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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暌違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9

分卷閱讀39

    年的桃花倒真是別樣紅。”

趙四揚自然是從掩映的花枝中走出,恭恭敬敬地行過禮,遙遙叫起后,沉默片刻,才率先開口道:“公主也來敬香?”

“不,我來賞花而已?!边b遙自顧自往前走,掠過一簇簇怒放中的桃花,趙四揚便也在后頭跟著,丫鬟仆役都站在原地,不一會便離得遠了,“倒是趙大人,春來賞花,好興致?!?/br>
“臣下陪著母親來寺里求個安心而已?!?/br>
遙遙今日一身緋色霓裳,攏著白地云水金龍妝花緞女披,頭上高高挽著雙鬟望仙髻,耳際一雙明珠,熠熠生輝,足上白底紅蓮花,蓮華嫵媚。

再看那飛揚神采,倨傲眉眼,一顰一笑,艷若桃李,一言一語,泠叮似水,細看去,卻比滿目春情更美上幾分。

遙遙不言語,他自覺尷尬,便又指著眼下一支千瓣桃紅道:“這支更好?!?/br>
遙遙這才停下腳步,回過頭,略有些驚異地望著他,“大人要為我折一枝?”

趙四揚笑笑,遙遙覺著一陣暖風拂過,心也熨帖下來。

他抬手便折了頂端一支,桃花紅艷艷地綻滿枝頭,遙遙接過來,冰涼指尖觸到他溫熱的手背,竟油然生出幾許貪戀。

花枝垂下來,遙遙的心也被壓得沉甸甸的。

她瞧著枝頭春日喧嘩,默默不語。

那一垂首的溫柔,便教桃花委頓了身姿。

趙四揚一時躊躇,最終試探地問道:“圣上大婚…………你…………”

“我?我如何?”

趙四揚皺起眉頭,有些后悔,“不,沒什么。”

遙遙低頭去聞桃花靡靡香氣,眼睛卻是直直看著他,“趙大人在擔心我?”

“是?!?/br>
遙遙佩服他的磊落,轉身走進桃花密林中,一泓緋色劍影漸漸被桃花湮沒,只遠遠聽著她口中念來一詩,“颯颯西風滿院載,蕊寒香冷蝶難來。

他年我若為青帝,報與桃花一處開。”

趙四揚一驚,卻已尋不到她蹤影,匆忙闖入桃花疊影,猛然撞見她薄霧似的笑靨,才放下心來,前一刻,他竟當真以為她是一樹桃夭,便要如此,掩匿無蹤。

“此詩乃亂臣賊子所作,怎可出自公主之口?!?/br>
遙遙混不在意,輕聲笑道:“你緊張什么?誰又能奈我何?”

不等趙四揚開口,便又湊上前去,離得他極近,那般溫熱呼吸,那般攝人的蘭香全然拂在他臉上,“你見過菊花春日開么,不可能的事又何必難過。只需好好瞧著春光明媚,瞧著桃花眾人艷羨,待到秋日來,自然是我開花后百花殺,誰敢與我爭?誰能與我爭?”

“不過……我若為青帝,定不會虧待菊花,嗯?”

趙四揚被她懶懶揚起的尾音撩撥得耳目通紅,最終卻是道了別,逃跑一般匆匆走了。

獨留遙遙,春日嫵媚中,拈花微笑。

他一口氣跑到隆凈寺大門,兀自捂著臉躲在樟樹下,小和尚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施主,令堂正尋您呢。”

趙四揚抬起頭來,紅彤彤的臉頰將小和尚嚇得一愣,他抹一把臉,點點頭,故作鎮(zhèn)定,“有勞小師傅了?!?/br>
遙遙下山去,將手里的桃花遞給萍兒,“回頭將這一支插在書房御賜的靛藍色琺瑯花瓶里?!?/br>
又道:“放窗戶底下,讓太陽照著?!?/br>
回了左府,小歇一會,睜眼便是日落西山,黃昏染血。

萍兒進來伺候,“宮里面來人了,說是圣上吩咐,令殿下大婚當日,定要穿紅裳?!?/br>
遙遙聞言皺眉:“他這又是玩的什么把戲?教我與新娘子搶風頭么?”

萍兒道:“圣上也沒說究竟穿什么紅,奴婢挑了幾件深淺不一的,您看著選一件吧?!?/br>
遙遙頷首,隨即指了指嘉寶左手提著的絳紅色蓮花暗紋對襟大袖衫,又挑一件茜素紅紡紗褶裥裙,“這么些顏色,首飾便去個半吧,再挑個簡單的發(fā)髻。”

萍兒應是,遙遙擺擺手,一眾女人便都退潮似的離開。

房間陡然大起來,空落落的裝滿寂寞。

總算挨到天明,總算…………挨到橫逸大婚這一日。

遙遙收拾妥帖,一早入宮,安心陪在太后身邊,與眾人拉扯閑談,笑得嘴角酸痛。

仍是在笑,她在等待,等待橫逸攜新皇后前來,她必須,一定,笑出最妖嬈的顏色。

如早春桃花,粉嫩鮮活,姹紫嫣紅皆不見,只余碧桃枝頭一簇傲然桃花,淺淡的香,勾了他的魂。

橫逸看著她,還她了然微笑。

他心中隱隱有些期待,期待接下來,他將擁有的,桃花一般柔韌婀娜的身體,鮮嫩得仿佛一使力便能掐出淡青色的汁液。

他握緊了拳頭,心跳急促。

遙遙默然,眼睜睜看著他與另一人請蒼天為鑒,拜高堂為證,爾后舉案齊眉,結發(fā)不離。她的心結成了冰,堅硬鋒利,又被他瞧新皇后的溫柔眼神一錘子砸成碎塊。

她分不清橫逸對程云嵐是真情或是假意,她只知道,她永遠不會有這么一天,永遠。

又免不了自我嘲諷,原來她還存有少女春夢,旖旎芳香,卻是鏡花水月,一觸即碎。

喧嘩吵鬧,遙遙有些頭疼,便辭了太后,先行回去。

行至宮門,卻被人攔了下來,原來是小德子急匆匆趕來,俯首跪拜,“公主且多留一會,圣上有話要同公主說?!?/br>
萍兒放下車簾子,回身來等遙遙吩咐。

遙遙早已不耐,如今又被人攔了去路,心情越發(fā)煩躁起來,冷冷道:“難不成教我去瞧他洞房花燭?走!”

萍兒點頭,吩咐車夫揚鞭。小德子見狀,不要命似的沖出來攔在路中,又向左右侍衛(wèi)吩咐,“都是泥塑的還是怎地?圣上要留人,你們竟還傻愣愣站著不動?!?/br>
末了又跪下,呼天搶地,“今兒要是留不住您,奴才也甭想留下自個這條命了。求公主大發(fā)慈悲,憐惜奴才這條殘命吧?!?/br>
“萍兒姑姑,您也幫著奴才說句話呀。”

萍兒坐立不安,為難地看向面色鐵青的人。

遙遙拍案而起,挑簾子下了馬車,睨著匍匐在地的小德子,冷笑道:“德公公,圣上令我去何處說話呢?”

小德子連忙磕頭,“奴才這就領公主去?!?/br>
遙遙堵著一口氣,偏要步行去,萍兒與小德子再三勸過也不頂用。

她走得極快,卻也花了小半個時辰才到,原來,又是西宮那處偏僻佛堂。

小德子在門口將萍兒攔下,“萍兒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