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惡和瘋狂
罪惡和瘋狂
永泰十八年,仲夏。 這一年蕭嘉魚將滿十四歲,住在猗蘭宮亦十四年了,昔日她母妃容氏最得帝寵,位至貴妃,被賜下了這南宮最繁美華奢的宮殿,白云蒼狗世事如風(fēng),如今猗蘭宮早不復(fù)初時,頹敗已久。 宮墻上冬日攀爬的枯藤又開出了許多花,鮮美的顏色繽紛,嘉魚看過書卷才辨得幾種花名,拿著小鋤仔細(xì)把雜草鎬去,生怕過幾日草深了再爬出蛇來。 今日陽光明媚,遠(yuǎn)處里幼蟬空鳴,宮檐下新發(fā)的花枝累累,她踮著腳去折了一大捧,流溢的馨香滿懷,上了長廊往正殿里去,嘉魚又瞧著水榭旁的芙蕖花開,忍不住跑了過去。 將懷里的花放在楨楠臺上,她半跪上去,上身幾乎都探了出去,努力伸手去勾湖里的粉芙蕖,偏偏就差著那幾厘,始終是夠不著。 忽而一只長臂從她身后出來,不僅輕易的摘了花,還將她一把抱了回去。 “皇兄!” 蕭明鋮將那支芙蕖放到了她懷里,雙手一合攏住她不足一握的軟腰,帶嘉魚一起坐在了臺畔,她笑的美目盈盈,恍然不覺方才那樣有多危險。 “摘這個作何,不怕掉下去?” “不會掉下去的,我只是想多摘些花放到寢殿里。” 自她八歲那年墜湖后,蕭明鋮便很少讓她近水邊去,長指撩起她額前微潤的碎發(fā),也不知是幸還是禍,她承襲了母親的絕世美貌,十四歲正是風(fēng)華初綻時,比他記憶中那個冠絕六宮的母親還要青出于藍(lán)幾分,唯一與他相似的只有那雙眼睛,只是不同于他的沉日陰郁,自幼囚困禁宮的她,滿目都是天真純凈,那才是最令人窒息的美。 他禁不住低頭去吻了吻她雪潤的額頭,鼻息尖立時多了一抹教人眷念的蘭香,握在她腰后的大掌忽而一緊。 “往后要摘便喚哥哥來,今日是哪里不舒服么,怎么臉色有些不好?” 她實在瘦弱嬌小的可憐,蕭明鋮皺眉將她抱入了懷,蕭嘉魚自然而然的偎在他胸前,手指撥著新摘的重瓣芙蕖,軟綿無力的說道:“總覺得肚子難受,清晨就不舒服了?!?/br> “怎么不早些告訴我?”蕭明鋮語氣一沉,便伸手去揉meimei的肚子。 輕重適宜的力道讓蕭嘉魚終于好了一些,她咬著唇抱住了哥哥,病時難受她也想說,可父皇早就忘卻了他們兄妹,這猗蘭宮是無人來的禁地,她便是說了又有何用。 忍忍總會過去的。 忍忍就會好起來。 “沒事的,哥哥再幫我揉揉,很快就會好?!彼鲱^看著皇兄,十八歲的他有了男子的軒昂俊美,只可惜總是冷沉著臉,這會兒因為擔(dān)心她,神情更是有些可怖,她笑著去戳他緊鎖的眉頭,雙頰梨渦輕旋道:“我真的沒事。” 蕭明鋮任由她胡亂戳弄,這是他唯一的meimei,亦是他愛入了骨的人。 陰冷幽暗的眼里,映著和蕭嘉魚截然相反的罪惡和瘋狂…… “小魚?”眼看蕭嘉魚臉色更蒼白了,連唇都失了血色,蕭明鋮緊張的捧住她的臉,滿手都是異常冰涼。 “哥哥,肚子好痛,嗚!” 小腹里刀攪一般的鈍痛著,渾身都是急涌的涼意,蕭嘉魚又痛又怕,細(xì)軟著聲泣哭不停,淚眼汪汪覺得自己似是要斷氣了,在蕭明鋮將她抱起往外跑時,身下又涌著一股一股的濕意。 她自己顫手往臀后摸了摸,竟然是血。 “??!” 蕭明鋮也瞧見了,立刻停下腳,忽而是意識到了什么,轉(zhuǎn)身回了寢殿去將她放在兩人的床榻上,努力鎮(zhèn)定溫柔著聲音安撫她:“別怕,小魚這是來癸水了,書中有記載的,往日你也看過,女子都會如此?!?/br> 蕭嘉魚疼的呼吸不暢,知道是不會死了,放心了些,紅紅的眼眶里氳滿了淚,小聲抽泣著。 “裙子臟了。” 她的衣物少的很,連能換洗的下裳都無,女子月事要用的物件更是沒有,蕭明鋮替她擦了擦額前的冷汗,黑眸里沉寂了太多的東西。 “哥哥去給你找,等我回來?!?/br> 作者菌Ps:正文來了,果然最愛軟萌小可愛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