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尚了小公主5
將軍尚了小公主5
與此同時,被秦悠悠所念及的賀大將軍,卻正在自己的營帳里翻來覆去地難以入眠。 離京已經(jīng)大半個月了,洞房花燭那日的情景,還時不時地在他腦海中浮現(xiàn)。 賀家雖是將門世家,他卻從小就知道,戰(zhàn)場的刀劍無眼。十二歲那年的遂康之危,敵軍半夜突襲,一場持續(xù)了三天三夜的血戰(zhàn),他的祖父、父親、叔伯堂兄,全部折在了前方的十里沙場。 他從母親那里偷聽了消息,跑出門去,卻不小心被路旁的釘子扎破了腳底,血流了一路,最后暈倒被小廝找到帶回了家。 賀家門庭自此蕭條,守孝三年之后,他轉(zhuǎn)頭就入了軍營。 因此那天夜里,在紅燭高照的新房內(nèi),當(dāng)少女柔軟的手指帶著溫?zé)岬那逅|摸到他腳底的那道傷疤時,幾乎瞬間就開啟了他的記憶,讓他想起了兒時的那場滿目瘡痍的噩夢。 所以他反應(yīng)才那么大。 他聽聞這位小公主自幼得寵,過著眾星拱月不知憂愁為何物的日子,連婚事,也不過是偶然瞧上了他的皮相,隨手一指,皇帝的賜婚旨意隔日便送進(jìn)了將軍府。 他厭煩這段孽緣,因此洞房花燭之夜,從她的丫鬟對他的稱呼、到熱水浴足之事,三番兩次地為難她,就是想惹她生氣,惹她發(fā)怒,最好是一怒之下當(dāng)場悔婚,不要他這駙馬了。 可她的定力竟比他所以為的要好得多。他幾乎要懷疑她是不是那個傳聞中嬌蠻任性的驚華公主了。 那時沖動之下與她圓了房,但有了rou體的親密關(guān)系之后,不知怎么的,他老是回憶起那番要命的糾纏和溫存,她白皙的身子,柔軟的肢體,緊致的密處,她的嗚咽低吟,她的婉轉(zhuǎn)哭泣,還有最后那句你混蛋的控訴,無一不清晰地印在了他心里,偶爾也入了他的夢中。 這是從來不曾有過的事。 最離譜的一次,他夢到她是敵軍專門送過來媚惑他的jian細(xì),他明明知道,卻還是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她媚眼如絲地勾纏著他的身體,吐氣如蘭,仿若食人精髓的妖精,與他做盡了下流之事。 醒來之后雖覺得荒誕無比,他卻懊惱地發(fā)現(xiàn)她在他記憶中的模樣,更加深刻而難以磨滅。 * * * 第二天一大早,秦悠悠就和后方陣營的雜役婦人們先后起床,忙著用大鐵鍋燒熱水給全營做早飯。 等忙過了那一陣,就聽聞先鋒部隊已經(jīng)出發(fā)去前線探敵去了,后方的大部隊也在有條不紊地cao練陣型,軍營里的氛圍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小廚房里單獨準(zhǔn)備了給賀青巖和幾個副將的食物,郭嫂子見她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一副想幫忙又幫不上的樣子,便把送飯的活計讓她去做。 秦悠悠提著食盒來回往返了好幾趟,終于把其他人的全部送完了。剩下最后一份給賀青巖的,她穩(wěn)穩(wěn)地提起來,跟著引路的小衛(wèi)兵朝中央方向的主營帳走去。 等走到主營帳門口一看,果然就是昨晚她猜測的那個帳篷,想著即將看到那個男人,她不由得添了幾分緊張,深吸了口氣,快速掀開簾子走了進(jìn)去。 原本還想著要怎么向他解釋自己的來意,結(jié)果四下掃視了一回,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只是從裝置擺設(shè)來看,倒很像他那個人的風(fēng)格。 秦悠悠把食盒放下,仔細(xì)地打量了一番,卻沒有留意到軍帳外越來越靠近的腳步聲。 將軍,之前探到的情況是 噓賀青巖聽到了自己帳篷里傳來的輕微動靜,示意一旁的副將噤聲。 有jian細(xì)? 尚且不知。你在門口稍候,待會兒若有人逃竄出來,務(wù)必將他拿住。賀青巖將聲音壓到極低,見副將點了頭表示明白后,悄悄地踏入帳中。 里面果不其然有一個人。 那人穿著后勤雜役的衣服,旁邊地上還放著食盒,人卻站在書桌面前,戴著頂尋?;镉嫷男》矫?,背對著他,似乎正在翻看什么。 賀青巖放輕腳步快速上前,一把擒住了那人的后領(lǐng):哪里來的小賊?! 那人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反抗掙扎,賀青巖見他不老實,立刻將人牢牢地壓在了桌面上。拉扯之間,那人的帽子被碰落,一頭烏亮的青絲瞬間披散下來。 賀青巖與她四目相對,滿臉怔愣。 他怎么也沒想到,竟然會是她。 她看起來和新婚那天夜里截然不同,穿著粗布衣衫,臉蛋干凈得瞧不見任何胭脂水粉,一雙杏眼里泛著透澈的水光,表情惶恐中帶著一絲窘迫,像略微受驚的小兔子,顯然是嚇到了。 但哪怕如此,他還是立刻就認(rèn)了出來。隨之而來的就是無比的詫異。 她怎么會在這里? 被他壓著的身軀溫?zé)釈绍?,瞬間讓他想起了這些日子以來努力回避去憶及的那些香艷畫面,他不知道眼下這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真實,畢竟一個嬌滴滴的皇家公主,突然出現(xiàn)在北疆軍營里,實在有點難以置信。 他努力定了定神,腦中閃過那天夜里的片段,隱約記得她肩頭有一顆小小的朱砂痣,于是立刻動手去證實。他抓住身下嬌人的領(lǐng)子用力扯開,果真在她雪白的肩頭看到了那顆小紅點。 那這果然是她本人無疑了。并不是幻覺。 賀青巖說不清自己一時是高興還是震驚,情緒還沒理個清楚,就被身下少女狠狠地扇了一巴掌。 一聲清脆的啪回響在營帳里,秦悠悠抓住了自己的衣領(lǐng),紅著眼睛大聲罵道:流氓! 話音未落,營帳外的副將急步闖了進(jìn)來:將軍,是何方小賊一句話沒說完,看見了眼前情形,嚇了一跳,又再三揉了揉眼睛。 傳聞中鐵樹不開花的賀將軍,居然在桌上壓著一個女人? 秦悠悠見有外人進(jìn)來,更是又羞又氣,推開賀青巖,牢牢捂著自己被扯散的衣領(lǐng),一溜煙跑出了大帳。 那副將偷眼瞧了下她衣衫凌亂的模樣,又回頭見他們將軍臉上那個清晰的巴掌印,再結(jié)合自己剛剛隱約聽到的那一聲氣急敗壞的罵聲,好奇之魂立刻熊熊燃燒。 難道他們將軍捉了個貌美的女賊,一時起了調(diào)戲之心? 另一邊,秦悠悠整理好了衣衫頭發(fā),回到后廚,心情也慢慢平靜下來。 這男人真是的,才剛重逢就撕扯她的衣裳,嚇得她還以為他當(dāng)場就要吃了她。現(xiàn)在再仔細(xì)回憶下,她也知道大概是自己誤會了,可誰讓他一副來勢洶洶的樣子呢。 她甩了甩頭,不再去細(xì)想,挽起袖子跟眾位嫂子們干活去了。 一直忙到入夜,大家休息的帳篷里還點著幾盞油燈,有的在做針線,有的在編草鞋。 郭嫂子正同她一起縫補(bǔ)衣衫,半個時辰不到就能縫補(bǔ)好十幾件,而剛剛學(xué)會的秦悠悠還在磕磕絆絆地穿針引線。 沒事,慢慢來就好了,郭嫂子笑著安慰她,又壓低了聲音,好幾個兵小哥可排著隊想等你給補(bǔ)衣裳呢。 秦悠悠專心看著手上針線:嫂子莫開玩笑。 她日常為了方便雖然還是做男裝打扮,但大部分人都知道了她實際是個姑娘,還是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因此自她入營以來,閑暇時便常常有人過來特意或者裝作路過地瞧她。 但她一向不以為意。 郭嫂子還想著要是其中有可靠、踏實的男人,替秦悠悠選一個好的做相公也未為不可,話還沒出口,就聽帳外有人喊道:秦姑娘在么? 秦悠悠一愣,左右看了看,想到這里似乎只有她一個人姓秦,便放下衣服走出帳篷外,就見一個小士兵通傳道:秦姑娘,賀將軍請您去主帳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