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入獄

    艾西睜大眼睛，既為家族歷史而驚奇，也為教廷的做法而困惑：可是教廷為什么要研究那些？

    為了永生，露西低聲說，萬物的體內(nèi)都有兩種物質(zhì)，光與暗。有一天，人們忽然發(fā)現(xiàn)：人類，以及其他生活在圣日下的生物，壽命都相當(dāng)短暫，最長也不過幾十年。而血日之下的魔物，哪怕是最貧弱的魅魔，都能輕易地擁有數(shù)倍于人類的生命與青春。

    凡人難有接觸到魔物的途徑，但教廷不同。他們抓來魔物與人類，秘密地進行研究。地方的王國與貴族也參與其中，亞當(dāng)斯現(xiàn)在的基地就是當(dāng)年的遺留產(chǎn)物。他們拿活生生的人來實驗，做法相當(dāng)殘忍。數(shù)以百計的人類被活著解剖，或是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教廷對外以瘟疫作為借口封鎖村落，實際上一整個村莊的人都淪為他們的實驗品。

    基地里那些牢房似的房間在艾西眼前閃過，他們所住的地方曾有無數(shù)人痛苦哀嚎過，不由得毛骨悚然。

    實驗沒有繼續(xù)下去，因為造成了意想不到的嚴(yán)重后果露西說到一半，忽然止住。

    船停住了。露西出去察看，發(fā)現(xiàn)船正經(jīng)過圣都城外的一片灘涂，過彎之后便是入城水道，教廷的人馬把手在此，附近所有的船只都被要求停船受檢。她們雇來的船夫和舵手自然也不敢違抗，在這里將船停下。

    眼下夜色已深，騎士們手舉火把，星星點點的火光照亮漆黑灘涂。

    灘涂上次第停泊著十?dāng)?shù)條船，騎士們分散去每條船上依次探查。

    領(lǐng)頭的騎士騎在白馬上，面容俊秀，他閉著雙眼，仿佛在凝神思慮。

    盲眼的圣騎士賽門，他的眼睛并不盲，只是在閉眼時，反而比睜眼所見更多。

    他忽地睜開雙眼，驅(qū)動馬匹朝一艘船而去，手下們一言不發(fā)地默默跟上。白色良駒輕盈地躍上甲板，這艘小船對他們而言顯得太過狹窄，賽門下馬，徑直推開一扇船艙門。

    在不大且昏暗的房間里坐著兩個女人，是一對母女，母親神色鎮(zhèn)定，女兒有些局促。

    閉上眼看是三個，兩個女人，還有一只魔物。

    賽門緩步往里走去，母親站起來剛要開口，就被跟來的騎士攔下。少女也緊張地站了起來，房間里擠著四五個人，顯得愈發(fā)逼仄。

    我記得你。賽門說，上次見面，你和那位大人在一次，藏在樹上。

    艾西記起來了：你是

    賽門卻搖搖頭，轉(zhuǎn)頭對手下人說：把人綁起來，送回地牢。我親自押送。

    兩人被蒙住眼睛，五花大綁，像俘虜似地被運走。

    不知道顛簸了多久，艾西被扔在堅硬冰冷的地上，眼睛重見光明。

    但周圍同樣稱不上光明，四周黑漆漆一片，能借著火光辨認出來的，也都是些很不愉快的事物。她看見黑乎乎的鐵欄，臟污的墻壁，放置火把的面目猙獰的獸首裝飾，還有鐵欄后披頭散發(fā)、面目模糊的人影。

    這里似乎是某處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