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
涉
兩個小時后。 車子駛進郊區(qū),大片高高的灌木叢夾道,更把這處防守嚴密的監(jiān)獄添了幾分陰森。 下車后,蘇和看了眼那高高的鐵絲網(wǎng)和慘淡的月光,冷冷對身后的男人說,走吧。 探視室。 鬢角灰白的男人穿著囚服滿臉憔悴地走出來,蘇和抬起頭,看著他。 好久不見,沈院長。 男人腳步有些緩慢,走過來坐下,上下打量著蘇和,眼神透著恐懼和憤意。 蘇和,你現(xiàn)在是不是享受著外面清新自在的生活。 蘇和淡淡勾起唇角,笑容邪肆,還好,偶爾也會懷念以前在孤兒院的生活。 男人拳頭一握,看著堅守在兩側(cè)的獄守,將不甘心嚼碎了咽進肚子里。 蘇和淡淡看著他,欣賞著他落魄的模樣,兩手交疊撐著下巴,勾著唇角,卻不是笑,神色依舊很冷。 沈院長,我沒記錯的話,你之前是教育部執(zhí)行委員會成員吧。 男人有些恐懼,你想做什么? 他淡淡地蹙眉,依舊笑,我要教育部執(zhí)行委員會成員的所有名單。 男人捶著桌子,壓抑著情緒的怒吼,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這不止關(guān)系到教育部,甚至很可能連你自己都會沒命!你難道不怕嗎! 蘇和淡淡一笑,身子微微后仰,怕啊,所以不是來找你了。本來我可以用些強硬點的手段,但不過,院長你從小就教我們要絕對服從,別做讓人不高興的事。 男人咬咬牙,指甲嵌進手心,怒狠狠地瞪著蘇和,好半天,他才顫抖著松開手,我給你 寫完了,他將紙幣放下,抬頭看著對面始終盯著他的蘇和,可不可以 你沒資格跟我提要求。蘇和眼神冷起來,這么想見你兒子?既然我可以把你送進來,自然也可以把你家人一起解決了。 男人有些激動,蘇和!我不許你動他! 手肘撐在桌上,右手撫著左手小指的指根,他嗤笑,不許?我想,你兒子壓根也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吧,更別說,你現(xiàn)在還是一個階下囚。 你認為,你有什么本事不許?將寫好的紙條折疊好收進口袋,他起身,笑著看對面激憤的男人,沈院長,可要好好保重身體,畢竟,我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來。 男人脫下鞋子朝他扔過來,大罵,蘇和!你簡直不是人! 冷笑著躲過,看著他被獄守死死按在鐵桌上,拿到自己想要的,帶著人滿意地離開。 身后是那男人吼叫的聲音。 出了監(jiān)獄大門,蘇和長長嘆了口氣,他從口袋里掏出那張寫滿名單的紙條,封進檔案袋里交給身邊的人。 今晚,送到警局。 蘇哥跟隨他的人是自己的心腹,這么多年來,他一直私下里幫著蘇和給外面的警局送證據(jù)和線索,所以這幾年來,黑窯子及礦場的事情一點點被揭露在大眾眼前。 包括這次鄭義受傷,因為蘇和提供了交貨地點和時間,猝不及防被防守在那里的便衣警察開槍打傷。 可是眼下,明顯鄭義已經(jīng)懷疑到他頭上,這時候要是再送東西出去,免不了是一場腥風血雨 蘇和揉著太陽xue往車子的方向走,拿煙的左手一陣哆嗦,差點連煙盒都拿不住。 那人抱著文件夾,看著他,蘇哥,你沒事吧 剛才在里面他就發(fā)現(xiàn)了蘇和的不對勁,左手不受控制,甚至出現(xiàn)耳鳴眩暈。 蘇和哂笑,我,回去睡覺。你,去送東西。 上了車,他搖下車窗,一本正經(jīng),小易,你去西郊找婁警官,就說你是我的人,還有,送了東西就別回來了。外面這么大,有手有腳就餓不死。 這邊的集市是民眾自發(fā)組織的小攤位組合而成的。 小攤子密密麻麻,緊挨在一起。 沐童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熱鬧,看到什么都新奇,但是什么都不敢要。只是默默抓著溫子安的衣擺,乖順地跟在他和荼靡身后。 荼靡身上沒有錢,即便她看到了孩子渴望的眼神也無事于補,就在她一陣恍惚的時候,溫子安把臭豆腐湊到她面前,笑,來一塊? jiejiejiejie,這個豆腐是臭的哎!你敢不敢吃? 看著沐童眼底的光芒和雀躍,荼靡微微一笑,把豆腐遞給他,我不吃,都是你的。 三人最后挑了個靠里見不到人的地方坐下,荼靡無奈看著溫子安手里的臭豆腐、氣球、果汁、麻辣燙。 孩子不能用寵的。 看著沐童把一小碗臭豆腐全都吃完,溫子安笑著從口袋里掏了紙巾幫他擦拭嘴角的汁水。 荼靡撩了撩長發(fā),展顏一笑,看不出來,你也有細心的一面。 嗅著她的發(fā)香,溫子安抿著唇笑,低頭看自己手里拎著的一堆東西。 你看不出來的東西,還多著呢。 什么? 沒什么。 他淡然笑著,想起蘇和出門時候叮囑他的那句: 好好看緊她。 提高他對她的好感度,提高她對他的親密度。 最終,會因為無法掌控的局面。 失去一切。 是涉及 也是涉獵 他緩緩抬眸,別過頭看此時正在跟沐童嬉笑的荼靡,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