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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一刻不停,肖遠再不讓他們在人前露面,車子低調(diào)地行駛,到了一個小鎮(zhèn),肖遠慢悠悠地轉(zhuǎn)了半天,買了干糧后,又甩著馬鞭走了。出了城鎮(zhèn),周圍沒人了,肖遠才悄悄地和他們商量:干糧你拿好,看看有什么重要的隨身帶上,不重要的都不要了,以后再買。常茵把水和糧裝在包袱里,掛在身上,肖大哥,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肖遠警覺掃了一圈周圍,咬著后槽牙:這些毛賊倒有些本事,不僅摸不清他們有多少人,我還發(fā)現(xiàn)他們在鎮(zhèn)上做了記號,做得極其隱秘,如果不是有經(jīng)驗的人,還真的發(fā)現(xiàn)不了。想起這個,就氣得肖遠牙癢癢,他呸了一聲,鎮(zhèn)里我們是不能逗留了,怕中了他們的圈套。他恨恨地說:不管有幾人,老子必要叫他們有去無回!他轉(zhuǎn)回身,面對他們,表情嚴肅:如果,我和你們分開走,你們會不會害怕?常茵和常昭相互看了一眼,再齊刷刷轉(zhuǎn)過來看著他,肖遠也嚴肅地看著他們。常茵把常昭摟到懷里,眼神堅定:我們不怕!常昭也抬起頭,學(xué)著jiejie說:我們不怕!肖遠很是欣慰,拍拍常昭的頭,笑著說:都是好孩子! 下午的太陽已經(jīng)下山,西斜的晚霞灑在樹林里,稀稀疏疏的光顯得樹林里特別寂靜。突然遠處駛來的馬車打破了寧靜,車輪滾滾的聲音驚醒了樹上的鳥,哇哇叫著飛走了。馬車慢慢駛近,停在了密林包圍的山丘前。一男人從馬車前下了車,往前走了幾步,在一棵樹前停下,似是要小解,過了一會,男人往回走,四處看了一圈,然后上了馬車駛走了。 周圍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原來馬車停駛的不遠處傳出窸窸窣窣的輕微聲響,常茵從小山丘里探出小半個頭來,警惕地張望了一遍,肖遠已經(jīng)走遠了,周圍一個人影也沒有,但她還是不敢大意,依舊抱著常昭躲在小山丘旁的山洞里,仔細聽著外面的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天已經(jīng)黑下來了,姐弟倆蹲著膝蓋都麻了,但是也不敢動,因為肖遠交待就在原地躲著,不要暴露了蹤跡,等他解決了再回來接他們的。 常茵怕常昭餓著,正想拿干糧出來給他吃點,在這時她聽見了對面遠處樹林里傳來了聲音,雖然很輕微,但是在寂靜的黑夜里,還是讓她捕捉到了有幾人的腳步聲,還有低聲的交談。聲音雖離他們有些距離,但常茵聽得出來,這幾人正是往這邊過來的。 常茵腦子里馬上想到的是那幫山賊或者郢王的人跟過來了!這念頭一起,頓時讓她如同掉進了冰窟里,手腳發(fā)冷,心臟跳動快得像是要從身體里蹦出來一樣!但是該怎么辦?肖遠是中了他們的調(diào)虎離山計還是已經(jīng)被他們殺死了?她和常昭該繼續(xù)躲著還是逃? 還沒等大腦發(fā)出指令,常茵已經(jīng)下意識拉起常昭往身后的山跑去。今晚的月亮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周圍伸手不見五指,常茵也不辨路,就一直往前跑,夜晚的風(fēng)很大,呼呼刮在她的臉上,但她一點都不敢回頭,手緊緊拉著常昭,開始往山里跑后面好像傳來喧鬧聲,又或者是風(fēng)聲,但都顧不上去分辨了,求生欲激發(fā)了她的潛能,崎嶇的山路也沒能阻止她的腳步 不知道身上被樹枝刮了多少道,也數(shù)不清摔了多少跤,等她實在跑不動停下來時,她和常昭身上已經(jīng)是傷痕累累。常昭喘得上氣不接下氣,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常茵借著微弱的月光檢查,卻什么也看不清。 昭兒!你沒事吧!常茵嚇壞了,趕緊把他抱起來。常昭手抓著jiejie的衣服,喘著氣說:jiejie昭兒昭兒跑跑不動了常茵把水解下來,喂給常昭喝,昭兒,來,先喝點水!喝了幾口水,常茵幫他拍背順氣,常昭終于呼吸平穩(wěn)下來了,jiejie,昭兒真的跑不動了常昭說話有氣無力,叫常茵更是心疼得不行。但是想到身后的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她一刻也不敢耽誤,咬咬牙,把常昭背在了身上,繼續(xù)摸黑朝著山路前行。 也不知道常茵哪里來的力量,竟背著常昭一直走到了天亮!也記不住爬了幾個山頭了,等到光線照進來能讓她看清時,她四周都是密密麻麻的參天大樹,除了風(fēng)聲和鳥鳴,什么聲響都沒有了。她找了一處隱蔽的高地,把睡著的常昭放下:昭兒,餓不餓?先吃點東西吧。但是常昭并沒有睜開緊閉的雙眼,常茵趕緊伸手摸了摸他潮紅的小臉,guntangguntang的。 昭兒、昭兒!常茵著急地搖著常昭的身體,想把他叫醒,但是常昭卻毫無反應(yīng)。望望荒無人煙的四周,常茵如熱鍋里的螞蟻,心焦又絕望。怎么辦?怎么辦?用水給常昭擦了擦身體,但溫度卻絲毫未退,常茵緊緊抱著常昭,望著他沒有生氣的小臉,忍不住哭了出來:昭兒,怎么辦?jiejie該怎么救你?我真是太沒用了嗚嗚昭兒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