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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般的尖叫起來!昭和帝膽戰(zhàn)心驚的抱著瘋狂的捶打撕咬妻子,御花園里人聲鼎沸,百官被這突如其來的一筆砸到頭暈眼花。然而,廢妃雖死,她的血卻永遠留在了那三尺玉階上,長長的一道長河,萬分鮮艷。那是一地用後宮寂冷女人鮮血書寫出來的恨。深深的嘈雜和沈寂之後,巨大的喜氣由百官之中爆發(fā)開來────天子有後了!昭和帝驚喜又為難,皇後近乎於癲狂,說什麼也不允許他前去蕭華宮探望,皇帝懦弱,遲遲不敢承認兒子的身份。不僅如此,皇後還雷厲風行才處死了所有養(yǎng)育小皇子的嬤嬤和太監(jiān)。她當即就要對小皇子下手,領著一票宮女握著粗大的廷杖氣勢洶洶的趕往蕭華宮。千鈞一發(fā)的時候,還是翰林的蘇傾容擋在蕭華宮門前,劈手就是一耳光,當著皇帝的面將皇後狠狠扇翻在了地上!“皇後禍亂宮闈,還打算動搖國本麼?”那個沈魅優(yōu)雅,如同女子一般美貌的少年,冷冷壓低著眉眼,素衣黑發(fā),傾國傾城。春華厭仄,所有人都記得那日半歇的迎春花和早桃花含苞待放,骨朵兒淡黃輕紅,韻致楚楚,風過梧桐,水流卷紅葉,蕭華宮前樹蔭綠滿庭院,而那個清肌玉骨的少年,姿秀溫雅,在破敗宮門前冷冷的籠著長袖,美若女子,卻冷若冰霜。皇後捂著紅腫的臉呆愣跌坐在地,眸子都能冒出綠光,一副要將蘇傾容生吃了猙獰表情。蘇傾容退了幾步,背脊貼著蕭華宮的大門,那門破舊,紅漆剝落,但里面,關著的是北周未來的帝王。“傷皇後鳳體,臣按律當斬,誰也別想碰小皇子一根指頭!”少年手持免死鐵券,扔去昭和帝腳下。“這是我北周太祖欽賜的免死鐵券,加害皇子,就是加害皇家宗廟,你們誰有膽就來!”皇後宮里的宮女們噤若寒蟬,連皇帝都對蘇傾容不起脾氣來。蘇傾容動手之後就立刻呈上了死諫的折子,一雙形狀優(yōu)美,如同靜夜星空般的桃花形眸子,三尺軟波之下陰冷柔魅。他早就已經提前一步將小皇子的消息昭告天下,蘇傾容門生眾多,只要皇帝敢要他的命,他就敢讓皇帝顏面掃地。宮女們扶著發(fā)絲散亂,臉頰浮腫的皇後跌跌撞撞離開,皇帝也喟嘆一聲,看了看緊閉的蕭華宮門,轉身而去,最終,都沒有去親自看兒子一眼。就是那一天,小皇子得到了從未有一面之緣的父皇賜下的名字,沈絡。同一個月,小皇子得到了安景王的封號。這是他的父親給予他的,一點點菲薄的榮耀和承認。沈絡依然被禁閉在蕭華宮,他不能出宮建府,不能結交權臣,他甚至連自由活動的權利都沒有。皇後極其苛刻,雖然不要他的命,在吃穿用度上卻無比克扣,以前廢妃和嬤嬤們還會動手做些手工活,托人拿出去給他換取吃穿用品,而現在,這些疼愛著他的人全部被皇後杖斃,沈絡從此,完全孤寡無依。他每天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抬頭看著小院上方狹窄的天空,或者在盛夏時分靠在院子里的老榆樹下,依偎著難得的清涼。沈絡很喜歡居住在大樹上的黃鸝鳥,它們在樹上做了窩,還生了小鳥。沈絡總是在大鳥離開的時候去幫他們照顧著孩子,雖然經常餓著,但他還是盡量將吃剩的干糧省下來一點,一粒一粒掰碎了喂養(yǎng)幾只搶不到食物的弱小雛鳥。可沒過幾天,就連這麼一點奢侈享受,也被皇後剝奪。熾陽酷熱,沈絡孤零零的站在蕭華宮的小院里,看著光禿禿的地面,地上散落著破碎的鳥蛋和被人一腳踩扁的小雛鳥,肚穿腸爛,一地腥臭,黑豆一樣的小眼睛黑洞洞的睜著,稚嫩的羽毛七零八落。那唯一能帶給他一絲快樂的大樹,被皇後連夜砍去,徒留一個光禿的樹墩,在烈日下炙烤。沈絡默默的,俯下身去,將小鳥捧入手心,理了理,尋來一處小小的松軟土地,將它們掩埋。一抔一抔的土,陽光照在背上,火燒一般。小小的孩子臟著雙手,孤單的貼著門板坐下來,一陣清幽的腳步緩緩傳來,帶來梨花的香氣。透過門扉的裂縫,沈絡吃驚的仰頭看著石階上徐徐走來的美麗少年。那人白皙而清雅,仿佛女子一般,美貌的難以形容,他一手抵在門扉上,一面垂著睫毛同樣透過裂縫注視著他。“臣蘇傾容?!?/br>他好看的唇瓣開闔著,杖挑明月,衣惹煙霞。他的手指撫摸著粗糙的宮門,躬下身子低低的半跪下來,梨花花瓣匍匐在素雅的衣擺上,一片山明水凈。沈絡眨眨眼睛,將整個臉蛋貼在門上,看著軟軟的嬌花從他長發(fā)上撫落,皇後的寢宮高高矗立在遙遠的背後,天雪白梨花間隱隱約約的蔚藍中帶了夕陽血色。“總有一天,臣定會將殿下接出這里。”蘇傾容紅唇微微勾著,手指帶著清涼的氣息。“小殿下,你一定要耐心。”嗯,是這個聲音。沈絡記得,那天皇後娘娘來要他的命時,就是這個聲音救了他。他屏住呼吸,把著門縫貪婪凝視。這麼多年,他透過破舊的門縫,看到的永遠都是滿地蕭瑟和破敗,卻從來,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美麗的景致。那個人,素衣長發(fā),發(fā)梢垂在波光一樣的緞子上,白玉鎖骨如同蝶翼,隨著他垂眸的動作微微隆起,振翅欲飛。洋洋灑灑的梨花忽然從天空中降落到沈絡眼里,世界一片雪白。那樣芳香,那樣素雅干凈,是蘇傾容衣衫的顏色。作家的話:呵呵,不是BL,我再說一遍不是BL,兩個女主目前都深藏功與名~~~☆、大雪旭陽關外,本是萬里風吹草低的草原。瓦剌人馬蹄踏破城頭,一把妖火燒盡了原上離離枯草,留下一個千里枯敗的焦土。京城里丞相攝權,而旭陽關百姓終於開始反抗,數萬名屯田軍扛起有限的武器,家里凡有壯丁,統(tǒng)統(tǒng)扛起鐵器前去抗敵。不斷的有壯丁沖上,不斷有死傷被送回來。旭陽關外,零零散散分布著被烈火燒黑的城鎮(zhèn),那焦黑的石頭在胡同巷弄里散發(fā)著不祥的氣味,而城鎮(zhèn)之外,遍地可見無主尸骨,蚊蠅禿鷲盤亙,馬rou腐爛的氣味久久不散。城鎮(zhèn)里,近乎於彈盡糧絕。翠秀用裙子兜著炊餅,掰成一小塊一小塊,分給院子里四處散落的傷兵。她才剛剛成親,嫁的是鎮(zhèn)子里青梅竹馬的夫君,小兩口還在新婚燕爾就遇到瓦剌大舉入侵,夫君韓燁二話不說,將一家老小盡數托付給妻子,奔赴戰(zh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