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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情緒,扯出一個笑容,大步走了進去。“怎么這么晚?”楚孤軒坐在桌旁,見她進來,緊皺的眉頭才略微松開,語氣擔(dān)憂。夏妤愣了一下,在桌子旁坐下,笑道:“大夫出門回晚了,我省的再跑一趟,便候著了?!?/br>不想他擔(dān)心,夏妤沒把方才的事說出來,否則,以楚孤軒的性子,指不定今晚便得出去幫她報仇。他的手還沒好全,夏妤不想他大動干戈,免得傷口惡化。那一天,她親眼看見破月在她眼前消失,天崩地裂般地震動讓夏妤覺得石室都要踏了,然后,震耳欲聾的聲響以及刺瞎人眼的白光吞沒了她的意識。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陌生的林子里,不遠處躺著昏迷的楚孤軒。她背著楚孤軒來到官道,搭了個農(nóng)夫的牛車來到最近的城鎮(zhèn),用身上僅有的兩樣首飾換了些銀錢,一找到落腳地,便著手給楚孤軒療傷。初看他被匆忙包扎過的傷口,夏妤嚇了一跳,外翻的血rou青筋,猙獰的口子,險些讓夏妤以為他這只手就要廢了。楚孤軒昏迷的那幾天,她幾乎沒怎么合眼。每天把脈,換藥,熬藥,喂藥,夏妤就這么細心照料著。楚孤軒沉寂的眼簾第一次掀開的時候,夏妤激動得險些落淚,楚孤軒就睜著一雙略顯疲憊的眼睛,虛弱地對她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巫術(shù)的關(guān)系,楚孤軒的傷口好的特別慢,盡管夏妤體貼照顧,三月過去,他的手還是無法正常使用,這讓夏妤很是憂心。楚孤軒對她有救命之恩,既然放下了過去的仇怨,決定跟他做朋友,總要盡到該有的責(zé)任。雖然她想念家人,很想回家,但家里人容不下楚孤軒,她只有先把楚孤軒的傷治好了,否則過意不去。據(jù)說閻殿的勢力遍布三國,每個國家都有多個分據(jù)點,楚孤軒作為閻殿之主,卻絕口不提此事。反而毫無怨言地跟著她住平民房,吃家常飯,甚至有些甘之如飴。因為,夏妤發(fā)現(xiàn),這段日子,楚孤軒變得愛笑了,雖然笑容還是很淺,眼神卻很溫柔,很少有繃著臉的時候。楚孤軒看著她故作輕松的笑容,神色間卻泛著疲憊,嘴唇也有些干裂,想著她晌午出門,半夜才回來,準(zhǔn)是累著了。心里忽而有些心疼,又不好拆穿她的謊言,只抬手給她倒了杯茶。夏妤看著遞到眼前的茶水,愣了足足有三秒鐘,才瞪大眼睛端詳著楚孤軒還包扎著白布的手腕,滿臉驚喜道:“你的手可以動了呢?”楚孤軒先是一愕,隨即苦笑了一下,將手中茶杯放在她手里,靜靜地坐回原處,眸子里有些許黯然。他的手早就能動了,只是短短幾月,他已經(jīng)習(xí)慣夏妤在他身邊,并深深戀上了這種感覺。喜歡看她為他擔(dān)憂時微微皺著的眉頭,發(fā)現(xiàn)他有所好轉(zhuǎn)時露出欣喜的笑顏,把食物端上桌時叮囑他多多吃飯,那聲音異常溫柔,如一個盡職的妻子對待生病的丈夫,那樣的柔和細心。或許連夏妤自己都沒發(fā)現(xiàn),她對待楚孤軒已經(jīng)超過了對待朋友的尺度。楚孤軒察覺了,所以他感到舒心,甚至喜歡上這種相處模式,甚至想方設(shè)法地維系下去。只是,裝也得有個尺度,夏妤本就善醫(yī),時間一長,縱使他有意隱瞞,還是會被發(fā)現(xiàn),于是,他便索性攤開了。今日看她滿臉疲憊地回來,手中攥著給自己煎服的藥包,卻因為怕他擔(dān)心而強顏歡笑,他心軟,并且心疼了!不忍心她風(fēng)里來,雨里去,隔三差五穿過幾條長街,只為去偏遠的藥鋪里給他抓藥,不忍看她因為生活略見拮據(jù)而皺著眉頭,不忍看她明明很累了,卻總是在他面前故作輕松。他明明可以讓她不那么累的,只消聯(lián)系閻殿勢力,就可以錦衣玉食,高枕無憂,甚至不需要她事必親弓。但他舍不得,舍不得兩人如平凡夫妻般簡單的幸福,舍不得打破這美好的日子,他想忘掉過去的鐵血生涯,就這樣跟她過一輩子。這三個月是他活這么久以來最輕松最快樂的日子,就如所有美夢都會有夢醒時分,這份偷來的幸福也要到頭了。她不屬于自己,更迫切地想離去,她不缺愛著她的男人,也有很多愛著的人,對于曾經(jīng)傷害過她的自己,她能在這段日子的悉心照顧,讓他體會過去沒有的平實溫暖,已經(jīng)很難得了。所以,不如,放她走吧!“我的手沒有大礙了,明日便可回閻殿,你也,回家去吧!”楚孤軒嘆口氣,盡量使語氣平淡。但夏妤分明聽出了話里的惆悵,不由得脫口而出道:“我送你回去?!?/br>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了。夏妤有些尷尬,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看,他又何須讓她來送呢!楚孤軒微微笑了,笑容比三月的陽光還要燦爛,輕輕說了個“好”字。接下來,兩個人都不說話了,夏妤則有些不好意思,為自己方才的“口誤”。楚孤軒則是對方不開口,他也不開口,絲毫不覺得尷尬,只是抬眸看著她,眼神如春雨般柔和。夏妤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于是抬頭看向楚孤軒,嚴(yán)肅道:“你說,破月會在哪里呢?”楚孤軒的神情也嚴(yán)肅起來,語氣沉重,“也許呆在原地,也許……”夏妤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結(jié)界破了,石室也毀了,所以,破月兇多吉少……想著想著,她的眼睛就泛紅了,如珠般的淚水順臉頰劃過,繞過精巧的下頜,淌進脖頸,有一滴恰巧滴入脖子上的綠古玉上。碧綠的流光自古玉里一泄而過,坐在對坐的楚孤軒敏感地察覺,抬頭望著她帶淚的容顏,心里涌起一股不忍,終是柔聲道:“也許他跟著你出來了,正在你身邊的某個角落看著你?!?/br>夏妤的眼淚戛然而止,眨巴了一下眼睛,問道:“會嗎?”楚孤軒微微笑了,“會的,他這么喜歡你,一定會跟著你。只是,他愛玩,又壞脾氣,等他玩膩了,就會現(xiàn)身來見你?!?/br>他說話的樣子很認(rèn)真,語氣也很柔和,夏妤險些就當(dāng)真了,但她心里明白,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盡管如此,她還是感謝楚孤軒的安慰。……一座修葺得豪華氣派的府邸門前,夏妤和楚孤軒對面而立,兩人眼神交接,卻默默不語。江源站在楚孤軒身后,一雙疑惑的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心里只覺得詭異。三天前,他收到閻殿在鄴城明樁的消息,失蹤近一年的主子回來了。他馬不停蹄地趕來,結(jié)果看到令他跌破下巴的一幕。他的主子,冷酷邪妄,對原初白一往情深,對天下女人不屑一顧的主子,居然用一種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他曾經(jīng)巴不得挫骨揚灰的情敵。而且接下來的一幕幕,更是讓他險些驚掉了眼珠子,他的主子,居然會用那么溫柔的語氣跟夏妤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