態(tài)度迥異
態(tài)度迥異
王崇跟人去了前院,身邊嬤嬤笑著對陸希娘道:世子夫人整日念叨著,今日奴婢一看,這心也是放下大半,方才奴婢瞧著,國公爺可是體惜您,親扶著您下馬車。 陸希娘面無表情嗯聲,生怕在她面前露了端倪。 這婆子是仁平伯世子夫人的乳母,也算看是看著陸月香長大,知她平日里性子,這會兒暗自瞧她一臉不悅,私下揣度了幾句,心道還是要與夫人提上一提,姐兒到了國公府中可不比在家里,若惹得人不快,受苦的還是姐兒。 陸希娘跟著婆子往后院走,府中她十數(shù)年沒回來,倒沒甚改變,只在經(jīng)過一片竹林時她怔了下。 這地方分明是她以前的院子,怎如今都鏟平了連半片磚瓦都不見。 姐兒怎么不走了?婆子問道。 陸希娘按捺下疑惑搖頭,穿過廊廡,便到了仁平伯夫人的居處,此刻屋中可是熱鬧,一家子的女眷都聚在這兒。 屋里或坐或立了不少人,但陸希娘能一眼就認出來的也只有她母親崔氏和弟媳羅氏,縱然羅氏是她平輩,但礙著這身子的身份,只得上前磕頭拜見兩人。 崔氏年逾五十,看著似四十來歲的婦人,頭上不見幾根青絲,忙讓人扶她起身,將她喚至跟前坐了,牽著她的手左右端看,笑道:這兩日似還胖了些,我這香姐兒可真是有福氣的。 可不是,還是老嫂子您會教養(yǎng)姐兒,你看這府上一個兩個,誰不夸咱陸家娘子。下首婦人笑道,再看崔氏臉色不虞,先給了自己個耳刮子,又道,看我這張嘴,姐兒好日子,好端端說得什么話。 崔氏瞟了她眼,說道:你倒是也沒錯,我那女兒也是個好的,可惜命薄留不住福氣。 陸希娘被崔氏半攬在懷里,低頭看著被崔氏握住的手,她出嫁那年姐兒剛出生,許是隔代更親近的緣故,原來母親卻有這般溫和的時候。 母親平素待她嚴厲,她也知是為了她好,母親畢竟是繼室,若教不好前頭的女兒,別人只會指責母親的不是。 不多會兒,屋里女眷散去到花廳,留了她們娘兒幾個說體己話。崔氏拉著她的手不放,羅氏淚眼婆娑仔細瞧了又瞧。 兩人這樣,倒把陸希娘看得不自在起來,她不知陸月香在府中如何,不過她這侄女兒在自己跟前一向乖巧,硬著頭皮再喚了她們聲:祖母,母親。 崔氏聞言笑道:姐兒如愿嫁入國公府,果然懂事不少,今后再生個一兒半女,國公爺看在那位的面子,你這半生倒是不用愁,也不枉我養(yǎng)了她十幾年。 陸希娘悶頭聽著沒吭聲,覺得這話不大對勁,卻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尚在說話間,外頭丫鬟來傳話,說花廳酒菜已備下。 一時在府中用了膳,日落之前要歸家,這仁平伯府說是陸希娘的家,但連崔氏態(tài)度都叫她陌生得很。 陸希娘看面前幾個女眷皆紅通著眼,她哭不出來,扭頭看到站在馬車旁的王崇,想到自己跟他那叫人詬病的關系,這才悲從中來拿帕子拭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