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小明數(shù)學(xué)為什么不及格嗎？

    吃完午飯，他們又一起學(xué)了幾個小時，五點左右的時候，許沅回家洗了個澡，順道找了找教室的鑰匙，沒丟，在昨天換下來的衣服里，她出門的時候太糊涂，給忘記了。

    原本許沅洗完就打算去學(xué)校，但mama強留她在家里吃晚飯，等她食不知味地吃完，已經(jīng)很晚了，她匆匆忙忙趕到學(xué)校，到了二樓剛好遇見老林，老林和她談了會，通知她物理數(shù)學(xué)考試都在前十名之列，讓她好好想想?yún)⒓幽囊豢瓶荚嚒?/br>
    她有點難以抉擇，感覺自己這兩科的水平差不多。

    許沅滿臉糾結(jié)地回到教室，嚴銳看上去早到了，一張卷子都做到了第三面，她心不在焉地和他說了一聲，鑰匙找到了，沒丟。

    嗯。嚴銳有所察覺地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但沒說什么。

    數(shù)學(xué)還是物理？這是一個問題。

    許沅咬著牙想了十多分鐘，沒抉擇出來，她終于忍不住回頭問道：老林和你說競賽的事情沒？你應(yīng)該數(shù)學(xué)物理都進了？

    嗯。嚴銳手上的題做了一半，但他放下筆，靜靜地等著許沅的后文。

    許沅擰眉問：他沒讓你選一科參加培訓(xùn)嗎？

    讓了。

    那你選了哪一科？

    我沒選。嚴銳往后躺了躺，靠在椅背上，神情悠閑道，我兩科都參加。

    許沅愣住，還能參加兩科考試？

    老林又沒說不能。

    你不是連學(xué)習計劃表都做好了？嚴銳提醒她。

    許沅猛地想起來，對哦，當時她沒想過學(xué)校還會讓她選，嚴銳讓老板給她指兩科書籍在的地方，她便順著他的意思買了兩科的書，又做了兩科的計劃。

    不知不覺被他影響了，許沅多看了嚴銳兩眼，心情很微妙。

    她回想了自己的計劃，考兩科也沒問題，就是接下來要更用功一點而已，她道：那我也參加兩科考試好了。

    嗯。見她決定好了，嚴銳又拿起筆。

    嚴銳，有個事想和你說一下。劉佳突然回過頭道。

    許沅和嚴銳齊齊看向她，劉佳愣了一下，像是才意識到兩人在說話，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打斷你們了嗎？不好意思啊。

    劉佳站起來，走到嚴銳的座位旁。

    許沅搖搖頭，我們聊完了。

    她回身拿出一本書，打算學(xué)習。

    身后劉佳道：我們出去聊吧？

    嚴銳沒說話，但桌椅動了動，他站起來和劉佳一起出去了。

    許沅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書，倒是蔣詩怡往窗外看了好幾眼，突然湊近許沅問道：沅沅，你覺不覺得劉佳和嚴銳之間有點事？

    啊？許沅遲鈍地看向她，什么事？

    蔣詩怡神情糾結(jié)，我也說不好，但肯定不是談戀愛了。

    許沅好奇道：你怎么這么篤定？

    蔣詩怡神秘地挑眉，是粉絲的直覺。

    過了一會，她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嚴銳要是要和劉佳在一起，我第一個脫粉。

    許沅分出一個眼神看她，為什么？

    蔣詩怡癟癟嘴，用只有她倆才能聽清的聲音說道：劉佳這人太裝了，不大氣，你沒覺得她每次提起嚴銳的時候，話里話外都在暗示別人他倆關(guān)系不一般嗎？做人一點都不敞亮。

    也許就是不一般呢？許沅逗她。

    你瘋了嗎？蔣詩怡驚恐地瞪大眼睛，她猶豫了片刻，其實我有聽說過，嚴銳家里條件不大好，好像是劉佳的爸爸資助了嚴銳。

    許沅挑眉，他們學(xué)校是重點高中，是有挺多有錢人找上學(xué)校要資助有困難的優(yōu)秀學(xué)生，她暗襯，原來如此嗎？

    她看著面前的書，有點看不進去，她無奈地揉揉眉心，自己多少是有點心不在焉。

    沒多久，劉佳就回來了，許沅抬眼看，敏感地察覺到她的情緒不高，矜持的背也稍稍彎下去，似乎格外哀傷。

    碰釘子了？嚴銳又膈應(yīng)人了？

    她心情復(fù)雜地搖搖頭，感覺自己的心臟還是強大，她都不知道被嚴銳膈應(yīng)多少回了，現(xiàn)在還生龍活虎，越挫越勇。

    這樣一想，她有點同情劉佳。

    然后她垂眸，看見了自己滿滿當當?shù)挠媱澅?，又覺得算了，還是同情自己吧。

    許沅和老林說自己要參加兩門考試，老林有些詫異，但再三確認后，也沒有阻止她，只是讓許沅量力而為，不要影響常規(guī)學(xué)習，如果實在吃力要及時告訴老師，沒考試之前，都是可以調(diào)整的。

    于是許沅徹底陷進學(xué)習里，每天學(xué)得昏天黑地，九月份在高強度的學(xué)習安排下一眨眼就過去了，接下來就是萬眾期待的十一長假，許沅不得不分出心思來辦另一件事租房。

    下晚自習后太遲了，她只能晚上在網(wǎng)上看好房子，白天打電話問房東具體情況。她手里的錢不多，考慮到要長期在外住，所以只能盡可能租便宜房子。

    因為分了神，學(xué)習上就難免耽誤了一點。

    嚴銳找許沅要練習題看的時候，罕見地看見了一片空白。

    他愣了愣，正想找許沅問問情況，便見她一臉驚慌地捂著震動的口袋，跑到雜物間去了。

    嚴銳盯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學(xué)校不允許他們帶手機，許沅只能見縫插針地挑沒人的時候去雜物間打電話，比如大家都昏昏欲睡的早餐時刻，和中午大家趕著吃飯的時候，偶爾也會接到房東打來的電話，那時間就比較隨機了。

    許沅驚險地接完電話回到座位，拿出筆記本標注了一下。

    嚴銳看見她的動作，目光在她的筆記本上停留了片刻。

    筆記本借我看一下。嚴銳戳戳她的肩膀。

    哦，好。許沅把寫了字的那張撕下來，然后把筆記本遞給嚴銳。

    嚴銳攤開，看著撕掉那一頁，表情有點耐人尋味。

    許沅回頭在包里拿東西，不經(jīng)意間看見嚴銳的神情，還以為是自己題目做錯了，她問：筆記有什么問題嗎？

    嚴銳搖搖頭，把筆記本合上，但又沒還給她。

    許沅感覺莫名其妙，她和嚴銳經(jīng)常交換筆記看，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露出這種神情，看著有些無語？所以筆記有什么問題？

    奇奇怪怪，她想不通，但因為心里惦記著房子，所以也沒多問。

    那天中午，許沅照例留到了最后，等到教室空無一人的時候，去雜物間打電話，她不大想讓同學(xué)知道自己的私事。

    但等她打開雜物間的門，卻發(fā)現(xiàn)嚴銳就站在門邊上等著。

    她冷不防被嚇了一跳。

    許沅捂著砰砰跳的心臟，低吼，嚇死人了！

    沒做虧心事，你怕什么鬼敲門？嚴銳道。

    許沅原本不心虛，但被他那雙眼睛一看，竟然莫名其妙地覺得有點氣短。

    她問道：你怎么沒去吃飯？

    嚴銳沒回答，反而淡淡地闡述了一個事實敲打她，你這兩天的進度，起碼慢了一節(jié)課。

    許沅縮了縮頭，羞愧感席卷而來，對不起，我會補上的。

    嚴銳不甚滿意地嗯了一聲。

    然后許沅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為什么要對嚴銳道歉？她進度慢丟他老嚴家的臉了？

    匪夷所思，自己是不是被嚴銳虐習慣了？

    許沅繞過嚴銳，垂頭喪氣地往座位走，突然聽見嚴銳在身后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沒事吧？

    嗯？她回過頭，有些驚訝。

    嚴銳似乎除了嘲諷別的話都講得不大習慣，他沉默了幾秒，才又問道：問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問題。

    是聽見什么了嗎？

    許沅心情有些微妙，她低頭看了會腳尖，緩慢又堅定地搖搖頭，沒事，我自己能搞定。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她不想拿自己的私事去麻煩別人。

    嚴銳看了她半響，神情晦暗不明，他說了聲行，然后長腿一邁，走了。

    許沅心事重重地回到座位啃面包，吃了一半后又看了一眼樓梯的方向，嚴銳這兩天真是莫名其妙。

    到目前為止，她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房子，許沅不得不把第四節(jié)晚自習的時間用來開小差，她一邊查一邊記錄，連嚴銳和她說話，她都沒聽見。

    直到嚴銳用水筆用力地戳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來，迅速把小抄紙蓋在習題下面。

    現(xiàn)在都是小課了，教室里人不多，她還以為是老師發(fā)現(xiàn)她開小差了，但抬頭一看，老師坐在講臺上看書，哪有注意到她。

    許沅疑惑地看向嚴銳，現(xiàn)在兩人坐在同一排。

    嚴銳挑了挑眉，示意她看手機。

    她小心地將手機從兜里拿出來，打開一看，嚴銳給她發(fā)了一條消息。

    【你知道小明數(shù)學(xué)成績?yōu)槭裁匆恢辈患案駟?？?/br>
    許沅回了一個【？】

    嚴銳低下頭，手指飛快地按了一下，答案發(fā)過來了。

    【因為他上課的時候撿了一支筆】

    許沅：

    嚴銳不好好說話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

    反正也查得差不多了，她把手機收起來，安心搞學(xué)習，但不知道是不是被嚴銳這個問題影響了，許沅覺得今天的學(xué)習障礙特別多，她標注了一下，去講臺上問老師。

    她沒發(fā)現(xiàn)自己聚精會神聽解答的時候，底下的嚴銳表面上在思考題目，實際上在暗度陳倉，他修長的中指一直按在她那張壓在習題下的小抄上，然后他抓緊許沅低頭看題的機會，猛地一用力，小抄就以極快的速度滑到了嚴銳手中。

    嚴銳快速地瀏覽了一下上面的內(nèi)容，又用同樣的手法將小抄送了回去。

    租房？嚴銳默默想。

    第二天就是周日，沅南一中沒有月假一說，除了法定節(jié)假日以外，每周日中午12點到下午七點是放假時間。

    許沅看中了四家租房，準備趁著周日一次性看完定下。

    下課鈴一打，她便飛快地竄出了教室，嚴銳看著空下的座位，陷入沉思，片刻后，他拿出一張紙，默寫出了幾個小區(qū)的名字，又查了下小區(qū)與學(xué)校的距離，按照六個小時的時間進行計算，規(guī)劃處了一個最省時的路線。

    人的思維方式是固定的，掌握一個人的思維方式，就能預(yù)判她的行動。

    他看了兩眼，把這張圖記下，然后提上包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