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不眠之夜
圈套:不眠之夜
煩悶,焦躁。 活到這么大,左瑞珩終于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坐立不安。 從辛晴家里出來之后,他就覺得心里沒著沒落的,她的抽泣聲好像一直都沒有散開,不管他去干什么,總是靜不下心來。 幸好生活節(jié)奏很快,他也沒有太多的時間胡思亂想,繁忙的工作和時不時的應(yīng)酬可以有效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所以他在白天總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沒完沒了的忙,可是一旦回到家,那種焦躁的感覺就會再次升騰。 睡不著。 明天一早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左瑞珩不能放任自己這樣下去。他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也沒有心思細(xì)品,直接大口大口地灌了下去。 本來就已經(jīng)很累了,有了酒精的幫助,睡意漸漸向他靠攏,左瑞珩握著那條珍珠手鏈,迷迷糊糊的想起那天的事情。 那是高三那年的冬天,他發(fā)著高燒,孤零零地躺在學(xué)校醫(yī)務(wù)室的病床上,明明體溫已經(jīng)高到嚇人,他卻只能感覺到冷。 繁重的課業(yè),對未來的憧憬、父母的期望和彌漫在教室里的,那種讓人喘不上氣來的緊張感,無時無刻不在壓迫著他的神經(jīng),就算最是在他生病的時候也不肯放過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有那么一個瞬間,左瑞珩甚至在想:要是就這樣死掉也挺好的,至少不用再受這份罪了。像這樣一天到晚忙得團團轉(zhuǎn),到底值不值得?哪怕以后能有一份讓父母滿意的工作,對他來說又有什么意義?如果一切都沒有意義,那么現(xiàn)在死了和辛苦一輩子以后再死,又有什么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 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格外脆弱的,半睡半醒之間,眼淚順著少年的眼角流了下來,一只帶著些涼意小手溫柔的為他撫去淚水,又探了探他的額頭。 他聽到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聽不清她在說什么,只記得她的聲音也是柔柔的,就像她剛才的動作。那個女孩陪在他床邊,偶爾會對他說些什么,少女溫柔的語調(diào)輕而易舉的沖散了他的頹唐和彷徨,讓他漸漸安了心,沉沉睡去。 醒來之后,身邊早就沒有了女孩的身影,他不知道那個女孩是誰,卻意外的在胳膊下面發(fā)現(xiàn)一串珍珠手鏈。 左瑞珩珍而重之的把手鏈?zhǔn)樟似饋?,回到班里詢問同學(xué),大概是少年的羞澀感作怪,他隱瞞了得到手鏈的細(xì)節(jié),只說這是在走廊里撿到的,最后他把全年級的人都問遍了,也沒有找到失主。 在個那他生病時給了他所有溫暖的女孩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xiàn),左瑞珩舍不得把手鏈交給老師,自己偷偷的留了下來。 他想找到她,親手把東西還給她,然后告訴她:我找了你很久很久,心里都被你占滿了,你為什么到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 女孩聽了會怎么說? 想到這里,他好像又聽到辛晴哭著說:你走,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左瑞珩一下子就醒了過來,原來他在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睡著了,他只睡了一小會兒,很快又被辛晴的那句話驚醒。 她哭得可憐,可憐到每次想起,他的心都會跟著抽痛,但是他不知道那個女孩會在什么時候出現(xiàn),所以他不敢和辛晴在一起,他怕自己等了那么多年,最后等來的卻是陰差陽錯。 瑞珩! 耳邊又傳來辛晴的聲音,左瑞珩大吼一聲,抓起枕頭蓋在自己臉上。 如果手鏈的主人是辛晴該有多好,他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和她在一起,可是他記得很清楚,當(dāng)他拿著手鏈詢問的時候,班里所有人都在場,辛晴應(yīng)該也在,她卻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