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勾引的你
是我勾引的你
流舒是被痛醒的,他睜開被浴室里霧氣沾濕的眼睫,動了動已經(jīng)冰冷到僵硬的手指,才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他躺在被放滿他自己鮮血的浴缸里,長舒了一口氣。 呵,這是做什么?讓他一遍遍重復之前的【背叛與死亡】,然后讓他懺悔嗎? 他任由手腕上的鮮血無止境的滴落,恍惚間回憶起來,他們在觀月湖度過一晚過后,很快就被警察抓了回去,然后他還是被訂婚,被分開,被忘記。 他站在熱熱鬧鬧的婚禮現(xiàn)場,大滴大滴的眼淚從他琥珀色的眼睛里砸向地面,他可以承擔和她分離的痛苦,但是他絕對不能忍受被她忘記啊。 他也試圖去找過她,但是每次解釋過后,她還是會忘記那天的事情,會忘記,他們相愛的一切證據(jù)。他逐漸失去反抗的斗志,他麻木的在大雨中說出他必須說的臺詞,他坐在醫(yī)院病床前,聽著她罵他是人格分裂,他恍惚的想,是吧,他是人格分裂吧,不然的話,他怎么會認為自己是喜歡安雅的呢,他明明,愛的人是喬舒亞呀。 你一定不愛她。 你一定不愛她! 你一定不愛她!??! 那是他第一次,試圖用死亡來確定這個答案,他安靜的坐在浴缸里,用刀片劃開了他的雙手,他的意識開始模糊,他看見了喬舒亞驚慌地跑過來的臉,他臉色慘白地笑了起來。 不,你說錯了,我就是愛她。 我就是愛, 安雅·迪·塔特斯奧。 如今他又一次回到這個場景,他的身體被刀刻般的劃出一個個【罪】字,他的鮮血大股大股的噴涌而出,他痛的恨不得就此死去,但是他卻哆嗦著緊咬著牙,不肯屈服地發(fā)出一點痛叫。 他不知道這酷刑持續(xù)了多久,等到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的全身已經(jīng)被冒出的冷汗打濕,他還莫名其妙的坐在了椅子上。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著裝,才發(fā)現(xiàn)他穿著正裝,耳邊是舒緩的大提琴在演奏,他的左側(cè)坐著正端著咖啡在喝的安雅,她紫色的長卷發(fā)被盤起,簪著一支紫水晶簪子,他的對面,喬舒亞邊假裝看著報志,邊忍不住偷偷看他,他盯著安雅頭上的發(fā)簪好一會兒,才確定他真的到了他的第二次輪回,因為第一次他根本沒有送她這個發(fā)簪。 他嗤笑一聲,也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朝對面的喬舒亞潑去。 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他的語氣冷淡,如果他現(xiàn)在不是冒著冷汗臉色慘白的坐在喬舒亞的對面,這話可能會更有威懾力。 你怎么了?安雅的聲音從側(cè)面?zhèn)鱽恚D(zhuǎn)頭,看見了她擔憂的臉,她紫色的,仿佛琉璃一樣的眼睛里,是他狼狽的虛弱模樣,他不想她看見這樣的他,他轉(zhuǎn)過臉去,想要離開這。 是身體不舒服嗎?安雅抓住了他的手臂,沒讓他站起身,只見她朝呆愣著的喬舒亞使了使眼神,墨藍色頭發(fā)的Alpha馬上拿出手帕擦了擦臉,站起就要來扶他。 我送你去醫(yī)院吧? 紫發(fā)beta剛剛在使眼色的時候,流舒就一直在盯著她了,他的口腔忽然涌出濃烈的苦意,他低垂下開始泛紅的眼睛,搖了搖頭。 我沒事。 喬舒亞聽到他的聲音,下意識地看向安雅,眼神求助的詢問著,安雅嘆了口氣,示意他重新坐回去,喬舒亞照辦了。 咖啡館的大提琴還在演奏,安雅假裝認真沉迷在音樂當中,給他們創(chuàng)造空間,卻不想,喬舒亞紅透著臉,像個毛頭小子一樣。 流....流舒...我喜歡你,你能和我交往嗎? 【太急了?!?/br> 她心想,轉(zhuǎn)頭正想給流舒?zhèn)€臺階下,卻看見了流舒深沉的望著她的眼神,那眼神中濃烈的情感,一下子將她釘在了原地,她楞楞的,連講話都忘記了。 好。直到她聽見流舒的聲音她才回過神來,流舒是看著她回答的,她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怪異感。 她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流舒自然的站起,似乎剛剛他回答的不是他追求者的告白,而是問他今晚吃什么。 安雅看了看還坐著沒從那巨大的喜悅中回過神來的喬舒亞,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跟著他出去了。 等走到了門口,她停了下來。 好了,不用送了,快回去吧,喬舒亞還在等你呢。 你就這么迫不及待的想把我推開?他的身體還很虛弱,但是他卻站的筆直,不肯讓她看出絲毫。 我....她一時不知如何接話。 流舒,我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少年時純粹如水晶的愛也太過脆弱,一碰,就碎了一地,她以為,他和她一樣,都釋懷了。 是嗎?他笑了笑,清風霽月般,卻突然走近她額頭貼上她的額頭。 那你為什么,還在幻想我的身體。他吐氣如蘭,輕輕的戳穿她的謊言。 如果他沒有重來,他此刻一定會發(fā)瘋,但是他已經(jīng)不是曾經(jīng)那個他了,是她親口告訴他的,是她說,她想要他的。 你....你,你在說什么....我...我什么時候.....她結(jié)結(jié)巴巴,臉蛋紅的跟水蜜桃一樣,眼神閃爍不停。 他甜蜜的笑了起來,抓住了她的手,用舌頭舔舐著她的手掌。 安雅,別害怕,是我勾引的你,過幾天我就給你打視頻,好不好? 她抽出手,慌張的逃跑了。 他站在咖啡廳門口,直到看不見她的背影了,才屈膝靠坐在了門邊,他的冷汗直下,全身不停發(fā)抖著,他抖著手,去擦嘴里和鼻子里冒出的鮮血,他緩了好一陣,才重新站立起來走進了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