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逢
再逢
品果宴這日是難得的好天氣,秋高氣爽,萬里無云,清風陣陣。 遠遠望去,秀山腳下密密麻麻地盤踞著各府車駕。 侯爺與夫人相攜迎客,忠武伯夫人則早早的在山上別院忙著安置嬌客。 綾羅綢緞,玉帶環(huán)佩,女眷們身著各色華服,一眼望去,斑斕綺麗,仿若這秋山又開花。 一波又一波的賓客山上之后,夫人額上已生出密密的汗珠,云箏遞上帕子,看不過眼阿厘慢騰騰搖扇子,直接從她手中一把拿過,大幅度搖了起來。 冰糖梨子水現(xiàn)下正冰著呢,侯爺夫人可要來點? 看了下單子,沒什么太貴重的客人了,夫人輕輕頷首,拿著手中的帕子幫侯爺拭汗。 侯爺何必跟我這站著,去山上招呼招呼多好。 侯爺四十有二,妻子的心疼讓他軟了神色,呷了口水道:剩下的還有些四品官眷,勞煩夫人費心了。 又道:饉兒呢? 周克饉早就跟著他舅媽過來了才對,卻沒瞧見他上山。 侯爺身后的管事周興道:回侯爺的話,二公子和表公子正在西邊放風箏。 胡鬧!讓他趕緊上去! 夫人神色一緊,握住侯爺的手掌:饉兒跟衡兒少年心性,本就是感情好的時候貪玩些正常,上面那么大陣仗等著侯爺主持呢,可別因為這動氣。 說罷向阿厘使眼色:云笙,趕緊去尋他倆。 阿厘本因為云箏搶自己差事委屈,聽到夫人的吩咐便也顧不得別的了,應聲趕緊去西邊的草地尋人。 走了一二十步,沒了樹木遮擋便看見天上飛著一只燕子風箏,那風箏黑白基底,繪有紅嘴黃羽,蕩的極高。 阿厘順著風箏線尋去,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果然瞧見了周克饉的身影。 她踩著草地深一腳淺一腳的小跑過去,氣喘吁吁地喊道: 二公子!二公子! 周克饉聞聲轉身,束高的馬尾便搭在了肩頭,他身著緋紅錦袍,瓊華劍系在腰間,一手握著絞盤,一手控著線,山巒秋色居其后,郁郁草地蕩風波,看見她竟有點高興的意味。 你怎么來啦? 阿厘停在他身邊,月白衣裙迎風輕擺,仰著頭堪堪到他肩膀,解釋道:二公子,侯爺和夫人讓你趕緊到山上去呢。 白嫩的臉蛋有一小片運動后的紅暈,像熟了的蘋果。 哦,就去。 還有表公子,不是與您一起來著嗎? 周克饉遲疑了一下:他啊 慢吞吞的道:大抵是找相好的去了。 說罷嘴角帶笑,定神看她反應。 哦那公子同我回去吧。阿厘聽聞過武忠伯府世子的風評,也不驚訝。 周克饉見她木木的,只覺得索然無味。 把手中的風箏線給她:先給我放著,我去拿我放在林子里的東西,回來了咱就上山。 看阿厘手足無措的接過,又故意惡狠狠的嚇她:若是把小爺的風箏落下來,我就罰你鞭子吃。 說罷長腿幾步跳便鉆進了林子里,頭也不回。 阿厘心里又氣又畏懼,只得專心致志地拉著風箏線,收緊又松開。 好幾次防止風箏掉下來,她還要快速跑動幾下。 阿厘長大后已經很久沒玩過這種游戲了,一小會便得了趣,差事忘在腦后,高高興興的轉著絞盤,心理還祈禱周克饉回來的慢點。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響起來散碎的馬蹄聲。 阿厘聞聲轉頭,正對上一頭油光水滑的駿馬,那畜生熱氣騰騰,沖她打了個響鼻。 馬上是一位弱冠年紀的公子,他逆著日光,長發(fā)半束,身著玄色暗紋鎏金錦袍,面色蒼白,長著一雙桃花眼,卻淡漠非常。 隨手動了動韁繩,馬兒便安靜了下來,老老實實地在原地踱步。 可是阿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