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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了。再次醒來時,殊曼坐在低矮的土炕上,靠著陳舊的床欄,待在一間陌生的土胚房里。一身粗布的紅色嫁衣,手腳都被尼龍繩綁著,屋里很暗,破舊的桌子上點著一盞黃豆般的煤油燈。外面的院子很熱鬧,不時傳來粗魯?shù)哪腥苏f著葷笑話,參雜著女人的刺耳尖笑。直到那刻,殊曼才知道,那對所謂的父母都對她做了什么——心死了,裂開了,那刻——疼痛已不算什么。看不見的傷口汣汣的流著血,淹沒了殊曼的五臟六腑,讓她不能呼吸。殊曼安靜的坐在土炕上,沒有掙扎,沒有流淚,靜靜的等著娶自己的男人踏進房間。漸漸的,外面的人散了,不再喧鬧。風(fēng)透過關(guān)不嚴實的門縫刮了進來,桌上的煤油燈也開始忽明忽暗——不久,門被從外面推開,隨之撲面而來的,便是風(fēng)中夾雜著的劣質(zhì)白酒味兒。一個醉醺醺的中年壯漢,穿著一身邋遢的粗布衣裳,已皺的看不出模樣。東倒西歪的走了進來,腋窩下盡還拄著一只木頭拐杖,做工粗陋,只是一截樹杈削了皮。☆、第三十三章漢子“蔫兒,你咋個那么俊撒!”漢子一瘸一拐的撲到炕邊,呼吸帶著濃重的酒味兒。粗壯的手臂一把摟住殊曼瘦削的肩膀,自顧?quán)洁熘翱上Ь退麐屖莻€啞巴,老子花了四千塊哇,整整四千塊,兩年的積蓄?!?/br>“嘿嘿……”漢子傻笑著,“老子活了四十三年,終于也混上媳婦兒了,只要能生娃,啞巴跛子,老子不在乎,也正好和老子配成一雙?!?/br>殊曼半闔著眼,任耳邊漢子醉醺醺的絮叨,一點兒掙扎的打算也沒有,心盡是出奇的平靜-------心里的恨無聲衍生出來------那對名為父母的夫妻------“呵呵……四千塊……僅四千塊就把她賣了,真好,真好!”殊曼心中嗤笑,她會讓他們付出應(yīng)有的代價,那個代價,會讓他們后悔來到這個人世,后悔當初生下她,而沒有將她弄死。“蔫兒啊,你乖乖的,我給你解開繩子好不?”漢子醉眼朦朧的看著殊曼問。殊曼輕輕點頭,唇習(xí)慣上翹,送了男子一縷風(fēng)般的淺笑-------漢子看著殊曼的笑,怔愣了半晌,似乎更醉了,手忙腳亂的替殊曼解著手腳上的繩索,“蔫兒啊,以后就跟我好好過日子,我薛大山絕對不會虧待你,不讓你做粗活,啥都緊著最好的給你,成不?”漢子很真誠的看著殊曼,話分外實在。殊曼點頭,眼中的笑一直不曾斂去。她現(xiàn)在不知曉自己身處哪個犄角旮旯,就算想逃,也不是此刻,她沒有體力搬到這般壯實粗蠻的大漢。漢子見殊曼很乖的點頭答應(yīng)了,還一直沖他笑著,大嘴一咧,憨憨的笑了開來,“蔫兒,你真好,我這四千塊,一點兒都沒白花,看看我娶了好乖的一個媳婦兒?!?/br>“天晚了,蔫兒,我們睡吧,明兒我還要下地干活呢?!闭f著,漢子就箍著殊曼往炕上倒。殊曼身子僵了一下,隨即又放軟。殊曼知道,該來的總會來,心中不甘,苦楚,憤怒,又有何用?恨又有何用?唇泛起嘲諷的弧度,沒想到,她的心生起恨意,第一次知道恨的滋味,卻是這般情況。所有的第一次,都是給她生命的那對男女給予,何其諷刺啊---------殊曼只能自我催眠,“殊曼,閉上眼,會過去的,你受的苦,會討回來的……會討回來的……”粗布的嫁衣被漢子剝落,漢子guntang,粗糙的胸膛隔著秋衣貼著殊曼的背,健壯堅硬的臂膀摟住殊曼瘦弱的身體,耳邊是漢子粗重渾濁的呼吸,鼻間充斥著漢子身上,酒汗參雜難聞至極的味道---------殊曼閉著眼,渾身僵硬冰冷,等著即將到來的恥辱,痛楚,可----------“蔫兒,你怎么這么柴?只剩骨頭了,你平日里不吃飯嗎?”漢子粗大的手掌握著殊曼骨瘦如柴的手臂,“哎……”漢子重重的嘆了口氣,很懊惱不甘的拉下被子將兩人蓋住。“蔫兒,別怕,看你身子僵了,你不情愿,我不會強來的,我薛大山雖不識字,可怎么也是條頂天踏土的漢子?!?/br>“明個起,你就好好吃飯,多多的吃,把身子養(yǎng)胖些,好替我薛家傳宗接代,好了,睡吧!”說完,漢子吹滅床頭的油燈,屋里一下陷入黑暗,不久身邊響起了漢子打雷似地鼾聲。殊曼呼出胸口憋了很長時間的郁氣。良久-----殊曼輕輕的轉(zhuǎn)過身,黑暗中笑看著身邊睡得很熟的漢子,心道,“薛大山,你知道么?你今夜這么做,所說的那些話,等于救了自己一命?!?/br>黑暗中,殊曼慢慢起身,動作很輕的穿鞋,穿衣。從胸衣里拉出一根很細的軟管兒,一指長,里面裝滿了液態(tài)濃縮乙醚。擰開蓋帽,將乙醚倒在手上,閉住呼吸,將手慢慢的放到漢子鼻下,輕柔的捂住漢子的口鼻,直至鼾聲消弭。現(xiàn)在,炕上的漢子,已經(jīng)陷入昏迷,恐怕打雷塌房也無法醒來---------殊曼劃亮火柴,在屋里轉(zhuǎn)了一圈,把手電筒拿上,又走到炕邊,從漢子的衣兜里搜出百十塊錢揣在自己兜里。擰開手電筒,吹滅桌上的油燈,走到門口,卸下門閂,開門----------一陣冷風(fēng)撲面而來,殊曼攏了攏衣裳領(lǐng)子,外面是鋪天蓋地的黑暗,彷如一個洞xue------抬腳出了門,殊曼一步步融入黑暗中-----------冰冷再次呼吁,親們咋地都要當霸王撒?留個言撒,好讓冰冷有點信心好么?。?!冰冷激動,含淚,等著親們的票票,留言!!☆、第三十四章交易殊曼記得,那天夜里天很黑,很冷,刺骨的寒風(fēng)好像開了刃兒的刀子,刮著她的臉,脖子,風(fēng)穿透衣裳,凍的她直打哆嗦。山里很靜,她緊攥著手里的電筒,摸索的走在崎嶇的山路上,整夜的翻山越嶺。她腿跛,速度不快,老是被不平的石頭絆倒,跌倒了再爬起來,繼續(xù)趕路。整整翻爬到天色大亮,太陽高照,才出了深山。幾天的輾轉(zhuǎn),她終于到了一個小城,找了個公用電話給老頭子去了電話。電話接通,傳來老頭子嘶啞滄桑的聲音,殊曼就著話筒上緊促的連敲了三下,緊接著再三下。那時,是殊曼跟在老頭子身邊第三個年頭兒。殊曼從片場回到住處,一開門,老頭子人已在屋里等她,面色漠然清冷,手里指間成年不變的夾著一根雪茄,沒有點燃,只是在手掌間反轉(zhuǎn)把玩著------殊曼對他如此突兀出現(xiàn)早已習(xí)慣,平靜的關(guān)上門,走到老頭子身邊站定,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