋，小棒嘴里不斷的叫著我，仿佛這樣就可以挽回什么就可以抓住什么就可以減輕自己的痛苦。

“小棒我不是止痛藥，背叛的是你不是我。”回過頭，我背對著他。

“主人！”剛要邁步，小棒絕望的叫聲嚇了我一跳?！皬膩須埲痰亩际悄?！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的錯！要是讓我在這間屋子里待10天我會瘋的！天天面對著充滿了你的痕跡的屋子，想著你，坎坷不安的！等待著你的宣判！這樣的煎熬會把我逼瘋的！我只是想發(fā)泄一下而已……主人你原諒我……”

從開始的憤怒到悲哀到絕望到哀求，小棒的話讓我的心里像是填了塊石頭一樣沉重，原來，我竟然如此殘酷。沒有說話，我的嘴角彎起，一抹嘲諷的笑容，盯著像只被逼至絕境的流浪狗一樣的小棒。“別叫我主人了，我說過了，我不怪你但是我不會原諒你，一個背叛了我的人，或者狗，你走，或者，我走。”

看著我的表情，小棒愣住了，慢慢的，哀求哭泣變成了沉默，黑洞洞的大眼睛無神的看著我，那種無聲的巨大的絕望的悲哀，讓我覺得有些身心冰冷。

我覺得我站在一個十字路口，面臨著一個決定一個人生命的選擇題。

片刻，走上前，我用腳尖將小棒的臉挑出來，然后踩住，狠狠的碾，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