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番外《子矜》(之三)暗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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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後,在沐浴凈洗的中途,律韜在浴池里又不知饜足地纏著容若又共赴了一回巫山云雨,終於讓容若感到吃不消,拉沉了臉色,扔下了律韜,率先步出浴池,從衣架上抄了件單衣穿了,隨手系了個結(jié),就繃著臉,頭也不回地離開。被留在湯池里的律韜,對於容若的反應(yīng),只是吃吃地笑了,從來他就很喜歡看容若俊美無儔的臉龐因為薄怒而微紅的神情。尤其是不知道因為生氣或是羞惱而泛起的紅暈,會讓那張已經(jīng)夠好看的俊逸臉龐,看起來美得更加撼人心魂,教他沉迷不能自拔。好片刻之後,律韜才起身著衣,出了湯室,穿過了與起居內(nèi)寢相連的通道,這個通道的構(gòu)造十分特別,幾扇內(nèi)折的百葉窗戶再加密簾,從外面看不見通道里是否有人在走動。所以,即便是浴凈之後,赤身裸體經(jīng)過這個通道,外人也不能窺見分毫,倒是人在通道里面,可以把外面的庭院景色看得七八分清楚。而且,任何時候這個通道只能由府里的主子移動使用,奴仆們只能從後面的另一個小門進到湯室里清掃打理。這些年來,也只有幾名容若的心腹小廝,可以得到出入那一道小門的允許與方法,如何判斷什麼時候可以進入湯室服侍或清理,這些奴才們早就已經(jīng)嫻熟j明到不需要主子多教半句。也因為容若對府里奴才的訓(xùn)練有素,以及在這睿親王府里,奴才們對這位主子都是忠心愛戴,哪怕是割爛了他們的嘴,都不會將主子的私隱往外泄漏半句,甚至於好一些奴才們都知道毅王爺三天兩頭就會私訪他們主子,但這回事,就連他們平常在閑嗑牙時,都不會多跟彼此談?wù)摪刖洹?/br>其口風(fēng)之緊密,可見一斑。所以,這麼多年來,都是律韜過來容若的府里,已經(jīng)是熟門熟路,彷佛在自家府邸來往一樣。但令律韜感到深深不解的是,他令元濟多年苦心布置,也訓(xùn)練了一批忠心耿耿的奴才們,料想哪一天容若私訪他的王府,也必定能夠?qū)ν夥赖玫嗡宦?,絲毫不漏口風(fēng)才對。但是,他開口邀了幾次,容若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答應(yīng),追問原因,容若總是笑說習(xí)慣了,不想換地方。對於容若所持的這個理由,律韜很不滿意,但拗不過這個看似溫潤如玉,謙謙君子一般,實際上卻是倔強起來,要教人牙疼頭也疼的弟弟,最後也只能放棄不再多提,只遺憾這些年來,容若未曾私下里涉足他的王府半步,唯有每年在他生辰宴上,與大臣兄弟們做做表面功夫,一同到他府道賀而已。一思及此,律韜不由得蹙起眉心,很不喜歡自己此刻內(nèi)心浮上的感覺,剛才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自己與容若的距離,看似近,實則遠。他以為了若指掌的弟弟,似乎多了一絲絲他捉/>不透的陌生?剎那間,如潮水涌上的不安,讓律韜只想把容若給擁進懷里,再不放開。「容若在看什麼呢?」律韜進內(nèi)寢看不到人影,尋到了書房,才終於尋到了容若,看見他半濕不乾的黑發(fā),已經(jīng)以一g銀釵束綰起來,月白色的單衣之外,披著一件青色外衫,長身立在書案前,就著暖黃的燭光,專注地看著攤開在案上的布兵圖,一只手捧著盛著黑子的棋缽,一邊沉吟思索,一邊從缽里取出黑子,按置在幾個兵防要點上。容若聞喚,回眸覷了律韜一眼,并不回答,只是淡然勾唇一笑,便又將注意力放回布兵圖上,任著他的二哥走到身後,以長臂輕柔地環(huán)住他修韌的腰身,將下頷抵靠在他的左肩上,親昵地廝蹭著。律韜捺住了心里洶涌潮起的不安,忍住了想要緊緊抱住這人的沖動,面上依猶一副慵懶平淡的模樣。只是,在抱住容若腰肢的剎那間,忍不住又?jǐn)Q起了眉心,雖然那眉結(jié)很快就舒展開來,但是,長眸深處浮現(xiàn)的一抹憂心,卻是久久不去。剛才在兩人纏綿時,他就已經(jīng)隱約有感覺這人似乎削瘦了些,如今被他環(huán)在長臂之間的修細腰桿,原本就不夠豐腴了,如今又添了幾分明顯的磕手骨感,證明了他剛才的感覺沒有錯。「容若這在幫二哥布置兵圖嗎?」律韜咧笑,略過了心中的憂慮不提,半斂著長眸,以審視的目光掃過兵圖上容若所放上去的每一顆黑子,半晌明顯的停頓,才又啟唇道:「你擔(dān)心二哥打不贏這場仗嗎?」聞言,容若搖頭,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長指又從缽里捻出了一顆黑子,按置在兵圖的一處谷壑上,子落之後,才沉緩說道:「二哥滿腹奇謀韜略,用兵如神,何需要我擔(dān)心呢?我只是在想,如果今天是我?guī)П蜻@一場仗,會如何布陣用局,二哥就不妨看看,略給弟弟指點一、二吧!」「容若調(diào)兵遣將,察情任勢的才能,從來就不在二哥之下?!孤身w渾厚的嗓音十分的溫柔,說話的同時,以挺直的鼻梁輕蹭著容若的後頸以及青色衣領(lǐng),感受那一塊玉白的肌膚,沁透著剛沐浴完的潤澤,情不自禁地啄吻了下,語氣一改,忽然變得有些緬懷哀傷,說道:「容若,二哥真的懷念那一段與你并肩作戰(zhàn)的日子,懷念那一段時刻都與你同進同出的日子,我們真的……就不能再過回那種生活嗎?」話落,容若沒有接下句,彷似沒有聽到律韜所說的那番話,再度從缽里又捻出了一顆黑子,卻是懸在半空中,久久沒有落下。律韜等待著容若回應(yīng)他的一片真心,但是他的期待落空了,只等到了容若以極淡然,就像是在平日里他們侃談策論兵法的語氣,說道:「二哥記著,現(xiàn)在不過初春時節(jié),京城尚且不過迎春花開,未見真正回暖,西北的天候比京城寒冷,任勢……說穿不過就是乘勢而為,兵法有云:乘者,乘人之不及,攻其所不戒焉耳。驕可乘,勞可乘,懈可乘,饑可乘,渴可乘,亂可乘,疑可乘,怖可乘,用可乘,險可乘,可乘者敵也,揣其可乘而乘之善制敵也。如今初春時分,西北邊疆正是寒冬過後,敵人糧草正是不足之時,二哥此次帶兵爭戰(zhàn),正好趁其勢而為,弟弟先預(yù)祝二哥大破北虜,早日凱旋歸來?!?/br>律韜對於容若顧左右而言它,似有是意回避掉他的渴盼的提問,雖然感到滿心的不是滋味,卻也知道此刻不是他發(fā)作的好時候。他今天前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這人好好說。「容若既然可以說出十可乘之勢,心里應(yīng)該清楚,千萬不該做的,就是讓人有機會乘你之危,你是聰明人,自己說說,二哥所說的話,對或不對呢?」「我何時給了人可乘之機呢?」容若失笑,回眸對上律韜銳利的目光,「二哥不必跟我打啞謎,想說什麼,就直說了吧!」=================================作者有話要說:因為到後面的轉(zhuǎn)折點還有一大段,如果只截成一個章回,會變得很長,就說過這次寫特別番外,是在學(xué)如何在網(wǎng)路上發(fā)文的格式,比如怎麼把一大段截成兩段或三段,分幾個章回貼上來,對我這個長期寫實體書的人而言,都是一門很新鮮的功課。不過"空起花之卷"這本書在一開始創(chuàng)作,就是以出個人志為出發(fā)點,所以在寫作格式上,我仍舊不會完全學(xué)習(xí)所謂的網(wǎng)文格式,晚上會再有一更,今天絕對要貼文貼到他們這兩個人大吵一架,然後"分道揚鑣",再下下一章回就是把他們之間的裂痕不斷擴大的寫……(握拳ing~)哈哈~為什麼覺得作者本身比讀者還興奮呢?~︿︿(indo:"0",pih:"0",ptp:"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