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小叔,你放過我好嗎?
Chapter 27·小叔,你放過我好嗎?
活動剛結(jié)束不久,禮堂門口盡是徘徊未散去的人潮。 前一秒臺上的嘉賓此刻就在身邊,有部分人躍躍欲試想要上前攀談,卻見顯眼的男人正同一個學(xué)生模樣的少女交談。 各種意味不明的視線望過來,蘇以冬有些尷尬。 換個地方吧,小叔。 蘇以冬微微垂著腦袋,右手放在左手肘上輕輕摩挲著。 李言深抬腕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馬上要飯點(diǎn)。 走吧,帶你去吃飯。 蘇以冬神色有些不自然,糾結(jié)片刻后還是開口:要把逸澤哥叫上嗎? 終是年紀(jì)尚小,她在想什么他一眼便能看穿。 長臂伸出攬住她的肩膀,下次吧。 又是那輛熟悉的A8L,又是熟悉的副駕駛位。 唯一不同的,大概是這一次蘇以冬沉默了許多,甚至只敢向左側(cè)著頭望向玻璃窗外。 天空不知道什么時候陰沉了下來,山雨欲來的架勢,蘇以冬只覺得心情更加沉重。 上一次的分別說不上愉悅,心緒太過混亂,她只好冷處理。 那一次的親吻甚至稱不上是吻,只是男人的唇輕輕碰了她的唇,短暫幾秒便分開,但依然給了她的內(nèi)心一個巨大的沖擊。 蘇以冬又想起男人沉靜如水的眸子,但更深處隱藏著瘋狂,她知道那意味著什么,但又希望一切都是假的。 我要回學(xué)校。 如果假裝剛剛的一切都未發(fā)生,能否逃避某些既定的現(xiàn)實(shí)? 女孩兒向后退了半步,試圖隱藏自己的慌張,肩膀上的包鏈不知道什么時候滑落下來,整個包掉在地上,連帶著包里的東西全部摔落出來。 難堪、不安、委屈,所有的負(fù)面情緒涌上心頭,蘇以冬告訴自己此時不能落淚。 蹲下身子去撿掉落的東西,在將要摸到那四個早已涼透的豆沙包時,一雙漂亮修長的手卻先她一步撿起。 兩人都沒有說話,但她卻覺得難堪加倍,伸手想要去奪,男人抬著手輕而易舉往后一縮,讓她落了空。 蘇以冬甚至有點(diǎn)憤怒,但語氣卻異常冷淡: 丟了吧。 李言深的動作卻未如她所愿,甚至將塑料袋剝離,咬了一口。 蘇以冬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搶過:又冷又臟,吃什么! 那是蘇以冬第一次敢兇他,兇完以后頭也不回地出了新房。 她如愿回到學(xué)校,全程沒有說一句話,甚至將車門關(guān)上的前一刻,也沒說一句再見。 蘇以冬不知道在她離開后,他有沒有立馬也驅(qū)車離去,那些都是她不愿意去思考的。 她只想躲起來,只想將今天發(fā)生的一切都忘記。 蘇以冬原本以為自己會被帶去怡嘉,可是看著有些眼熟的小區(qū),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被帶來了上次的小區(qū)。 軟裝最近才弄好,今天算是溫居宴吧。 大概是看出了蘇以冬心里的疑惑,李言深適時開口解釋。 只請一個人算什么溫居宴? 不過她也只敢在心里吐槽一句。 讓她沒想到的是,這一場溫居宴竟然是他親自下廚。 見他脫了西裝外套,挽起袖子的模樣,蘇以冬還覺得有些恍惚。 但聯(lián)想到她過生日時的蛋糕,又不覺得意外。 可能聰明的人學(xué)什么都快。 四菜一道甜品,都是她愛吃的,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蘇以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兩人面對面,一頓飯吃得極其沉默,甚至可以說有些壓抑。 我為那天的事情道歉,可能嚇到你了。見用餐用得差不多了,李言深這才開口,但是,以冬,我不后悔說破這件事。 果然后一句話讓蘇以冬瞬間慘白了臉。 沉默片刻后,蘇以冬故作鎮(zhèn)定:飯也吃完了,我想回學(xué)校。 見她甚至不愿直視自己,李言深站起身子,走到對面,拉開她身旁的椅子,坐下。 逃避不是辦法。 話音剛落,窗外一聲驚雷,驚蟄過后的雨天常能聽見雷聲,接著大雨如注。 視線被窗外的疾風(fēng)驟雨吸引,蘇以冬甚至覺得有些泄氣,她被這場暴雨困住了。 以冬,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但并不是無期限。 蘇以冬身子微微抖著,說出的話也帶著顫音: 可是,你是我小叔 我們并沒有血緣關(guān)系,不是嗎? 男人說的風(fēng)輕云淡,但她卻不這樣認(rèn)為。 家人呢?所有知道他們關(guān)系的人會怎么看待這段關(guān)系? 他和她以叔侄相稱十九年。 以冬,你有喜歡的人嗎? 蘇以冬做不到撒謊,只能緩緩搖頭。 我可以追求你。 可這根本不是追求不追求的問題!他們名義上的稱呼要怎么套用追求這個詞語? 蘇以冬再也忍不住,落下淚來:小叔,你放過我好嗎? 寬厚的雙手撫上她的臉頰,將兩旁的碎發(fā)別至耳后。 蘇以冬被迫閉上雙眼 微涼的唇輕輕落下,吻走她流下的淚珠。 很咸,但因?yàn)槭撬?,好像又有點(diǎn)甜。 我嘗試過,以冬。不行,根本不行。我無法放開你。 有時候光是想想以后你會和別的男人結(jié)婚生子我就嫉妒得發(fā)瘋。我連逸澤能同你那么親近我都嫉妒。 眼前一片黑暗,伴隨著雨落的嘈雜聲,耳邊是男人隱忍多年的傾訴。 你知不知道我愛了你好多年。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李言深早就記不清了。 他并不是一個感情充沛的人,正如外界所評價的那般,他仿佛一個天才,任何他用心去做的事情都能做到完美,但只有感情這件事他總是一知半解。 七歲那年他有了一個小侄子,幾個月后,他的哥哥們告訴他,他又多了一個小侄女。 對此他并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稱不上討厭也稱不上喜愛。 偶爾會因?yàn)閮蓚€孩子總是哭聲震天而不得不將自己鎖在房間里,這樣他才能安心去讀自己喜愛的書籍。 后來那個被稱為小侄女的孩子會發(fā)出咯咯的笑聲,他總是趴在嬰兒床的欄桿上看她在傻笑,看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她到底在開心什么。 再后來那孩子逐漸學(xué)會說話,他的哥哥嫂嫂們見他年紀(jì)小,會逗著那孩子喊他哥哥,他想了半天才反駁道:是小叔叔,不是哥哥。 不知怎的,那孩子學(xué)會了哥哥,卻沒學(xué)會喊叔叔。 慢慢的,那孩子會說的話越來越多,粉雕玉琢的白團(tuán)子,會口齒不清地同大家介紹自己:我的名字是蘇以冬。 大家都喜歡喊她的小名冬冬,但只有他會因?yàn)樗淖晕医榻B而每一次都喊她:蘇以冬。 時間緩緩前行,她越來越活潑好動,總是問他討要擁抱,擅長沖他撒嬌,會把自己最喜歡的糖果留給他,雖然他並不愛吃甜食。 那種時候他總是覺得心底柔軟得一塌糊涂,再看看那個總是躲在她身后的侄子,李言深突然覺得還是侄女好,侄女真是甜到了心坎里。 情感的變質(zhì)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興許是她終于懂事,再也不喊他哥哥的時候。 她會在人前喊自己的侄子做哥哥,人后和他沒大沒小的打鬧,卻再也不會沖自己撒嬌。 他突然覺得不爽,甚至有些生氣,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搶走了原本屬于自己的心愛物品。 但他卻沒辦法改善他和她之間的關(guān)系,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挫敗。 二十二歲那年,按照學(xué)業(yè)上的計(jì)劃,他出國,離開了兩個孩子身邊。興許是認(rèn)為他像兩個孩子的半個監(jiān)護(hù)人,與哥哥嫂嫂的視頻通話里,總是會聊到他們的近況。 直到那一次大嫂笑謔道:你侄子最近應(yīng)該是春心萌動了,說不定等你回來以后可以喝冬冬和逸澤的喜酒。你也要加把勁找個女朋友啊! 這一通電話怎么結(jié)束的李言深早已不記得,他只覺得大嫂的話并不好笑,甚至讓他焦躁不安,恨不得立馬飛回國去。 也許是那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他對那個自己看顧大的孩子,產(chǎn)生了不該有的心思。 他可真是個禽獸。 李言深自嘲一笑。 隔壁的程嘉潁弟弟都已經(jīng)吃上rou了 而我們的李言深叔叔連個rou湯都沒有喝上 我不禁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