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已是我掌中物
此人已是我掌中物
那賢王妃拽著他的手,遲遲不松。賢王眉頭一皺,掙脫了她的手:昨日上朝,皇上親派本王去江州處理事務,時間有些急,你要好生照料府中。說完,走出了王府,隨同的還有他的心腹,謀士徐氏。 阿惜一見此景,就四處找著顏若的身影,平日里王爺辦事,多半是會叫上她,如今她滿身病痛,想來王爺是不會讓她跟著去的 阿惜急匆匆放下手里的菜扔到了廚房,就去顏若的房中尋她。 一進門瞧她,她毒發(fā)嚴重,臉上更是一點血色也沒,全憑著一口氣吊著,回身一瞥,她見她的桌上,擺滿了銀兩,銀票,一時激動地說道:姑娘,你這是作何? 顏若虛著身子朝阿惜比劃著,她心里清楚自己時日無多,除了阿惜自己本無牽掛,自己多少還有些銀錢積蓄,給了她,也了了一份心。 阿惜氣著將這些銀兩統(tǒng)統(tǒng)收了起來,坐到了顏若床邊。 你又在胡思亂想些什么,縱然你不能說話,我也統(tǒng)統(tǒng)明白,你要是想拋下我一個人,絕對不可能 她從懷里掏出那人給自己的珠子遞到了顏若眼前,她一眼便認出那是青云綴珠匕首上的東西,她拾起翠珠,猜想定是那日清河邊打斗,掉落于那兒,被他撿了去。 抬眼看向阿惜,她也正好奇看著這珠子:姑娘,那人說,懷王讓你三日后城郊清河邊一見。還給了你解藥 她說著,將袖子里藏著的藥瓶也一并遞給了她。 顏若此下心里還做不下決定,猶豫時,又聽阿惜說道賢王去江州之事,江州一行,帶上腳程,少說也要兩月。 她思前想后,搞不清楚著懷王的葫蘆里究竟賣得什么藥,對她下了毒,又莫名送了解藥來,如今,還要再見她 三日后,城郊清河邊有一處圓角涼亭。 那亭里正經(jīng)兩個高個男子,一人端坐,一人站于身后。 王爺,奴才實在想不通,您為何又要我送解藥給她,如是,她不肯吃下那藥,又不肯來,又該如何? 趙一皺著眉問這懷聞,往外探著頭瞧顏若有沒有現(xiàn)身。 讓她簡單的死可比掌她的命脈,要無趣多了本王瞧上了她,她若是能為本王所用,倒也不外乎是一件好事 那藥 趙一若有所明,知道那解藥里面定大有文章 王爺又如何能確定她用了那解藥呢,若是她沒用下,想必她定不在人世了趙一說著,他還是不確定,顏若會用下那藥 趙懷聞會心一笑,起身從石椅站起,將折扇展開:人之將死之至,只要她想活,沒有什么是做不出來的 顏若還半伏在草叢之上,春日里,蛇蟲鼠蟻甚多,顏若專心盯著那涼亭絲毫沒注意到身后一步遠的響蛇。蛇吐出鮮紅的信子在草叢邊來回游動,顏若想站起身尋個更好的視野,右下一瞥,便看見了那響蛇,還好她匕首隨身攜帶,一個飛身便直接斷了那蛇的七寸。 只不過如此聲響,倒是引起了趙懷聞他們的注意,她見再也藏不住,便只好乖乖現(xiàn)身,收好匕首,揣在懷中,又一個輕功飛身跳步,停在了那涼亭之中。 趙懷聞見她現(xiàn)身,眉眼露出喜色,端坐于石凳上。顏若見他一襲白衣,翩翩公子之態(tài),忽然少有女子的羞澀。 姑娘終于現(xiàn)身,可讓本王好等??垂媚锷硎?,想必身子是大好了? 趙懷聞篤定她定會現(xiàn)身,將折扇掩于面前,偷偷勾著嘴角一笑。 他一個轉身,見顏若沉默無言,開口道:賢王府人才濟濟,姑娘如此功夫,將本王王妃殺死于無形之中 顏若聽他一席話,難不成他今日是要將她捉拿歸案?不對,若是那樣,那日便可直接動手,又為何給自己解藥呢?他定是有什么其他的盤算。 只是,她現(xiàn)在倒后悔起剛剛的沖動行徑,不該腦子一糊涂就去清河邊見了他,只是她越發(fā)想不通了,趙懷聞連番兩次放了自己,究竟是為何? 顏若聽他一席話,知道他定是有什么其他的盤算,她這邊思思量著,趙懷聞見她遲遲不語,覺得有些不對勁,不肯再繼續(xù)往下說。 那顏若直直望著他,眼神堅定異常。 姑娘不愿開口,可是有何難言之隱? 顏若一聽,難言之隱?在賢王府這么多年來,她的苦楚,又何止這四個字。她閉了閉眼,平緩了些情緒,一個轉身,縱身跳下了涼亭,停在了清河邊。 那趙懷聞尚未反應過來,就見顏若已然站立于河邊,趙一趙二也想隨身跳下,捉住那顏若,沒想到又被趙懷聞攔下。 不必追了,此人已是我掌中物 再回賢王府時,已是正午過后,顏若小心翼翼從王府后門溜了進去,路過王妃房中便聽見房內(nèi)有一男子在哭訴著什么,聲音一聽,顏若便知那人正是賢王妃親弟,尉遲準。 王妃jiejie,親阿姐,你這次可一定要救救我,準兒保證,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了!那尉遲準的聲音急促。 我早已幫過你不少,也勸你萬不可再碰那些賭徒的東西,可你不聽,上次給你的三千兩,上上次給你的兩千兩,前后,我都給了你幾萬兩銀子。如今,你又來問我討錢,這中間時日不過一月,你老實交代,拿這些銀兩,你都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了? 那尉遲準哭訴央求,在賢王妃耳旁低語,門外的顏若,此時倒是聽不見一點聲音了,她又湊近了窗戶旁,不料,那平日里最是難纏的嬤嬤來喚她,她只好作罷,乖乖去了。 午時過,伺候完王妃用完午膳,那尉遲準便一臉喜笑顏開的模樣離了王府,手里還提著一個樣式精秀的錢袋子,顏若在隱處,默默瞧著,那錢袋子里定是裝了不少銀兩,不然,那尉遲準怎么如此心滿意足。 只是,這尉遲準平日王爺在府上是從未見他來討過錢,怕是他不知是從哪里的消息知道了王爺早去江州,自己才敢如此明目張膽過來討錢。尉遲家早已敗落,全靠王妃平日里接濟,可剛剛聽聞,幾萬兩白銀不過數(shù)月,此事并未那么簡單 夜色尚淺,月光也顯得格外明亮,顏若住著的榭林苑里,還有些冷颼颼的。借著燭光,她正坐在桌前,看著那把匕首和脫落的珠子。 阿惜被她差使著去拿了蠟油來,她想能不能用著蠟油重新把這珠子粘上去,前后來回弄了好多次,阿惜便在一邊看著。 姑娘,你今日去見懷王,他同你講了什么?阿惜一只手扶住下巴,趴在桌角那么直直看著她,眼神里充滿了好奇。 這一回,顏若終于把這珠子重新安了上去,她慢慢拿起匕首看了看,才放心地放了回去,又拿起筆,點了點墨,在紙上添了幾個字眼:無關之事,切忌多問。 那阿惜低著頭瞧著她寫著,認真點著頭,只見那顏若從桌邊斜斜拿起一盞燭臺來,將剛剛寫下的話,統(tǒng)統(tǒng)都燒了,直到那灰燼隨著窗外的風漸漸吹散,顏若這才遣阿惜回了自己房內(nèi)歇息。 榭林苑里倒是靜謐如斯,只是偶爾有兩聲蟲鳴和風刮竹葉的沙沙聲。入了王府這幾年,顏若總是睡不好,不是被背上的傷口疼醒,便是時常從噩夢中驚醒,醒來時一身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裳。 從床上坐起來,顏若用力回過頭看著肩膀后的傷口,說來也奇怪,近日總是沒由來的一陣劇痛,像是刀子割開皮rou,深至見骨。 而與榭林苑相距不過二十里的城東的一處別院里,琴音笛聲交錯,燭火伴著月光交融。時不時還有一眾女子的嬉笑聲圍繞,好不熱鬧。 那尉遲準半躺于別院正堂內(nèi)的躺椅上,四五個女子紛紛跪坐在身旁,伺候著他酒食,偶爾手里摘了兩顆荔枝,也進了那尉遲準的口中。 堂下一群舞女隨著曲子跳起舞來,舞畢,那尉遲準心情大好,隨口便賞了那舞女一人一百兩銀子。 忽而,腳步聲齊齊,還聽見些許兵器碰撞的聲音,琴音驟停,別院的大門被人一腳踹開,領頭的是個身高八尺的,絡腮胡的男子,身后還跟著四五個小廝。剛進了門,便提氣大聲喊道:尉遲準,爺?shù)你y子你啥時候還! 那尉遲準一見他,便立馬慌了神,但轉念一想記起,自己白日里明明遣了自己的親信隨從將三千兩銀子還到了賭坊,他便立可做起聲來:老子白日里分明還了你三千兩銀子,你我之間的賬,早已兩清。 那絡腮胡大漢一聽,笑了起來:尉遲準,你是酒喝多了忘了性子,你我之間的賬,區(qū)區(qū)三千兩怎夠! 他說著,那大漢從懷里掏出好幾份地契來放到了尉遲準的眼前,又抓住他的后脖頸,把尉遲準狠狠按到案幾前:你好生看看,這幾份地契上,可有你的手印。這些年,你在我們那的賬,可足足有二十萬兩銀子??!你若是還不上,這些地契,還有你尉遲府的宅子,可都歸了我??! 那尉遲準聽到他要手里尉遲府的老宅,這下心里可著了急,他被那絡腮胡大漢死死摁住,動彈不得,眼角余光處,瞥見了一個陶瓷花瓶,隨手拿上,然后一個翻身便將那花瓶狠狠砸在了那絡腮胡的頭上,血瞬間從頭上直流而下,越來愈多,那絡腮胡大漢也瞬間沒了意識,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鮮血染紅了堂內(nèi)的地毯。 跟著那絡腮胡大漢一起來的幾個小廝,也是一群狐假虎威的人,見他躺在地上,毫無意識,那幾個小廝便跟商量好了似的,紛紛嚇破了膽兒,落荒而逃。那尉遲準豈能容他們竄逃,雖說他平時里沉迷花天酒地,縱情玩樂,可多少是有些功夫在身上,他也不知怎么一個上頭,便拿起長劍,將那還來不及逃出的幾個小廝,統(tǒng)統(tǒng)殺了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