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小別

    時間緩緩流逝，灰暗的天空，緩緩飄起了雪花。

    街頭巷尾卻也多了幾分忙碌和喜氣。哪怕是張平安所在的平日里略顯蕭索的城郊，也多了幾分人氣。

    因為，臘月了。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從外地趕回來過年。小小的縣城也愈發(fā)的熱鬧了起來。

    趙雅還是每日給張平安發(fā)信息。他閑的時候，也會給她回復。兩人會隨意調(diào)笑，說一些彼此都葷素不忌的玩笑。

    畢竟他和她是炮友，無須太多的忌諱。

    只是趙雅每每都會微微撒嬌，讓他去看她。但極有分寸，從不過分。

    張平安一直推辭。

    他不是真的忙得完全脫不開身，也不是完全不想去，而是有些不太敢去。

    趙雅卻也沒真的跑來鬧他。雖然她咋咋呼呼的說過兩次。

    只是拒絕的理由不能一而再，再而三。他這個炮友，已經(jīng)有將近一個月沒去見她，確實是很不合格的。

    趙雅終是鼓起勇氣給他打了電話。

    哥，你再不來，我就去找你了噢。認真的！

    這兩天看吧，快過年了，餐飲行業(yè)都要忙一段日子。我不是騙你。

    趙雅自然知道，她上班的那個店，這幾天也總是給她打電話，讓她去上班。因為到了年底，從外地回來的人很多，又快過年，大家都高興，一高興就要花錢，只要是服務行業(yè)都會很忙。

    趙雅撇著嘴說她也回了老家過年，就推了過去。所以她這些天，一直很閑很閑。

    自那日張平安去找她之后，她其實還是去上了幾天班的。

    趙雅很漂亮，身材又好。算是店里的幾個招牌之一，自然很多人點。她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依舊會躺在昏暗的小房間里，躺在無數(shù)人睡過的小床上，岔開雙腿，輕松掙錢。

    這么多年，她也早已習慣。

    只是她再不是曾經(jīng)那個敬崗愛業(yè)的好員工了，以往的時候，那些男人花錢來cao她，她不管喜不喜歡，還是會很配合。

    人家在她身上花錢，她就該讓人家享受。這是職業(yè)cao守。所以趙雅的口碑一向很好。

    只是如今再做，她總有些提不起精神。

    被點了鐘，脫了衣服上了床，她卻總懶得動，像條死魚一般，張開雙腿任男人在她身上抽插。她點著煙，側(cè)著頭拿著手機刷劇，好像那具被人玩弄的身子都不是她的。

    要不就是動的太過分，男人一進來，她就死夾著不丟，腰肢擺動的只差斷掉，幾下就把客人給弄出來。

    叫床更是亂七八糟，每每都是亂叫幾聲，叫來叫去也只是：哥哥你的jiba好大好粗嗯嗯嗯啊啊啊，shuangsi妹子了。諸如此類的，一點也不走心。

    搞得點她的客人都有些不爽。

    某一次，趙雅終于有些過火了。她躺在小床上還是如此亂叫，叫得那撫摸著她身體的男人一臉蛋疼，那男人分明只是摸著她的小屄，手指都還沒插進去。

    這樣敷衍的態(tài)度，自然引起了客人的不滿。

    被投訴了幾次后，店里待她很不錯的領班大姐陪她聊了一回兒。說她不舒服的話，也可以休息幾天。

    趙雅想了想，就順勢給自己放了假。

    七年以來，趙雅一直兢兢業(yè)業(yè)的做小姐，伺候的男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攢了很不少的錢。

    沒有很多很多愛，就要有很多很多花；沒有很多很多花，就要很多很多的錢。

    趙雅很喜歡這句話，所以從不亂花錢。

    銀行卡上那一小串的數(shù)字，才是她最大的安全感。

    所以她就是完全不想做，只要不亂花錢，歇上十年八年也完全沒事。

    快過年了嘛，順勢休息休息也是應該。

    但趙雅卻不打算回老家?；厝サ脑?，爸媽肯定又要逼著她去相親嫁人。

    她怎會嫁人？

    只是完全閑下來，趙雅無事可做，只好天天sao擾張平安，卻從來不敢過分。

    她，想他，卻始終不能真的打擾到他。這是他們早已說好的

    好再在她的軟磨硬泡之下，她日日想念著的男人，終于答應來見他。

    臘月十五這日，天氣晴了起來。

    上午時，張平安與王婷一起開車進城，買了很多菜，多到后備箱都塞不下。因為再過幾天就是小年，菜rou都會漲，多備一些總沒壞處。

    這些年人們越發(fā)富足，過年在外面請客吃飯也越發(fā)的平常。去年過年他們這小院就忙得不可開交，今年早做準備也是好的。

    買了一大堆菜，兩口倆回到小院。

    做菜的師傅做了很暖胃的羊雜湯。

    這幾日張平安趁著rou價還正常，買了幾頭羊，讓做菜的師傅小李剝皮殺了，整只羊用鉤子掛在了院子里，誰來想吃火鍋就割上一塊rou，也算新鮮。羊雜碎這些則熬了好大一鍋湯，天冷，喝著很是養(yǎng)胃。

    張平安切了些香菜，就著師傅烙的金黃的餅，喝了一大碗羊雜湯。

    吃飽喝足的男人拍了拍肚子，對著妻子說道：王婷，老朱那魚池今兒清池，我去買點魚。你爹喜歡吃鯽魚，我給老朱交代了，今兒去拿回來，這兩天你也帶著閨女回家一趟。過兩天又要忙了，怕沒時間。

    王婷點了頭：成。哎？對了，平安，老朱家新娶兒媳婦兒好像生了娃娃，我讓隔壁家趙姨幫著收了點柴雞蛋，你捎過去。禮數(shù)總不能缺的。嗯你早點回來。

    女人放下碗筷，跑到屋里搬出一箱雞蛋，放在車后備箱里。

    張平安看著發(fā)妻，笑了笑。

    汽車駛出溫馨的農(nóng)家院。

    張平安先到了老朱家的魚池。付了錢，將他要的十幾斤鯽魚打了氧氣，放在車后備箱里。至于太大又貴的一些淡水魚，張平安笑著讓老朱明日送過去。

    他和老朱打交道也有幾年，對方當然沒意見。

    留下一箱柴雞蛋后，張平安離開鄉(xiāng)間魚池，花了半小時的時間，將車開到了趙雅住著的小樓下。

    時間有些久，因為中途路過一家蛋糕店的時候，他想了想，還是停下車，買了一個小小的蛋糕。

    他要去cao她，她卻什么也不向他要。

    只是單純的炮友，是不是原本就該這樣呢？

    可他多少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去拜訪客人，也總不好空著手。

    年輕的女孩子，一般都喜歡吃甜食的吧？

    張平安下了車，搓著手呼了口氣。

    天還真他媽的冷。

    他看著那個拉著窗簾的窗口，想了想，還是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電話鈴聲響了倆下，就被接通。

    小雅，在家？

    哥？你過來了？年輕女人的聲音有著壓抑不住的歡喜。

    嗯。在你家樓下。

    趕緊上來啊！我等你等的自己都快謝了。

    張平安微微一笑，掛斷電話。

    他提著小小的蛋糕，三步并兩步的踏上居民樓的樓梯。趙雅住在三樓，他沒用一分鐘就到了她住著的房子的門前，按下了門鈴。

    他也是有些想見她的，盡管他不愿承認。

    趙雅打開門，看到他后，一把將他拉到屋里，關(guān)上房門，然后就如乳燕歸巢一般仆到了他的身上。

    張平安擁著她，撫摸著她的發(fā)絲。

    女人抱著他，貪戀的輕嗅著他的味道。

    良久，她才察覺到他手里提著東西，待看到是他提著的是一個小小的蛋糕后，女人明媚的眼睛更亮了幾分。

    那雙漂亮好看的桃花眼似是在微微發(fā)著光，讓張平安都不敢直視。

    只是一個幾十塊錢的蛋糕而已，要不要這么夸張？

    趙雅將蛋糕從他手里拿過來，抿著嘴將其放到冰箱上。

    哥，你不能吃。我要一個人慢慢吃。

    張平安看著趙雅如少女一般可愛的表情，輕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