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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想搶男人 上

    

第五章·想搶男人 上



    天未破曉,晨霧從山間草木漫進(jìn)窗欞,房外一大片浸濕的木芙蓉。長澤與洙赫早已起身,榻上南柯還在熟睡,面頰還殘有情事饜足后胭脂般淺淡的紅暈。他二人輕聲下榻,臨到外間才低聲交談。

    洙赫立在原地自行束發(fā),他放輕聲音:今日下山,阿柯必要嚷著吃凡間食物,我去替她采買。長澤頷首,轉(zhuǎn)身從箱籠里抱出一套熨好的衣裙應(yīng)道:我曉得。你且去罷,我服侍她晨起昨夜她倦極,今日當(dāng)不會起的太早。寒蠱又吃足精水,也應(yīng)當(dāng)放她安生幾日了。

    師兄弟二人三言兩語定了今日行程,洙赫便提了食盒出門。長澤晨起無事,便取了劍在院中修習(xí)。合歡宗弟子多是內(nèi)功心法,以陰陽調(diào)合、采補(bǔ)為軸,如若功法大成,便可延年益壽、容顏不老。一如他們的小掌教南柯,年復(fù)一年地容貌絕倫、雙目有神,更是一身玉骨冰肌,觸如軟玉。只是南柯這樣的內(nèi)修縱然功力深厚,一旦給人近了身便如案俎魚rou、招架不得,故他們拜入笑春山時長湮尊者還挑了外家功法予他們幾人修行,為的便是行走在外能護(hù)得南柯周全。

    西南六郡魔修猖狂,南柯走得是爐鼎之路,她功力高深、又不通外家拳腳功夫,一旦流落在外,那便是全蒼洲都盯著的肥rou無因其他,他們玄門正派也有所謂的雙修法門,只是不如他們合歡宗奉為正道,玄門于此男女之事遮掩藏匿,倒像個表面君子。

    思及此事,長澤冷笑一聲,手中劍光迅如長虹,最后一式落下,長澤屏息凝神,朝朝陽那邊望去時卻間房頂飛檐處坐著一個身影。是南柯。她抱膝而坐,一身新?lián)Q的妃色留仙長裙如鳥羽般在房頂斜處散開,遠(yuǎn)遠(yuǎn)望去倒像院里開得最盛的那朵芙蓉花。

    小姑娘起得毫無聲息,長澤飛身落到房頂時便見她雙肩薄絹微冷,便知她已在這里坐了一段時間。長澤解下外衫罩在她身上,又坐下去將人抱進(jìn)懷里,他柔聲問道:怎么醒得這么早,還爬上這里,仔細(xì)著了涼風(fēng)。南柯半偎在他懷里,一頭長發(fā)未曾綰髻,就長長的瀑一般披散下來。

    我也不知是什么時候醒的,南柯聲音很低,仍帶倦意,她將一雙冰涼的柔弱無骨的小手塞進(jìn)長澤袖中,軟軟道,只是睜開眼睛沒找到你、也沒找到洙赫,那床榻我睡得無趣,就爬上來找你們。

    她說話時眼睛望向通天樓外的港口,房頂視野開闊,南柯瞧見??谶|闊的水面上粼粼金色的波光。

    爬上來時看你在練劍,我沒有叫你,就想著你練完能看見我。你看,你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我了,我猜得準(zhǔn)吧!

    南柯聲音有些高興,長澤無奈,將她往懷里摟緊些:掌教猜得準(zhǔn)極,我自愧不如。

    南柯又笑:是啊,我猜得這樣準(zhǔn),只是我猜我自己,卻從來沒猜準(zhǔn)過。她枕在長澤肩上,看著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入笑春山,已近二十載。孰為我父?孰為我母?我不知道,也不明白只是當(dāng)年懵懂稚齡,師父憐憫,救我性命,前塵往事我竟都已忘光!長澤,我

    手指輕輕抵在南柯唇上,長澤止住南柯話語,指向遠(yuǎn)處長階的人影:看,洙赫回來了。他吻了吻南柯鬢角,萬分憐愛:那些事你都無需在想,往日之事不可追,今后之事你必再不忘掉,阿柯,不要怕。西南六郡,唯有懼心難容。

    南柯聞言沉默不語,片刻后露出一個明艷的笑容。她雙眼一如既往的清明,長澤左手一繞,捧出一朵不知那里折下的木芙蓉。他伸手將花簪在南柯鬢邊,只見少女雪膚烏發(fā)、人比花嬌。南柯起了玩心,她從長澤懷中離去,輕飄飄落在那飛檐盡頭的朱雀獸首,看著洙赫一路行來,她高呼道:阿赫!

    聽聞?wù)賳?,洙赫一抬頭便見那房檐之上立在木雕鳥雀背上的少女,高處風(fēng)大,她一身妃色秾釅長裙、飄忽冷艷,墨黑長發(fā)旁是一朵嬌艷的木芙蓉。朝霞爛漫、碧波萬頃,南柯美艷恍若九天神女。洙赫知她容色傾城,可相處十年,他仍是看這一幕晃了心神。然而片刻后那道身影便直挺挺從房檐跌下,像一朵雨打落枝頭的殘花,從極艷里撲簌簌落下來。洙赫給嚇了一跳,手里食盒丟在地上,張開雙臂迎了上去。

    倏的一下溫香滿懷。洙赫抱住南柯落在地上,鼻腔呼吸里盡是她身上淺淡芬芳。縱然他心知這是南柯玩樂之舉,可洙赫仍是覺得一口氣直涌上眉心,脫口便要呵斥她,只是那話剛到舌尖,他就給南柯?lián)ё×祟i子。他的小師尊趴在他耳邊,軟軟道:阿赫,你怎么才回來,我想你了。

    呵責(zé)之語在舌尖滾了三滾,最終咽了回去。洙赫摟緊她向上一托,輕輕嘆了口氣:怎么這樣貪玩這不是回來了。他朝懷里人審視一圈,再三確認(rèn)她只是玩樂、并無哪里不適后才長吁了一口氣。只是南柯落下來時沒穿鞋子,而今在他懷里,兩只幼白的小腳縮在裙子間,足踝上是一圈紅繩串起的小鈴。

    跟過來的長澤已提起落在地上的食盒,南柯趴在洙赫肩上,朝他促狹地擠眉弄眼。長澤想說什么也算是給她弄沒了,男人也跟著嘆了口氣:走罷,回去了。今晚就要入拍賣場,白日里還是要養(yǎng)精蓄銳。

    聞言南柯重新看向洙赫,她晃了晃腿,一陣細(xì)微鈴響里她悄悄問:今天可不可以不綰髻,我想披著頭發(fā)。

    洙赫低頭吻了吻她眉間,輕聲應(yīng)道:當(dāng)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