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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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苒正睡得迷迷糊糊,倏然被擱在包里的手機吵醒。 這里太過于偏僻,信號不佳,她有幾天都沒摸過手機。 苒苒。 手機聽筒傳來季言略顯疲憊沙啞的聲腔。 高苒愣了下,起床環(huán)視屋子一圈,找桑桑么?她好像不在。 季言是季桑桑的哥哥,比她們大三歲,很早就開始接手家族生意。 這些年更是將季氏打理得蒸蒸日上,前不久還剛拿了北京青年企業(yè)家風采獎。 不過高苒面對他有點尷尬,高考完的那個暑假,他向她表白,被她拒了。 后來她出國,兩人之間聯絡幾近于無,直至回國后,才在季桑桑的生日宴上碰過幾回面。 聽小桑說你們車壞了。 季言笑得溫文爾雅,早知道你們要自駕,開車庫那輛悍馬去好了,動力穩(wěn)定性怎么都比寶馬MINI強。 壞掉的二手寶馬MINI是高苒回國后用自己錢買的,不貴,但自己的車開著舒心。 如果不是常常要去工廠、商場同兩只體面眼的生意人洽淡,她也根本不會選擇寶馬。 聽著高苒淡淡的回應,季言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笑道,工作室的事暫時不要想太多,船到橋頭自然直。苒苒,相信我,等你回北京一切都會好的。 這樣的客套關心她最近聽了不少,敷衍兩聲掐斷電話。 高苒找了幾圈都沒見到季桑桑。 勤勞的婦人坐在小杌子上,陽光斜著照下來,臉龐絳紫,眼睛細長,額頭紋路很深,是提前從甘珠爾廟回來的格根嫂。 那姑娘看你一直在睡覺,怎么都不醒,出去和巴圖玩了。 格根嫂一壁說著,一壁低眸在捻棕絨絨的駝梢毛,弓起的手背通紅,關節(jié)粗大。 她說完去廚房端了蒸籠出來,笑著招呼高苒吃早飯。 高苒揭開蓋子,沙蔥羊rou燒麥,薄如蟬翼的面皮裹著醬黃豐沛的餡料,頂端扎有漂亮的褶皺花,一口咬下去滿滿甘鮮的羊rou汁。 吃完早餐,她回屋換了件小吊帶,外面罩著奶油色半透明的防曬衣,下身一條簡約彈性的煙灰牛仔褲,背起畫板準備去山上采風。 格根嫂將一個鑲金邊的哈木爾紋小布袋系在她畫板上,里面裝有奶疙瘩和相思果,路上餓了渴了都可以吃。 遠處卡車轟隆隆駛來,男人從一輛沙塵滿面的紅色解放龍躍下,回蒙古包搬了兩箱沉甸甸的東西,眨眼開車又要走。 我手機壞了想拿去鎮(zhèn)上修,你順路么?高苒背著畫板走到他面前。 男人坐在高高的駕駛座,深邃迷人的眼睛遮在太陽鏡里,只露出鋒利流暢的下頦線條,胡子刮得很干凈。 他側過臉,凸起的喉結上下滑動,我出去是有事要辦。 高苒沒走,依舊直挺挺站那兒,沒關系,先辦你的事好了。 齊毅看了她一眼,眸光不經意落在她胸前那痕白皙豐滿的乳溝上,立刻如驚弓之鳥彈開,俊毅的臉頰悄悄爬上紅暈。 他收回視線,薄唇擠出兩字。 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