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
(四十七)芳青在後頭旁觀,沒有開口作聲,但玉馥兒也絲毫沒有理會。在他的眼中,芳青還是個稚氣未脫的黃毛小子。他眼下先要對付的,是春兒。「我前兩日吩咐你繡的香囊,可準(zhǔn)備好了沒有?」玉馥兒瞧著春兒問道,語氣高傲,活脫脫就是一副吩咐下人做事的口吻。玉馥兒不等春兒回話,興奮的繼續(xù)自話自說,道:「這麼多後輩當(dāng)中,就數(shù)你的手最靈巧,繡的香囊也最漂亮。你好像挺喜歡這類手作。不掛牌的話,也可用這活兒過日子?!?/br>小倌為討恩客歡心,有時會送贈親手繡的香囊。玉馥兒雖是南春院當(dāng)前最火紅的小倌,恩客眾多,非常受觀迎,但卻生就笨手笨腳的,繡的香囊上不了臺面。所以,上頭指示,院里的未掛牌的孩子要替槍,為手不靈巧的前輩偷偷繡香囊,送給恩客。春兒在一班尚未掛牌的孩子之中,最受看好,備受重視。玉馥兒當(dāng)初千辛萬苦的,才熬成了如今的地位。但是,風(fēng)光了不多久,後浪就不住涌上來,實在是個要命的威脅。春兒猶如一g刺,紮在玉馥兒的心頭。玉馥兒想當(dāng)然的,要春兒給下馬威,找找麻煩。春兒一聽玉馥兒的語調(diào),就知道他是存心要自己難堪,卻依舊是一張輕笑的俏臉,語調(diào)平和,道:「馥哥哥是最當(dāng)紅的前輩,沒想到春兒能在這遇見你?!勾簝号滤麜桨l(fā)的火上燒油,又知道這前輩喜歡別人趨奉。話里巧妙地暗暗的,捧了捧這愛面子的前輩,先讓他出了這口氣。玉馥兒聽到春兒說自己是最當(dāng)紅的,不由得得意的笑了。明槍易擋,而且手段也不算高明。見玉馥兒放輕松了,春兒從容不迫的繼續(xù)道:「馥哥哥還沒有聽說?」見玉馥兒一臉茫然,明顯是沒有收到風(fēng)聲,春兒繼續(xù)道:「哥哥有所不知了,主子已下令,以後要我不再為前輩作嫁衣裳了?!刮竦氐烂髁艘磺兄?,亦說清了自己是不好欺的。聽了這話,玉馥兒面色大變,嚇得目睜口呆,著實是大大的吃了一驚。稍為定神之後,臉上盡是好生著惱之色,驚惶的問道:「什麼?你說什麼?」「那也不是我的意愿,但實情確是如此。如果哥哥不相信,大可去請教威哥兒。」春兒不疾不徐地說道。玉馥兒聽了春兒如此說,便知事情已是定了下來。一臉俏臉上的詫異,都盡化成委靡頹然,小聲的喃喃自語,重覆地道:「那也不是我的意愿…那也不是我的意愿…」像是觸動了心事,在回味什麼似的。「如果沒別的事,春兒先告辭了?!?/br>那玉馥兒只輕輕應(yīng)了一聲,再也沒有理會春兒。春兒作揖告別,芳青也跟著春兒的走。過了一會兒,走了不遠的路,春兒就領(lǐng)了芳青,開了門鎖,走進了一所沒有窗戶的房子。雖然小小的暗間缺了窗戶,但在墻上很高很遠的地方,開了一些透氣的通風(fēng)位子,是故二人絲毫不覺悶熱憋焗。地方不大,也放了有幾張椅子。春兒坐了下來,芳青也跟著坐了在另一張椅上。坐在椅子,平目的看過去,見墻上不高不低的鑿了幾個孔。春兒指了指那幾個小孔,解釋道:「一會兒,我們就用這些小孔,觀摩兩位前輩?!?/br>芳青大感不惑,天真好奇的問道:「兩位前輩?」(indo:"0",pih:"0",ptp:"0"}