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啊。

“全聽阿媽的。”羽朗只是淡淡說了句。

土司夫人了然一笑，抬頭吩咐：“央金，去茜朗院中請他過來用餐?！?/br>
“是，夫人。”

因為要等茜朗，土司夫人又話嘮起來，“羽兒，你離上次回來，已經(jīng)四年多了，這四年變化很大，我們家又擴大了地盤，商隊生意也非常好，趕明兒，阿媽陪你到處看看?！?/br>
“阿媽，我還要每日讀誦經(jīng)書。”羽朗淡淡道。他不說話的時候，就垂著眼簾直坐著，說話的時候，也只是嘴巴微動，基本見不到什么表情。好似真的是四大皆空，立地成佛了一樣。

“羽兒，這是咱們家的家業(yè)，你多少要了解一下，不會耽誤你讀經(jīng)書的。再說以后你在家里，可以少讀些經(jīng)書，多做些實事。”

“我一入佛門，就只是佛門弟子，其它的事情，我并不想過問。”果然是立地成佛了。

羽朗一而再的冷淡讓夫人很沒面子，她臉上的笑再也撐不住，漸漸收斂，嘆氣道：“是，我知道。但這不能怪你?！?/br>
氣氛沉重間，外面?zhèn)鱽磔p盈的腳步聲，冰雁轉(zhuǎn)過頭，看到茜朗昂首挺胸的走過來。

“哦，你看，茜朗來了，他也長高了。”夫人顯得熱情的站起來，一邊不停的看羽朗的臉色，羽朗只是禮儀的起身，代表迎接茜朗。

“二哥回來了！好多年不見?！避缋室惶みM門，但朗聲問候，面上帶著若桃花般的笑，卻并不讓人覺得親切。

42，復(fù)雜的家宴

“茜朗。”羽朗也只是淡淡一句，兩人便在夫人的招呼中，重新落座。

冰雁悄悄的看了羽朗和茜朗一眼，今日的茜朗表現(xiàn)出的也是清冷的一面，這般兩人在夫人兩邊坐著，感覺就像豎了兩道冰山。夫人夠辛苦的，汗。

冰雁發(fā)現(xiàn)了，羽朗在看到家人時，就跟我們看到普通朋友一樣，只有“認識”的情份，好像完全沒有親情的成份，也許又因為從小離家，確實無多少感情吧。而見到她這種只是見過一面的路人，恐怕就只能歸為“空氣”了。

怪不得上次見他的時候，他是那樣冷酷，原來他本是個佛教中人，但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以后，她，也是家人，這個冰人，會對她有認識的情分嗎？他的內(nèi)心，是真的無有情感？還是只是淡然在表面？

一個喜相逢的家宴，因為兩座冰山和一個心理患者，而變得異常沉悶。說句實話現(xiàn)在桌上的人物關(guān)系很有喜感，一對生疏的親母子，一個仇視大娘的繼子，還有一個外來的新媳婦，老實說，這樣硬生生拼湊起來的“一家人”，確實熱鬧不起來。

可氣氛不能這樣僵著，夫人看了看幾個孩子，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容，“來來，羽兒、茜朗，你們兄弟倆干一杯?！?/br>
“我不喝酒?！庇鹄视帜贸隽顺黾胰说娘L(fēng)范。

茜朗眼皮也沒抬，“只是俗家的，戒律何必守那么嚴(yán)？”

羽朗略一思慮，端起了旁邊的茶杯，“以茶代酒。”

茜朗也不含糊，也端起了茶水，“一個人喝酒沒意思。”

眼見著兄弟倆尷尬在那里，夫人露出著急無奈之色，情急之下將目光投向了冰雁。直至此時，冰雁才終于找到了點存在感，她一個精神抖擻，拿起酒壺把自己的碗里倒?jié)M，道：“我代替你們大哥，來，羽朗、茜朗，干了吧?！?/br>
有了冰雁的加入，調(diào)合了兩兄弟之間的矛盾，化解了尖銳。

茜朗看了看羽朗，再看向冰雁，不再找茬，重新端起了酒杯，而羽朗，依然面不改色目不斜視，淡淡然的隨著大家一起喝了一口茶。

“??！”冰雁因為激動，喝的太猛，沒想到這里的酒這么烈！瞬間將她的臉都憋紅了，想咳又不好意思，但又忍不下，只得半咳半憋著，眼淚亂飆，窘態(tài)百出。心底暗暗懊惱，怎么一開始就在羽朗面前出糗呢！

正郁悶間，突然茜朗端了茶杯就喂到了她嘴里，她被迫咕咚咕咚喝了些茶水，才稍稍緩解了些辣意，感激的看向茜朗，茜朗正一本正經(jīng)的皺著眉頭，好似嚴(yán)肅的長輩看到不省心的孩子一般，語氣責(zé)怪地道：“既然不能喝酒，還逞什么能？”說著，又拿起布絹擦她的嘴角。

這么親昵的舉動和話語，立即引起了夫人的注意，夫人眼神稅利的看向茜朗和冰雁。冰雁也感覺到了，不著痕跡的避開了茜朗的手，清咳了一聲，長吸口氣，對茜朗露出有距離的笑：“謝謝，我自己來?！?/br>
茜朗眼神立即不高興了，悻悻的轉(zhuǎn)回身，將布絹丟在桌上。

冰雁也不敢惹他，陪著笑了兩下，便正襟坐正。

羽朗對桌上的小事件自始至終沒有任何反應(yīng)，完全的置身事外，好似看不到聽不到，反正就是四大皆空唄。

冰雁就納了悶了，這人也太沒意思了吧？這樣活一輩子不是跟活一天沒差別么？難道他真的是冷血無情？也不是，上次他救她，可不就是管閑事了么？難道說，他只管大事？因為心中有大愛？

“好了，冰雁既然不能喝酒，就不喝了，多吃些菜?！狈蛉伺Φ恼{(diào)合著，真難為她了，不叫上茜朗還好，誰都知道茜朗不是個省油的燈。

果然，他又開尊口了，“都是素菜啊，桌上沒有酒和rou，怎么稱得上是草原上的漢子?！边@話明顯又是在針對那對親母子。

冰雁豎起眉，這丫是不是看著老頭和老大都不在家，剩下一個女流和一個不問家事的佛門男他們母子倆好欺負？他茜朗還真是蹬鼻子上臉的貨！

夫人的臉色沉下來，掃了一眼桌面，看向茜朗，“今日你二哥回家，一切應(yīng)以你二哥的習(xí)性為主，這也是家規(guī)和族規(guī)。”

茜朗不緊不慢的一挑眉，“那也用不著一桌都是素吧，有主也要有次啊?！?/br>
“將就這一頓而已?！狈蛉说穆曇舳荚谝а懒?，看樣子若不是顧及羽朗，她是不會理會這小子的。直接卡嚓。

茜朗卻突然露出愉快的神情，“對，我當(dāng)然將就，誰大就依誰嘛?！?/br>
怎么聽他這話里，都別有意思。冰雁現(xiàn)在真覺得處在冰火兩重天，相對對羽朗的愛慕，此刻感覺跟茜朗更熟一點，于是本能的扭頭小聲訓(xùn)茜朗，“你夠了！是來吃飯的，又不是爭執(zhí)的，你是老幺，哪那么多P事！”

茜朗原本傲氣邪氣的氣質(zhì)，立即轉(zhuǎn)為了委屈和無辜，如單純的小鹿，一雙水汪汪的鳳眼望著冰雁，若桃的粉唇一嘟，半撒嬌道：“好了了，我會聽話的。”

夫人本是黑著的臉，神色更令人難以捉摸了。

羽朗這一次，居然出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