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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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元白這才召見了他們。 諸位官員神采奕奕,他們朝著顧元白行了禮,察院御史米大人朗聲俯拜:“臣拜見圣上!” “快起,”顧元白笑了,連聲說了幾句好,“諸位大人此行辛苦,查出如此多的貪官污吏和魚rou百姓的蛀蟲,朕倍感欣慰。正是因為有諸位在,我大恒才能越加興盛,百姓才能安居樂業(yè)?!?/br> 諸官連忙謙虛推辭,米大人上前,將此行一些值得稟報的事一一說給了顧元白聽。 他們每個人都上了折子,一同交予的還有地方官員的折子,也這是為了防止反腐太過,京城監(jiān)察官仗勢欺人,反而監(jiān)守自盜。 顧元白一邊看著折子,一邊聽著米大人的話。其實這些話都被寫進了折子當(dāng)中,但米大人是怕折子中寫的不夠詳細(xì),才因此多說了些。 等他說完了,田福生親自奉上了一杯茶水,米大人忙謝道:“多謝公公?!?/br> “米大人處理得很好,”顧元白頷首贊同,“無論是對利州土匪的處置,還是對貪官污吏的處置,都合朕的心意?!?/br> “臣慚愧,”米大人道,“圣上在反腐之前已經(jīng)定下了章程,貪污了多少錢便定什么樣的罪,我等只是按著圣上所定的規(guī)矩來做事。” 顧元白笑了笑,又溫聲同他們說了幾句話,就讓他們先去休息去了。 孔奕林卻單獨留了下來。 他身材高大,以往有些佝僂的脊背經(jīng)過這漫長的多達(dá)兩個月的歷練,此刻已經(jīng)完全挺直了起來,沉穩(wěn)越重,機鋒更深,“圣上,臣這還有另一份的奏折?!?/br> 田福生接過他的奏折,顧元白翻開一看,笑了,“孔卿做得很好?!?/br> 在一路確定孔奕林的能力之后,顧元白便讓監(jiān)察處的人前去接觸了他。一番試探下來,孔奕林初時驚訝,但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恭敬地接過了顧元白特加給他的任務(wù)。 孔奕林深深一拜,“臣不負(fù)使命。” 顧元白讓他做了兩件事情。其一,是去探尋一路上的民風(fēng)民情,尋找當(dāng)?shù)赜袃r值的可發(fā)展的資源。第二,則是去查各地百姓隱漏戶口的情況和教化程度。 古代一百萬人之中,識字的也不過是幾萬之?dāng)?shù)??邹攘诌@一查,就發(fā)現(xiàn)了一些偏僻的地方,幾十年中甚至未從出過什么讀書人。 每次朝廷有什么政令或者好的政策下發(fā)時,因為道路不同和消息堵塞,這些的偏僻地方也從來接收不到朝廷的訊息。 而人數(shù),更是發(fā)現(xiàn)了不少隱瞞漏戶之事。 荊湖南和江南被顧元白握在了手里之后,他就立即下發(fā)了命令,讓各府州縣鄉(xiāng)鎮(zhèn)整理戶籍和賦役。有些地方遭受了兵災(zāi)和反叛軍的掠奪,顧元白也免了損失嚴(yán)重地方的兩年稅務(wù)。 整理戶籍一事,需要官吏親自上門,挨家挨戶的去統(tǒng)計人數(shù)和查看百姓的樣貌和年齡,看是否能和官府中記錄在冊的信息對得上。 這項工程浩大,進度緩慢推進,但只要統(tǒng)計出了這兩地大概的遺漏人數(shù),便大致可知全國了。 顧元白也想趁著反腐的熱度之后,將統(tǒng)計戶籍和賦役的事情提上來。 圣上緩慢翻著奏折,嘴中隨意道:“孔卿應(yīng)當(dāng)知道了,朕在暗處還有一個監(jiān)察部的存在?!?/br> 孔奕林精神一振,斂聲屏息,深深一拜,“臣確實知曉了?!?/br> 孔奕林看著沉穩(wěn),但天性劍走偏鋒,他在知曉監(jiān)察部的存在后,對顧元白幾乎嘆服了。 在大權(quán)旁落、jian臣當(dāng)?shù)赖臅r候,還能建成這樣的一個組織,皇帝的心性和脾性,是何其的厲害。 所以在了解了監(jiān)察處的作用和意義時,孔奕林幾乎沒有去多想就接下了圣上的密旨。監(jiān)察處是暗中的一把刀,而這種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感覺,對孔奕林有莫大的吸引力。 顧元白笑了笑,將看完的折子放在了桌上,端起茶杯,什么都不說,悠悠喝起了茶。 半晌之后,孔奕林苦笑,他率先落敗,又是行了一禮,“臣不知有沒有這個能力,可以進圣上的監(jiān)察部?” “孔卿當(dāng)真要進去嗎?”顧元白忽的嚴(yán)肅了面容,他坐直身,雙目有神地看著孔奕林,“孔卿有大才,于治國一道上頗有看法。若你進了監(jiān)察處,即便是為朕立了功,這些事情也不為旁人所知了。” 孔奕林笑了笑,“臣身有官職,愿為圣上分憂?!?/br> 顧元白笑了,又輕描淡寫道:“那若是朕想要攻打西夏呢?” 孔奕林凝神,他仔細(xì)思索了一番,打好腹稿之后,脫開而出的竟是西夏的地勢。 哪方水澤多,哪方林中瘴氣深,哪里的棧道年久失修。孔奕林將自己現(xiàn)在前往西夏時的所見所聞一一說出,最后說得口干舌燥才停下,“圣上,臣見識淺薄,只知曉這些了?!?/br> 顧元白沉吟片刻,“賜茶?!?/br> 孔奕林接過茶水,卻不急著喝,而是微微一笑,誠懇道:“圣上,將我養(yǎng)大的是大恒的水土。讓我得到功名的是大恒的學(xué)識。而賦予我如今一切的,是圣上您?!?/br> 他頓了頓,又道:“若我有一天在大恒與西夏的戰(zhàn)爭之中會偏向西夏,”孔奕林的雙眼微微失神,“那必定是大恒再也沒有臣的容身之處了?!?/br> 因為大恒的皇帝有著一顆極其開明寬仁的胸襟,所以孔奕林才敢說這些的一句話。 只是伴君如伴虎,他這句話也帶著賭的成分,孔奕林連賭都是沉穩(wěn)的在賭,而他賭贏了。 顧元白讓他退下去好好休息,臨下去前,他不忘叮囑,“孔卿剛剛所說的關(guān)于西夏的那番話,十日后給朕遞上一篇策論來?!?/br> 孔奕林應(yīng)是,悄聲退下。 第二天一早,上朝的時候,顧元白宣布了接下來要重新統(tǒng)計戶籍和整理賦役的事情。 這一事的繁瑣細(xì)致程度堪稱讓人頭大,早朝整整上了兩個時辰,等眾位大臣都饑腸轆轆后,才大致討論出一個具體的流程。 下朝之后,威嚴(yán)的圣上還穿著朝服,但臉色已經(jīng)發(fā)白。 侍衛(wèi)長背著圣上來在桌旁,桌上的膳食剛剛呈上,還冒著熱氣。宮女太監(jiān)們上前,井井有條地脫去圣上身上所佩戴的配件和衣物。 所有的東西都拆去之后,顧元白撐著自己,十幾次深呼吸之后,眼前才不是一片發(fā)黑。 御醫(yī)來得匆匆,五六個人站在一旁,顧元白偏頭看了他們一眼,頭上已經(jīng)滿是虛汗,虛弱伸出手,放在桌子上留給他們把脈。 這些御醫(yī)之中,每一個人都對圣上的身體情況捻熟于心,他們仔細(xì)地觀察著圣上的面色,又讓圣上伸出舌尖,細(xì)細(xì)詢問田福生圣上今日的癥狀,不敢放過一絲半點的原因。 累著了,餓著了,熱著了。 不外乎這幾種。 顧元白每一步都配合,哪怕有五六個御醫(yī)需要一一上前重新診治,他也配合極了。 御醫(yī)們湊在一旁商討,顧元白呼吸有些粗重,田福生給圣上盛了一碗白粥,“圣上,還需加些小料嗎?” “不,”顧元白,“就這樣。” 勉強用完了一碗粥后,胃部終于舒服了一些。御醫(yī)們也商討出來了方法,將藥方給了田福生之后,憂心忡忡道:“圣上,您所服用的藥方,需要換幾味補藥了。” 顧元白舉起一勺粥,面不改色道:“換吧。” “還是同以往一樣,將藥方遞去太醫(yī)院,讓每個御醫(yī)看完之后簽署姓名,”顧元白道,“九成以上的贊同,那便換吧,不必來告知朕了?!?/br> 御醫(yī)們欲言又止:“……是。還請圣上保重龍體,切勿疲勞,切勿疲勞?!?/br> “去吧。”顧元白道。 等御醫(yī)們離開了之后,顧元白默不作聲,繼續(xù)喝著白粥。 宮殿中一片闃然。 “宛太妃的身體怎么樣了?”顧元白打破寂靜,突然問。 田福生小心翼翼地道:“回圣上,宛太妃因為這幾日天氣轉(zhuǎn)冷,已經(jīng)許多日沒有出過宮門了。但太妃身邊的宮侍說過,太妃這幾日的胃口尚且不錯。” 顧元白松了口氣,“不錯便好?!?/br> 他有些出神。 圣上身形修長,卻有些單薄。衣服層層疊疊,也樣才能顯出些許的健康。 只是這健康終究都是顯出來的。 田福生一時有些鼻酸,“圣上,您可千萬要保重身體?!?/br> 顧元白笑了,“那是自然了。” 用過早膳,顧元白沒有精力再去處理政務(wù)了,他躺回床上休息。外頭的人守在殿外,張侍衛(wèi)擔(dān)憂不已,“田總管,圣上這身子……” 田福生嘆了口氣,侍衛(wèi)長不說話了。 “圣上在啊,就是震住所有人的一座山,”過了一會,田福生小聲,“只要圣上在這,大恒朝里就沒人敢做些出格的事。” 侍衛(wèi)長道:“是。” “不止,”田福生笑呵呵,“外頭的那些小國小地,只要圣上還在,他們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踏過來一步。長城外頭的人天天想著咱們的糧食和好東西,他們被長城給攔下來了,也得被咱們圣上給攔下來。咱們薛將軍不是去打游牧了嗎?等薛將軍狠狠打回去了,他們才能知道厲害?!?/br> 侍衛(wèi)長不由笑了起來,但這些話不用多說,他們都知道。 對于他們來說,圣上只要還在,大恒就是海晏河清的一天。 但也是因為如此,圣上的身體,才倍為讓他們憂心。 第75章 這一批的監(jiān)察官員在行宮之內(nèi)休息了兩日之后便請辭離開。 顧元白允了,囑咐他們盡快將犯人帶到大理寺判刑,萬壽節(jié)前后數(shù)日不理刑訴,要趁著現(xiàn)在就得將這些事情給忙碌完。 這些土匪都是苦力。健壯的男人們分為三批,一批留在利州,為利州人民出力。一批長途跋涉運往京城,用來威懾和宣揚國威,也作開墾京西荒地的苦力。還有一批運往幽州,幽州很缺少這些勞動力。 處理好這些瑣事,時間都已到了九月初。從四月到九月,五個月已經(jīng)過去了。 時間真的是如眨眼一般的迅速,等農(nóng)田里的糧食開始熟了,棉花也快要到了采摘的時間時,顧元白決定從避暑行宮搬回京城了。 他今年搬來的晚,七月半才來到避暑行宮,時間一瞬而過,轉(zhuǎn)眼就去了秋。 顧元白知曉整個京城都在忙著萬壽節(jié),他如今回去坐鎮(zhèn),也好使得這些人莫要鋪張浪費。 說做就做,皇帝一聲令下,行宮之中開始忙碌,轉(zhuǎn)眼就到了離開避暑行宮當(dāng)日。 長隊蜿蜒,圣上的馬車被層層護在中央,顧元白朝著行宮門前的宛太妃深深行了一禮,啞聲道:“還請您多多愛護身體。” 宛太妃在避暑行宮中住得舒服,她不愿意再舟車勞頓回京西了,也沒有身體回去了。宛太妃心中有隱隱的預(yù)感,她朝著顧元白笑笑,上前一步握住了皇帝的手,輕輕拍了拍,殷殷叮囑道:“你才是,吃飯總要記得急事,萬事再急,急不過用膳和休憩?!?/br> 顧元白再行了禮,“是?!?/br> 宛太妃還不放心,“我聽說你前兩日上早朝的時候,統(tǒng)共在朝堂上待了莫約有兩個時辰。元白,下次不可再這樣,這樣豈不是損耗的是自己身體?” 顧元白微微笑了,“兒子曉得了。” 宛太妃笑了笑,眼眶有些微微酸澀,她眨去這些酸澀,佯裝無事道:“快過去吧,百官都在等著你呢?!?/br> 顧元白再三被催促,才轉(zhuǎn)身帶著百官離開,他走了數(shù)步,終究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宛太妃神情認(rèn)真,正在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顧元白腳步一頓,隨后更大步地邁了出去。 宛太妃沒忍住上前兩步,而后停住,嘆了口氣。 她將皇帝看若親生,怎么也不愿意顧元白每日這么疲憊?;实凵眢w不好,其實這樣的身體最適合無憂無慮的富養(yǎng)。 但身為先帝的親子,又怎能不坐上高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