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誰會憑欄意(h)
無言誰會憑欄意(h)
剛開始,胡月并不知道為何徐明黎特意要了自己,跟隨他遠赴湯州。 直到她那日在室外和別的男子多說了幾句話,回去時便看到黎王不太好的臉色。 受封湯州,黎王并沒有建功立業(yè)的能力,他也無心政事,只每日閑散度日。 胡月跟著過了幾年好日子,漸漸也沒那么拘束了。 她走過去,直接坐在徐明黎對面,偏著頭問他:怎么了,又不高興的樣子。 沒什么。 黎王拿著一本書,好似很認真地在看。胡月便湊過去,讀的什么書,這么入迷。 她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故意恍然大悟般,王爺越發(fā)精進了,書拿倒了都看得這么要緊。 徐明黎這才注意到自己手中的異樣。 他像燙手山芋般把書扔出去,忽而想起什么,神色更加嚴肅。 月兒,黎王問她,莫非你也嫌棄我讀書不好? 胡月愣了愣。 她不是這個意思啊。 我天性愚鈍,六藝不通,性格軟弱,無勇無謀。 黎王苦笑,此生做過最大膽的事便是為父皇擋了一刀,掙得一個封號。 不知是不是又想起了離宮前太子的那番話,說完這些,黎王沉默了許久。 他今日身子得了病氣,總是咳嗽不止,又平添傷悲。 胡月只負責平常一些添茶倒水再簡單不過的事物,倒是從沒過問過他的病情。 又聽到他咳起來,胡月便問他,今日藥可吃了? 都吃了。 黎王不敢看她那已長開的過于明媚的五官,聲音低弱,你 胡月不明所以,嗯? 你可愿搬到我這個院子來,留在我身邊 原本不解的事瞬間水落石出。 胡月不禁懊悔自己從未這樣想過,如今黎王也大了,他再也沒有隱瞞言行舉止的情意,分明是對胡月愛戀已久。 王爺。 胡月輕聲說王爺,容胡月想想。 收到回信時是在一個風大的夜里。 這次竟然不是線人,而是老將軍的親筆,他要胡月去做黎王的女人,為妾為妃,牢牢把控住黎王。 胡月隱約覺得,湯州也許也成了大滄戰(zhàn)爭棋盤上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她特意換了一身顏色鮮麗的裙衫,提著一盞八角玲瓏燈,去尋徐明黎。 燈下看美人,又著艷色,恰逢黎王對自己情根深種,胡月的計謀并不需要過多費心。 聽說黎王在城墻上巡視,此時已經(jīng)結(jié)束,正一個人站在上面。 她借著夜涼送披風的由頭,成功上了城墻。 遠遠便望見,昏黃的燈下,北商戰(zhàn)旗隨風獵獵,身子骨抽條長開的黎王孤身站在那里,憑欄遠眺。 王爺。 胡月喚他。 黎王回過頭來,如夢初醒般揉了揉眉頭,他幾步奔過來,看見胡月也穿的這樣單薄,接過她手中玄色的寬大披風,直接罩住了她的身子。 胡月不由顫抖了幾分。 不是冷,是因為黎王離她太近了。 你怎么來了? 黎王便帶著人往下走,夜里風緊,這里又高,待上片刻便要受寒。 王爺不是也在這里嗎。 到底有幾分緊張,胡月已經(jīng)做好了獻身的準備,跑過去從身后一把抱住徐明黎的腰。 她把臉輕輕貼在他背后,語氣輕柔,我想同王爺在一處。 這般,便是同意了他那日的提議。 徐明黎身子僵住,有些不知所措,只轉(zhuǎn)身,終于名正言順,握住她冰涼的手,貼在自己溫熱的心口。 他低頭輕輕哈氣,為她暖熱兩只手,有些高興,又有些不安。 有人往我身邊送過幾個女人,但我不想要。 徐明黎聲線不穩(wěn),顯然是緊張極了,月兒,我只想要你。 拼命掙扎燃燒的燈芯,絢爛閃爍的燈火,黎王的床榻又深又闊,胡月衣衫半開躺在里面,喘著氣。 黎王無論是解衣服的動作,還是親吻胡月唇瓣的動作,都小心翼翼不敢太過分,如今到了這樣的地步,仍是臉色通紅,只握著她細細的腳踝摩挲。 月兒,我會小心些的。 來到北商之前,胡月已經(jīng)接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她撫了撫額,起身拽過黎王的衣襟,伸手探進去。 王爺,她微微皺眉,床榻之上,可以不用溫柔的。 得了首肯,黎王果真放開些許。 胡月叫的好聽,黎王便更加控制不住,紗帳內(nèi)露出姑娘半截手臂,隨著動作一晃一晃,如江上的蘆草。 最終攀到男子的肩上,狠狠撓了下去。 她痛的狠了,身子也綻放絢爛到了極致,黎王泄入滿腔濁液,宮胞內(nèi)滿滿當當。 胡月頭一次把身子給了黎王。 身為大滄的細作,她的每一步都是將軍首領們精密制作的命令,明明只是完成任務罷了,胡月卻在這一刻覺得心里像塌了一塊。 王爺 王爺他怎么那么好???她恨不得永遠待在王爺身邊,過這樣平靜無波的眷侶生活,為妃為妾,再有三百年也過不夠。 沒過多久,整個黎王府都知道了胡月的身份已經(jīng)今時不同往日。 黎王身邊只有這樣一個女人,即便是沒有大婚,也基本等同于半個王妃了。 我想,兩個月后是個好日子,可以成婚? 黎王看著胡月的臉色,興致勃勃地詢問。 不急。 胡月在他懷里,摟著他的脖子,活像個禍世妖妃,王爺,我在你身邊不就夠了嗎,何必大費周章成婚。如今眼看著北商要與大滄開戰(zhàn),你若光明正大宣布娶我,天下人會怎么看你,湯州百姓也不會同意的。 我不怕天下人,徐明黎說,你嫁到我的府中做王妃,便是北商人,和大滄從此再無聯(lián)系。 他根本不知道還有細作這一說,全心全意研究著什么時候成婚日子最好。 挑挑揀揀許久,胡月還是那句話,不急。 徐明黎自然答應她。 胡月有了身孕。 把脈的老大夫滿臉笑意地告訴黎王,黎王剛開始有些不可置信,到后來突然反應過來,一下子歡喜非常,抱著胡月轉(zhuǎn)了個圈。 我有孩子了。 他再也沒有了郁氣,皇宮中那些困苦的童年,被太子欺壓打擊的苦楚,仿佛都隨著時間埋葬起來,再也不能讓黎王感覺到痛苦。 他有愛的人在身邊,馬上要有一個孩子。 胡月雖然也在笑著,但隱晦的有些傷情,只是黎王太過高興,沒有注意到。 這個消息傳出去時,胡月又等了半個月。 水缸里的碗蓮開了,胡月在院子里看的新奇,搖著團扇,身邊的桌子上擺著瓜果糕點。 突然一陣嘹亮的鷹叫聲傳來。 胡月唇邊的笑意收了收,摸了摸茶壺,吩咐身邊伺候的宮人去煮一壺熱茶,這茶冷了,她不能喝。 去問東院要一塊茶磚,近來喝什么都不大爽口,只想喝些陳茶。 支走了所有侍女,又過了片刻,才從飛檐上落下個人。 那時候李殉,似乎才十二三歲。 他一身黑衣勁裝,長發(fā)高束,沖過來拿了茶壺就往嘴里灌。 蒙面的黑布因此揭開了,胡月才后知后覺認出,這是當初跟在老將軍身邊的那位大人。 她急忙跪下行禮,李大人好。 李殉半大的孩子,本來坐在桌子上,見她這樣,跳下來把她扶起來,你懷了身孕,不要行禮,更何況我也算不得什么大人。 胡月心里忐忑,您怎么親自來了。 李殉這才正色起來,我是來傳話的,胡月,你真的要生下這個孩子嗎? 大滄馬上要進攻湯州了,到時候拿下湯州,需要你的重要情報。如果你要生孩子,我可以將你撤回大滄,但這個孩子永遠不能有真正的身份,也不能待在你身邊。 如果你選擇不生,那你就要殺了黎王,讓湯州從內(nèi)里開始亂。 無論選擇哪個,對于胡月來說,都是殘忍又無情的。 但她知道,從被老將軍救下的那一刻,她的命就屬于大滄。 而且,李殉又道:上個月老將軍過世了。 什么? 李殉傷懷,原本應是他主導此次湯州之戰(zhàn),可是因為上次被西巫小人偷襲留下重傷,身體才每況愈下。但這次計劃緊急,只能由我來做前鋒。 你好好想想,若要生,我會幫你保住孩子。若是不生,我們就全力一戰(zhàn)。 李殉言盡于此。 作話: 無言誰會憑欄意出自柳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