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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珠寶開幕在即,離預(yù)產(chǎn)期只剩兩個月的褚荷,竟也不顧身子卯起來加班。事業(yè)發(fā)展部的前身稱為「業(yè)務(wù)部」,若能在此次展覽創(chuàng)下比前年更好的銷售業(yè)績、大有斬獲,那今年年終分紅包準(zhǔn)讓豐厚得讓其他部門的同事眼紅。就在大伙卯足全力沖刺時,身為部門領(lǐng)頭羊的褚荷,因為忙碌過度早產(chǎn)了。所幸母女均安,但也不得不將大權(quán)下放,一進(jìn)褚氏就跟在褚經(jīng)理身邊當(dāng)特助的程冬沫,一夕成了被寄予厚重的掌權(quán)要角。一下子被賦予重責(zé)大任,程冬沫都快噴淚了,真不知道這等吃力不討好、加薪幅度和責(zé)任不成正比的缺,為什幺壓到她身上?她當(dāng)然知曉自己有實力,但名利之心著實淡泊。她的生平大志早被一干姊妹輪番笑過好多遍──嫁個愛她的丈夫,生幾個可愛的小蘿蔔頭,和和美美地過著屬于他們的小日子。這個女人當(dāng)自強的年代,不婚主義大行其道,誰愿意被婚姻束縛?褚耘就是在程冬沫承接meimei的業(yè)務(wù),還打理得有聲有色時,注意到這幺一號人物。原來和大哥傳緋聞的女人,竟是這樣能干的角色啊,以前他這幺沒注意到呢?簽核好文件,褚耘抬頭沖著她笑,彷彿一雙電眼掃視到哪,桃花便灼開至那。這家伙在、在對隨便人都能放電?有沒有搞錯!程冬沫頓時警鈴大作。褚氏兄弟笑起來,雖然一個高高在上,偶爾一笑都讓人覺得春冰消融、無比舒暢;而眼前這個就是用美色迷惑女x同胞,讓女人恨不得掏心挖肺,以身心報效。但總地來說,都讓人覺得事情不單純,沒好事!褚耘猛地湊向她,程冬沫忍不住不著痕跡地往后退。這花花大少想干嘛?接著,他非?!负吞@可親」地開口輕喚:「程經(jīng)理?!?/br>「我、我跟你一樣是代理的,還是請你叫我程特助吧?!?/br>「哦,程特助?!柜以艔纳迫缌鞲目?,又以好似遇到仇家的目光緊緊盯了她一會,狀似喃喃自語著:「奇怪了,也不過長得賢妻良母了一點,跟一堆富家千金或者影視明星比起來……」頻頻搖頭,「真真是天差地遠(yuǎn)!我說我大哥是不是蛤仔黏到眼,一時鬼迷心竅才隨便沒魚蝦也好?」踏馬的,她就知道兄弟倆狗嘴吐不出象牙!程冬沫抽抽嘴角,額角那條青筋好比天上星星跳啊跳的,十分顯眼。他兀自搖頭搖得如博浪鼓,程冬沫真想告訴他:最好搖到頭斷掉!他嘖嘖嘖了好一會,「我為我大哥急速銳減的審美觀感到哀傷?!?/br>「……」連惡毒程度也不遑多讓。「你除了跟我大哥不了了之,還讓我大哥逃去美國,可見妳的存在之于他……非常特別?!柜以乓惶裘迹劢敲忌冶M是說不盡的桃花春色,一絲頹唐的冷光漾過眸底,「我真好奇啊,程特助這是在欲擒故縱呢、還是真心為之?」程冬沫一愣,這人憑什幺這樣隨便刺探她然私事?她粉拳一握,盡可能維持冷靜開口:「褚先生,你有挖掘下屬隱私的癖好?」「沒辦法,站在我們這個位子的,自甘巴上來的女人多得很。我自認(rèn)經(jīng)商能力差我大哥一大截,我這情場浪子所能為他做的呢,就是幫他踢開這些妄想一步登天的麻雀?!?/br>他笑了聲,又道:「如果程特助是這樣的女人,我本來會使出渾身解數(shù)把妳勾引過來,玩弄過后再一腳踢開。不過妳居然對我這英俊瀟灑、風(fēng)度翩翩、俊俏迷人、堪比潘安再世的絕世俊容無動于衷……嘖嘖,委實無趣了點?!?/br>「……」槓,你說,這對兄弟到底哪里有毛???為什幺認(rèn)為全天下女人一看到他們就巴不得獻(xiàn)身?眼前的女人一聲不吭,褚耘一人唱獨角戲嫌無聊了,話鋒一轉(zhuǎn),悠然道出正題:「好了,美國分公司那會派人手去珠寶展,我希望妳親自跑一趟美國,跟那邊的人討論一下該走的流程事項,別到了上場那天出了差錯?!?/br>總裁大人正在美國,程冬沫卻想不想偏都難。事有非常必有妖??!「現(xiàn)在科技很進(jìn)步吧?電話、視訊都很方便,有親自走一趟的必要?」褚耘轉(zhuǎn)著手中非常昂貴的鋼筆,嘿然一笑:「因為程特助的離職申請書送去那了,我們問了好幾次都沒回音。如果妳想順利離職,不妨順道去催促一下最后要蓋章的那個人?!?/br>「我的離職書不是你同意就行?」這是什幺出人意表的發(fā)展?程冬沫簡直無力。「不知道誰多事就送到美國去了?!柜以诺鮾豪僧?dāng)?shù)財倲偸?,煞有其事地說:「回頭我會訓(xùn)斥哪個多事的家伙還在公文流程上添堵,浪費本少爺?shù)膶氋F時間?!?/br>程冬沫臉色黑了黑。她被y了!褚耘最好不知道是誰y了她!而最有可能的兇手就是剛生產(chǎn)完的褚荷,她又怎幺可能去揪著產(chǎn)婦問她為啥要這樣多事?真是……可惡透頂!于是程冬沫飛了一趟紐約,展開為期一禮拜的洽公。該說幸還不幸呢?這禮拜褚耕恰巧飛去南美洲巡視廠房了,她的辭呈注定無果,但一方面又暗自鬆了口氣,可以不用面對他,心里壓力頓時消了泰半。但,心底深處的某一角落,總是有點不甘。再怎幺說,受害者是她,她都能茍延殘喘地掙扎一個月后才提出辭職,他那個加害者在躲個毛?還躲到距離臺北12550公里的紐約來。12250公里,真是令人心浮氣燥的數(shù)字。至于在煩躁什幺,程冬沫一律火大地遷怒給繁瑣的公文流程。她一個小小秘書的辭職文件,居然還要越過深深太平洋,被扔到距離她12250公里開外的外地,過了鹹海水,身價并不會隨之鹹魚翻身好嗎!和美國分公司的人員合作得很順利,一切太順心了,她自禮拜一便一點一滴積壓的心煩,到離美在即的禮拜五,那些sao動突然一股腦兒冒出來。下午五點,下班樂音響起,同事一一揮手道別,轉(zhuǎn)眼間剛才人滿為患的會議室只剩她一人,「叩」了一聲,她拿額頭敲桌面。「程冬沫,妳到底怎幺回事???!煩死了煩死了煩死了!」揉揉撞擊過猛而泛疼的額,帶絲迷惘喃喃自語著:「明后兩天是六日,也許晚一點回去沒關(guān)係吧?好久沒在美國看看了……」十歲前她都在美國生活,自從爸媽離婚,她幾乎沒回來看過。這里幾乎是她的另一個故鄉(xiāng)了,有點熟悉、卻又有點陌生。程冬沫兀自抱頭煩惱著,渾然沒注意到身后一道鞋音鐸鐸,由遠(yuǎn)而近。高大人影偏頭審視她纖細(xì)的背影片刻,深吸口氣,嗓音冷漠得不近乎人情:「程冬沫,我都到這幺遠(yuǎn)的地方來了,為什幺還要讓我找到妳?」熟悉的聲音讓她心跳狂奔,一個鯉魚打挺,想著或許和他來個就別重逢該有的對視,奈何下一秒──砰!她從椅子上摔倒了。身著套裝的時髦ol,以一個四腳朝天的姿態(tài)呈現(xiàn)在頂頭上司面前,模樣看起來特別智缺。褚耕眼底難掩驚愕,而地上面色悽慘的女人更開始思索如何一頭撞死最省事。她的人生已經(jīng)夠像餐桌了(杯(悲)具與餐(慘)具),老天為何還要補這臨門一腳,搞得她才和死變態(tài)打一照面都變得跌宕?varcpro_id="u22733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