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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思考是怎么回事的時候,柔軟溫暖的什么東西壓上了我的唇。驚訝的掀開眼,看不見任何事物,只感覺自己的睫毛刷過那只蓋住視線的手掌。灼熱的鼻息噴灑在我面頰上,唇上的壓力加重,開始摩挲,像是知道我醒了一般,濕滑的什么竟然分開了我的唇瓣,探入我的嘴內(nèi)。這個人在干什么?被動的微微張嘴任那柔軟卻堅毅的濕物在口腔里移動了半天,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那好象是條舌頭,很靈活的舌頭,那么緊貼在我嘴上的應(yīng)該是某人的嘴,現(xiàn)在正在進行的動作可以形容成親吻。我為什么要接受一個看不見的人的親吻?剛剛抬起手,雙手的手腕卻先后被同一只大手擒住,按向我的頭頂。唇舌依舊在熱切的糾纏,不屬于我的唾液竟然有一絲甜……禁錮終于解除,在我急速喘息的時候,聽見一道沙啞又低沉渾厚的輕喃:“遙兒……”是爹爹?!猛然睜眼,屋內(nèi)空無一人。錯愕又驚訝的撫摸上自己發(fā)麻腫脹的唇瓣,舌頭都還有著被席卷過的些微疼痛,嘴里還有著不屬于我的味道,剛剛我絕對不是做夢,那道醇厚的呼喚就算沒聽過幾回,也知道只有爹爹才會如此喚我……但爹爹在出云谷,怎么會出現(xiàn)在我屋內(nèi)還親吻我?那個連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的爹爹?疑惑的重新閉上雙眼,自出谷之后,我愈加淺眠,在谷里,我一睡就是天亮,中途從不曾醒來,可出了谷后,任何細微的聲響都會讓我自然清醒。這樣的不同,竟然讓我發(fā)現(xiàn)有人在我入睡后進來吻我?有可能是爹爹么?心砰然劇烈跳動起來,真的是爹爹么……細微的雀躍了,如果真是爹爹,是不是意味著他其實并不討厭我的?他還是把我當(dāng)兒子看待的?先不管為什么他會對自己的兒子有親昵的欲望,一想到他有可能不厭惡我的,喜悅就悄悄的彌散上了心頭。倏的坐起了身,不顧是深夜,我胡亂套上外衣和鞋子就出了里屋。外屋里睡著小龍和小雀,守著大門口的是小虎和小武,見到我奔出來,他們驚訝的對望了一眼,“少主子?”“我爹爹在這里是不是?”急切的四處觀望,小小的臨時租借的院落只有兩間屋子的一目了然,那個韓天平一點也不委屈的選擇了柴房當(dāng)臥室,漆黑的周圍,根本看不見任何其他人影。小龍和小雀從屋里衣著不太整的追出來,比我還驚訝道:“主子在這里?”小虎和小武搖頭,納悶的也跟著到處看,“沒有啊,根本就沒有人靠近過?!?/br>我擰起了眉,“連刺客都沒有?”怎么可能,因為韓天平的隨行,殺手無時無刻不冒出,三更半夜更是殺手匯聚的好時機。小虎和小武搖頭,“沒有,今晚很安靜,沒有半個刺客上門。”“那爹爹一定是來了。”沒有殺手上門,肯定是因為爹爹的緣故。推開他們,拉開大門,跑出門老遠,可到處只還是廣漠的黑暗,沒有絲毫人煙。“少主子?”四個與我年紀相仿的龍虎雀武跟在我身后,一個比一個摸不著頭腦。難得快樂起來的心一下子墜落,是我在做夢?因為太渴望爹爹的正視而做的荒唐夢境?苦苦的澀涌出,默默垂下眼,嘲諷的笑了,原來我的修身養(yǎng)性還不夠么?所以還會患得患失,竟然還會渴求明知永遠不會擁有的,竟然還學(xué)會了欺騙自己。抬手摸了摸唇,上面的熱消退了,是冷冷的冰涼。“少主子?”龍虎雀武擔(dān)心的圍繞住我。“沒事?!睖\淺而笑,我垂眸回身走入院內(nèi),跨入自己的屋,將門關(guān)掩在身后,灼熱的液體再也無法克制的刺痛了雙眼,滑下面頰。抬手捂住自己的臉,我笑自己是個白癡。大唐盛世啊,國泰民安,官府和人民皆過著富足的生活。而江湖中,依舊是腥風(fēng)血雨,至少我身邊是。無聊的看著韓天平將一顆剛砍下的腦袋踢到一邊去,我托著下頜打了個呵欠,“我們不去鳳凰閣了,先去你的閻羅殿看看吧?!睗庥舻难任对陲L(fēng)中彌散,我是不怎么介意草菅人命,可若是被官府盯上了,連累我去坐大牢可不值得。韓天平將劍上的血抖掉收回劍鞘,聽見我的話,驚訝的轉(zhuǎn)個身,“逍遙,你不是討厭我的閻羅殿么?”“我討厭的是你們沒創(chuàng)意的取名方式?!笔裁戴汪u鬼魅,聽起來就毛骨悚然的嚇人。“那好,走吧?!彼顾欤苤苯拥拇饝?yīng)。龍虎雀武眼里滿是興奮,頭一回出谷的他們對什么都很感興趣,就連殺人都會很快樂的使用學(xué)過的各種手段,然后聚在一起比較與練武時的假想有何不同點。馬車緩慢的移動,我臥回車內(nèi)的柔軟坐墊里,心情低落又郁悶。自數(shù)天前的怪異夢境后,我很難再睡著,美夢自然沒有再做過,換來的倒是越來越陰沉的郁悶心境。懶洋洋的閉上眼,開始胡思亂想,如果這一趟出谷,我很走運的死在外面,爹爹會不會很開心?他會不會立即再娶再生,然后萬幸的得到了個兒子,從此永遠快樂一生,將曾經(jīng)有過的污點——我——拋到腦后,絕不再想起?緩慢的皺起了眉頭,抬手摸上自己纏了布條的胸口,依舊摸得出些微凹凸曲線。嘆息著將視線移到雙腿間,就算拿刀子把胸部割掉了,那里也長不出上天給予男人的天賦吧?嗤笑自己的荒謬想法,懶得理馬車突然的劇烈震撼和外頭再度揚起的熟悉打殺聲,放任自己的思緒游走,感覺自己像抹可笑的幽魂。沖進馬車將我一把扯出的巨大力道讓我微微回了神。韓天平大吼:“馬車快翻了,你發(fā)什么呆啊?”還沒吼完就被龍虎雀武踹到一邊去,四個人以我為中心的牢固守護住。怔怔的仰起頭看在我眼里永遠晦澀無生氣的天和云,身邊的鮮血飛濺和殘酷的撕殺入不了我的眼也驚不了我的神,就算我極力想去感受那天空的蔚藍,卻怎么也讓我無法感動,一切,都是灰的,死的。突然四個方向里射來黑色的紗,將我推向上空,接著一條結(jié)實有力的臂膀牢牢的鎖住了我的腰。一點也不熟悉卻隱藏在記憶深處的淡淡藥草味彌散上鼻端,散亂的神智瞬間回歸大腦,我震驚的掀起眼,仰視攬住我的男人:“爹爹……”這是他第一次碰觸到我,第一次離我這么近,他怎么會來,怎么會抱住我,怎么會……強健的身軀繃得緊緊的,散發(fā)著nongnong的抗拒。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飛身到一側(cè)后,立即振臂將我拋開,背手立在離我三尺遠外,側(cè)偏的冷峻完美面孔上是冷漠和嚴酷。穩(wěn)住身形飄然落地,我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