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2)
交易(2)
這一瞬,林瑾如墜冰窟。 她希望這是一場可怕的噩夢,可明晃晃的陽光和刺骨的冷意兩相夾擊,帶來強烈的真實感。 她想尖叫,想痛哭,想抓爛那張曾經(jīng)愛到極致如今又恨到極致的臉,質(zhì)問江思哲到底在想什么。 她自問待他無微不至,毫無保留。 可他卻殘忍地把她送給別的男人。 林瑾蜷縮成一團,竭力保持冷靜,將這段時間以來夫妻相處的點點滴滴仔細回憶了一遍。 沒有任何異常。 他按時上下班,有應酬或聚會的時候,總會給她打好幾個電話,報備時間地點,所有重要的節(jié)日都銘記于心。 半個小時后,江思哲醒來,撞進妻子溫柔如水的眼眸里。 他有些心虛,強撐著沒有閃躲,低下頭給她一個早安吻,關(guān)心道:累不累?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林瑾如往常一般羞怯地搖頭,停頓片刻,問了一個令他心驚rou跳的問題:老公,昨天好像是我的危險期我不會懷孕吧? 怎么會?江思哲輕輕刮了刮她精致的鼻子,表情寵溺,昨天我不是做措施了嗎? 她不想太早生孩子,兩個人一直在避孕。 林瑾眨眨眼,疑惑地道:可是最后一次的時候,你不是把套頂破了嗎? 她壓著滿腔恨意,看著他微微僵硬的表情,一字一句地道:老公你不記得了嗎?弄了好多在里面 是是么?江思哲勉強笑著,像是戴了個難看的面具。 我去給你買藥。他起身換衣服,似乎怕她多想,又解釋了幾句,小瑾,你不是不想要孩子嗎?再說,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就算真懷上,孩子也不能要。 林瑾唇角輕勾,笑意卻未達眼底。 她順從道:好的,麻煩老公。 套子沒有破。 他不知情,說明那個時候沒有留在現(xiàn)場。 是不想看,還是不敢看,已經(jīng)不重要。 他把她推給陌生男人,任由對方作踐她,糟蹋她,就該有覺悟承受相應的代價。 林瑾強裝鎮(zhèn)定,向?qū)W校請了一天假,回到家中,把自己關(guān)在浴室大哭一場。 她洗了將近兩個小時的澡,把每一寸肌膚搓得發(fā)紅,用冷水拍打臉頰,對著鏡子深呼吸。 趁著江思哲上班,她把家里仔仔細細搜索了一遍,試圖找出他異常行為的關(guān)鍵動機。 住宿和吃飯的發(fā)票,與他出差的行程都對得上。 筆記本的歷史記錄被謹慎清理過,干干凈凈,郵件都是工作往來,看的電影也是正常的紀錄片。 他沒有不良嗜好,沒有出軌跡象,大部分男性朋友她都認識,無不大大咧咧,印象中不存在喜歡噴香水的類型。 林瑾推說睡眠不好,請在醫(yī)院工作的表姐幫忙開了幾片安眠藥。 她下在江思哲的水杯里,趁他睡熟,用指紋解鎖手機,依然一無所獲。 恥辱與痛苦像毒蟲不停啃噬內(nèi)心,林瑾大把大把地掉頭發(fā),一天天憔悴下去。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或許心里也有芥蒂,江思哲不再向她求歡。 不然,她還真要發(fā)愁如何在不引起懷疑的前提下,委婉地拒絕他。 半個月后,江思哲升職加薪,帶領(lǐng)的團隊順利拿到令許多人眼紅的好項目。 他做東請老板和下屬吃飯,臨出門前,換上筆挺的襯衣西褲,方才對林瑾提了一句:晚上有慶功宴,要不要一起去? 他說這話的時候不夠有誠意,似乎希望林瑾拒絕。 本來嘛,這種嘈雜又麻煩的應酬,性情溫婉的妻子并不喜歡。 然而,林瑾竟破天荒地點點頭:好啊,你等我換件衣服。 她穿著素雅的長裙,腰肢盈盈一握,長發(fā)高挽,露出天鵝一般優(yōu)雅修長的頸項,美得令人下意識屏息。 怎么還化了妝?江思哲看著妻子得體的妝容,表情有些微妙。 像不高興,又像事態(tài)發(fā)展超出掌控的焦躁。 不能給你丟臉嘛。林瑾笑吟吟地挽住他的手臂,瑩白的足踩進細細的高跟鞋,一舉一動皆賞心悅目。 這是林瑾第二次看見江思哲的老板秦崢。 第一次是在去年年底的年會上,她坐在角落里,聽男人在臺上發(fā)言。 三十出頭便坐到那樣的高位,勤于鍛煉,形象養(yǎng)眼,氣質(zhì)不俗,說話風趣,令人印象深刻。 見到林瑾進門,秦崢越過四五名員工,走過來歡迎她:江太太,好久不見。 林瑾沒想到他認識自己,禮貌地伸出右手:秦總您好。 男人的手掌寬大又火熱,握她的力道很重,喚起毛骨悚然的熟悉感。 林瑾心里一沉,右眼皮跟著跳了下。 她試圖辨認他身上的氣味,卻被滿屋的煙味酒味干擾,一時無法確定。 江思哲倒很快過來解圍,攬住她的肩膀,和秦崢熱絡寒暄。 飯吃到一半,林瑾去走廊對面的露臺透氣。 沒多久,身后響起腳步聲。 男人張開雙手,搭在她扶著欄桿的素手旁邊,形成個有些越矩的姿勢,像是在擁她入懷。 微風吹過,她遍尋而不得的清冷氣息幽幽傳來,喚起那夜痛楚又凄艷的回憶。 林瑾用力咬住下唇,卻沒有反抗。 是你嗎?她輕聲問著,長睫低垂,不辨悲怒。 江太太在說什么?我聽不懂。秦崢貪婪地看著她嬌嫩又脆弱的容顏,纖秾合度的身材。 這朵花,初次遇見便覺驚艷。 他費盡心思摘在手中,嗅過聞過,狠狠揉過,本以為心渴已解,再相見時,才發(fā)現(xiàn)遠遠不夠。 是你吧。語氣幾乎是肯定的。 她并未表現(xiàn)出驚慌失措的樣子,也沒有因失身于他而羞憤欲死。 與之相反,她放松地往后倚靠,主動落入他懷中,柔軟的身子輕輕扭動,白凈清麗的臉頰偏過來,美目直直望著他。 秦總,和江思哲一起哄騙我、設(shè)計我,灌醉之后迷jian我,很好玩嗎?她的眼睛里有埋怨,也有掩飾不住的對他的欣賞。 她說出令他始料未及、又喜出望外的話:秦總風度翩翩,身強力壯,床上的技巧也不差,要是跟我好好說,我未必不同意。為什么非要用下三濫的手段,那樣過分地欺負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